()()()……海面上满是浓密的硝烟,遮蔽了太阳的光芒,在硝烟和云雾之下,分作黑sè与白sè的二十几艘钢铁战舰正在这黑蓝sè的海面上展开殊死的搏杀!呼啸的炮弹擦着一艘飘扬着巨大的黄龙战旗的黑sè战舰的桅杆飞过,在不远处的水面上溅起高高的水柱。欢迎来到阅读..突然,一发从一艘白sè战舰的八角炮房shè来的炮弹命中了这艘黑sè涂装的巨型战舰的前部,一阵诡异的黄绿sè烟雾过后,战舰的舰体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烈焰,映红了镶嵌在战舰舰艏处的两条五爪金龙。
白sè军舰的速shè炮的炮口火光闪耀,一连串的炮弹以让人目不暇给的速度沿着炮膛飞出,倾泻在对面一艘艘飘扬着黄龙战旗的黑sè战舰上,这些炮弹里似乎装着高度敏感的**,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在引发烈火的同时还不断喷涌出让人窒息的毒烟。而那些飘扬着龙旗的战舰上的水兵则在四散飞扬的弹片中不断倒下,但炮位上受伤而未死的水兵们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仍然飞快地拖开战友的遗体,继续cāo纵着火炮顽强地进行着还击。
在他们的身后,两名幼小的乐童出现了,他们俩吃力地抬着一枚150毫米口径的实心弹,向着舰艏的副炮塔拼命飞奔而去!铺满了细沙的甲板上满是淋漓的鲜血,一发炮弹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了,飞溅的弹片击中了跑在前面的年纪稍大的乐童,他突然脚下猛地一个趔趄,随后便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后面的乐童手上一沉,被沉重的炮弹拖倒在了,他看着同伴就这样的倒下了,他强忍悲痛,抹了抹满是烟尘的脸,看着远处喷吐着火舌的敌舰,大声的叫喊着,用力的拖着沉重的炮弹,执拗地向副炮塔的方向挪动着,一名穿着英国海军军官制服的洋人跑了过来,和这名比他足足矮上一头的乐童一起抬起了炮弹,向副炮塔奔去。
林义哲看着这一幕,泪水悄悄的流了下来。
战斗仍在继续,对面的那些白sè涂装的军舰上仿佛火山爆发似的高速发shè着杀伤力巨大的炮弹,与它们这令人心悸的火力相比。对那些双眼怒睁得几乎滴出血来的炮手们却只能咬牙等待着自己手中地火炮在制退炮架的作用下缓缓地回归原位才能装弹还击!
在这些龙旗战舰的轮机舱中,jīng赤着上身的水兵们将辫子缠在脖子上,发疯一般的向锅炉中装填着散碎的燃煤。空气中满是飞散的煤屑,轮机舱里闷热闹难熬,但那些浑身大汗淋漓的水兵们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只是,不管他们怎样努力,那锅炉中的火焰却总是烧不旺的样子。
又一发敌舰shè来的炮弹落在了舰艏甲板上爆炸了。
满面焦灼的装填手一把抢过那名外籍军官递过来地炮弹,却随即飞快地转过脸来,两行泪水从他眼中奔涌而出。在他被硝烟熏得黑黑的脸膛上划出两条沟壑。面对装填手悲伤的目光,那外籍军官也只能无力的闭上双眼,痛苦的点了点头,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名和他一起运送炮弹的乐童倒在了甲板上,他圆睁双眼,怒瞪着敌舰的方向,身下已是一片让人心悸的殷红血sè!
炮手们甚至无暇去擦拭脸上的泪水。装填手咬着牙,转过身将那枚150毫米炮弹填入了炮膛!150毫米炮猛然发出一声怒吼,伴随着浓重的黑烟和暗红sè的火焰,高速旋转着从炮膛中飞出,准确地集中了数千米外那艘飘着旭rì旗帜的白sè军舰!
没有硝烟,没有爆炸,甚至无法让敌舰的航速有些许地迟缓!而就在炮手们焦急地等待着火炮复位的时候,又1发来自敌舰地爆破弹在他们的炮位附近爆炸了……
旗舰舰艏被击中处地火势更盛,甚至连钢铁都跟着燃烧起来!形势危殆之际。两艘造型迥异的军舰高速驶出队列,横亘在了旗舰与敌舰之间,象是要用身体来屏蔽着己方的旗舰。
其中那艘双烟囱的巨大龙旗战舰虽然自身也被命中多处,但却仍能凭借着舰身上的厚厚装甲带勉力支撑,而另一艘体型小得多的单烟囱巡洋舰却已开始多处起火。
弹雨中的巡洋舰开始倾斜了!
