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将离(1 / 1)

第一百三十章将离

可林羽泽又非要许下承诺,说她心中只有她,不会去碰别的女人之类的云云。

余容将信将疑的听了。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既然厌弃了,又何必再来哄骗她。可要真是厌弃了,还天天来陪她做什么?

她不过是后宫里众多妃嫔的一个罢了,就算是贵妃,要废要立,不过是林羽泽一句话。

一时间余容心里五味杂陈,朝夕相处的林羽泽越来越像个陌路之客。

林羽泽说看不懂她的心思,她又何尝能再次走进她的心里。

天色渐渐暗淡,林羽泽在永福宫的宫门外踌躇了片刻,才踏了进去。

和预想中的不同,余容没有哭着质问她,也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如常得招呼她落座,伺候她吃晚膳。

林羽泽心虚,夹了点余容爱吃的菜到她的碗里。余容也未有任何表示,平静的吃下。

沉静的面容底下,林羽泽总觉得像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这辈子林羽泽第一次那么怂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总不能说妃子们侍寝的另有其“人”,哪有皇帝自己给自己戴绿帽的,说起来也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若是只侍寝那也便罢了,还有了身孕,这还涉及到这龙嗣血统纯不纯的问题了。

看着筷子间绿油油的蔬菜,林羽泽艰难的嚼了嚼咽下去。

风平浪静一直维持到夜晚,林羽泽刚要进永福宫,竹画为难得站在门口道:

“皇上,贵妃娘娘说,您不必勉强自个儿来这。”

好啊,在这等着她呢。

“娘娘说她如今已是无盐之貌,蒲柳之姿,不想污了圣上的眼......”

林羽泽自是锲而不舍,任由竹文怎么说,都没打算走,最后强行进了宫里。

拦在外面的竹画也松了一口气,皇上在娘娘面前再没架子也是皇上,拦人这般事做起来她们下人都是心惊胆战又不得不依命行事。

寝殿里灯都灭了,看来余容真没有打算留她。

挥退了宫人,林羽泽侧坐在榻上,余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消瘦的肩膀穿着薄薄的中衣露在外面。

林羽泽手指碰了碰余容,担心她突然爆发。

做了娘的女人不能随便惹,有一天余容教训小五仁乱吃东西,那模样把林羽泽唬的一愣一愣的。

“余容?”

没反应。

“阿容。”

没回应,这是要不理她的节奏啊。

犹豫着要不要坦白从宽了,计较着措辞,林羽泽很自觉得爬上床睡在外侧。

余容依旧没什么反应,从林羽泽的角度看去,她脸颊上的伤疤还清晰可见的挂在脸上,她给了余容药膏,余容却不擦,问她原因,余容也不回答。

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被子戳了戳余容的腰,林羽泽感觉余容应该不会爆发后,往里挪了挪身子,搂着余容准备按老样子睡觉。

坦白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实在说不出口。

就在林羽泽快要陷入睡眠时,怀中的身子转了过来,余容突然勾住了她的脖子,温软的身躯整个贴了上来。

余容埋首于她的颈间,热气吹在林羽泽的肌肤上。

林羽泽睁开眼睛,习惯性得抬起另一只手抱住她,双臂将余容圈在怀中。

一只冰凉的柔荑伸进了她的里衣,试图在她的腰上煽风点火。

林羽泽按住了腰间作乱的手,余容的唇又主动覆上来,丁香小舌带着沉溺的气息窜了林羽泽的口鼻。

林羽泽非常被动得吻了片刻,余容停止了动作,通红的眼睛望着林羽泽,对她的无动于衷难过极了。

林羽泽想解释什么,却又哑口无言。共覆云雨这样再寻常不过的事,如今她似乎,毫无感觉……

“我、我好像练功出了岔子,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容嗤笑一声,垂下来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皇上何必用这样的话来搪塞臣妾,既然臣妾入不了皇上的眼,不如便去别人那吧。”

“其实……其实我真没有招别人侍——”

余容突然道:

“亦或皇上觉得臣妾这张脸已不似那人,那臣妾明日便去皇后娘娘那,提议恢复选秀,为皇上寻到更相似的女子。”

被打断的林羽泽顿时说不出话来。

“没有所谓的那人……你就是她……”林羽泽道。

余容声音里带了凄色,“臣妾不是任何人,臣妾就只是臣妾,您明知认错人了,又何必假装下去。”

“你就是她。”林羽泽皱着眉沉声道。

林羽泽越是不容她置疑,她就愈发觉得林羽泽是在自欺欺人。

这一夜,两人背对着背,没有再说过话。

天亮之后,日子还是照常的过,林羽泽停了接下来这段时间的侍寝,每日天未黑就去永福宫。

既然不方便解释,就只能身体力行了。林羽泽严禁身边伺候的宫人再将她的消息传播出去,从此宫中皇上的行踪成迷。

两人之间的话少了很多,除了嘘寒问暖皆是沉默。

宫女太监们也在两人压抑的气氛里十分难熬,明明皇上天天来,娘娘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

“哇呜哇呜。”小五仁流着口水,口齿不清的发着声,手扶着小木凳想要将它举起来,但力气不够,小五仁锲而不舍得与凳子较着劲。

林羽泽把她抱起来,逗弄着。

“五仁,喊声妈妈来听听。”林羽泽小声道。

父皇的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一个人的时候,林羽泽就悄悄教小五仁喊她别的。

林羽泽比了几个鬼脸,小五仁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拿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在孩子指尖戳了一下,一颗血珠冒了出来,林羽泽用符纸吸掉血珠。

感觉手上有刺痒的感觉,小五仁扭动了几下身子,“么么......”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来。

林羽泽笑了笑,“真乖。”

余府今日来了人,余容将人带进了殿中,屏退左右。

“可有查到什么?”

一平民打扮的妇人道:“回娘娘,民妇在余府呆了数月,当年的往事也只有不多的老人知道了,民妇查到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老爷有一次与同僚一起去了京城最大的歌坊,那的女子皆卖艺不卖身,但过了没多久,那得头牌就消失了,坊间说是病故,但民妇多方打听,是有人强要了歌姬的身子,乐坊老板后台不小,据说收了不少银钱才肯作罢。”

“没过多久,大夫人就知道了老爷在外面与人有染,还有了身孕,整整大闹了数月。”

头一次,余容对着身上流的血脉,有了一丝厌恶。

沉默了许久,余容才接着问:

“那个名字,你可查到是谁了?”

余容从她娘的遗物里寻出了一个帕子,上面绣着两个字。

“那两个字并非真名,民妇还在探访,不一定能查到。”

“嗯,你下去吧。”

派人将妇人送出宫去,余容遇见了在院中打理花草的温诗兰。

“余姐姐。”温诗兰温柔笑着行了礼。

“诗兰。”余容回了礼。

温诗兰有怨,余容也有愧,从那日以后,两人的关系便再回不到从前,一条深深的沟壑横在两人之间。

温诗兰将几人之间的姐妹情谊摆在第一位,而余容最在乎的,是与林羽泽的感情。

温诗兰明白她珍视的情谊输给了余容对宠爱的在乎。

两人打过招呼后,便各做各的去了。

余容回到小五仁的房中时,林羽泽已经离开了。小五仁拨弄着林羽泽给她做的玩具,不时发出孩童笑声。

林羽泽对孩子的重视余容看在眼里,比起别的公主和皇子一月也见不到林羽泽几次,小五仁已是非常幸运了。

可她还是介意,那日小五仁突发胎藓,林羽泽平淡的神情。每每想到,便寒到了心里。

三清殿内的一座偏殿内,祭司盘坐在地,似是在冥想。

林羽泽进来后,道:

“上回你对朕说,有人会出现离魂之症,若用引子,可诱离魂重聚。”

祭司闭着双目,道:“引子需要与每缕分魂皆有关联,魂魄易寻,引子难造。”

“会有的。”林羽泽道。

林羽泽在法力有了明显的进步后,祭坛那突然出来一位祭司,说要带着林羽泽学习吐纳之法。

从那天起林羽泽就一直跟着祭司打坐。

一声哨声响起,自从遭了替身出来,三清殿就成了绝对的禁地,任何妃嫔宫人不得入内。

若是有什么事要禀报林羽泽,就在宫外以哨音告知。

林羽泽出来后,赵许庆将手中的符纸递过去,上面同样有一滴红点晕开在上面。

“太医那可确诊了?”

“回皇上,已派了三位太医同时去给余卿瑜把脉,确实是喜脉。”

“嗯。”

回到屋内,林羽泽对祭司道:

“引子有了。”

祭司睁开双眼,似有光芒射出,又消匿于无形。

冬季祭天时,林羽泽偶然与祭司谈论了关于魂魄的一些事,意外得从祭司口中得知,人的魂魄不一定会完整得跟着降世投胎。

比如死前怨气极重,有部分魂魄可能会留存世间,化作厉鬼;比如自戕,也极有可能魂飞魄散。

投胎转世之说复杂诡变,说不好是哪一种情况。

林羽泽根据提示,猜到了将离的魂魄可能并不完全在余容身上。

林羽泽原主的手札上,写了她第一个孩子夭折的事,恰好那个孩子的母亲就是先皇后。

刚一出生就没了,按祖宗的规矩,这孩子不能算作长子,所以在宫内一直不为人所知。

那时的林羽泽还只是太女,没有登基。不知道原主后来沉迷修道,与这孩子的离去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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