浑身浴火的单烟囱巡洋舰猛然冲出了队列。飞桥旁的装甲指挥塔的门开了,一名身着上蓝下白制服的军官从里面大步走到飞桥上。他拔出随身佩带的指挥刀,用略带广东口音的官话向舰上幸存的官兵们大声怒吼道:“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rì之事,有死而已!”
在密集的弹
雨中,这名军官屹立在毫无防护的飞桥甲板上,大声激励着他的将士们,同仇敌忾的怒吼声响彻在这艘巡洋舰上空。此刻巡洋舰的机舱内很可能已经采用了强压通风,航速竟然超过了20节。白sè军舰们明显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各种口径的速shè炮弹不断shè向这艘巡洋舰,在四周的海面上形成了道道水墙,而这艘巡洋舰仍然义无反顾的向敌舰发起了冲锋!
在汹涌的波涛上,这艘已经遍体鳞伤的战舰迎着4艘敌舰上数十门火炮shè来的弹雨,不断加速、加速,无畏地向敌人最jīng锐的战舰直冲而去……
无数的150毫米、120毫米速shè炮弹在它四周的海面上形成了阵阵水柱,更多的炮弹击中了它已经伤痕累累的舰体,它甚至要依靠舰上仅存的官兵用抽水机来不断抽出那正滚滚涌入舰体的海水才能让自己勉强继续浮在水面上,但即便如此,它冲锋的脚步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停歇!
近了,更近了,它已迫近到距离敌舰仅有数百米的位置,而就在这一刻,伴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在它的舰体中部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升腾出了巨大的火球,一发152毫米口径的爆破弹shè中了它的鱼雷发shè管,鱼雷爆炸了!失去动力的战舰终于停下了冲锋的步伐,滚滚涌入的海水夺去了它最后的生机,战舰的舰艏首先开始下沉,舰尾高高地竖立在空中,螺旋桨仍然在飞速的转动,短短10分钟后,这艘英勇无畏的战舰连同它上面的英勇海军将士们一起消失在了大海的波涛之中……
“不!不!——”林义哲大吼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他清秀的面孔上满是悲愤之sè,眼中流下的泪水已打湿了身上的睡袍!
双目渐渐适应了眼前地黑暗,也依稀能看清了眼前的几个景物——古sè古香的架子床床柜,小巧的梳妆台,还有墙边的多宝架——这里不是黄海大东沟,不是“定远”舰和“致远”舰,而是他自己的卧房。
“姑爷!你怎么了?”睡在他身边的彩玥被惊醒了,立刻起身扶住了他。她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身体,这才发现他的睡袍竟然被冷汗湿透了。
“姑爷做恶梦了?”彩玥惊叫起来。
林义哲点了点头,仍然无法止住眼中奔涌的泪水。
“姑爷梦到什么了?这等伤心……”彩玥用手帕轻柔地擦着林义哲额头的汗水,关切的问道。
林义哲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讲述自己梦到的一切。
“姑爷莫要伤心,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彩玥柔声宽慰他道。
听了她的话,林义哲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是啊!不管这一切是否是他那个时空曾发生过的事实,但在现在,这一切都还只是个梦而已!
邓世昌,林永升,刘步蟾,林泰曾他们,现在还在船政学堂呢!
还有丁汝昌,余锡尔,马吉芬……包括那些许多许多他至今仍叫不上名字的北洋海军官兵们,他们现在还都没有死!
现在是1870年,离1894甲午年还有二十四年!
“姑爷身上有衣服都湿透了,我去给姑爷换件新的吧。”彩玥起身下床,去给林义哲拿新的睡衣,林义哲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心情也开始慢慢的平复。
彩玥帮他换了睡衣,搂着他重新躺下,虽然倚在她温暖香软的怀中,但林义哲却丝毫再无睡意。
自从陈婉再次怀孕之后,加上要整编《外国师船图表》,他睡觉的时间明显的少了,体贴的陈婉担心他憋坏了(也不由得她不担心,因为过于缠绵爱恋,二人婚后一直睡得很早,但只要自己一怀孕,林义哲不敢碰她了,便睡得晚了),于是便请林普晴作主,收了彩玥入房,分担自己的“xìng福”压力。
但不知怎么,现在身在另一个温柔乡的他,因为刚才的梦魇的关系,思维变得异常活跃,再也无法重新入睡。
虽然离那场改变中国国运的战争还有二十四年,但在这段时间里,自己真的能改变历史么?
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到今天为止,已经过去了三年(其实细算起来根本不到),自己虽然成功的改变了欧洲的历史,但中国历史的改变,并不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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