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恐怖电影注定是姚相忆人生中的一个大坎儿,盼星星盼月亮,可把它盼结束了,姚相忆惊魂甫定地缩在秋清莳怀里,像一只被遗弃在雨夜的小狗。
一张俏脸惨白,冷汗不断涌出。
她抱着热饮一个劲的猛吸,喝完了自个儿的,又喝秋清莳的。
秋清莳的下巴磕在她头顶:“亲爱的,缓过来了吗?”
姚相忆埋怨道:“别叫我亲爱的,你个没有心的混蛋。”
秋清莳偷着乐,爪子往下滑,覆上姚相忆的后腰,上下左右的揩油,顺着她的话茬哄道:“好好,我混蛋。”
话头一转,调侃说:“这么多年了,你胆子一点没长。”
霸总脾气倒是长了不少。
姚相忆愤愤地推开她,侧过身去,留给她一个怨气逼人的背影,让她独自体会。
秋清莳意识到自身的错误,态度良好的道歉。
姚相忆大人不记小人过,选择原谅,待情绪完全平复,场内观众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她们两人,秋清莳搂着她往外走。
电梯口挤着许多人,秋清莳藏进角落里,将口罩戴上,由姚相忆带路绕去了安全通道。
通道空悠悠,灯光白晃晃。
秋清莳一踏进去,手腕便被大力扯住,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姚相忆带着滚烫的气息抵上来,双手撑住墙,将她牢牢禁锢住。
她吃疼,“呀”的惊呼。
姚相忆泄愤似的隔着口罩咬她住鼻子。
秋清莳痛并快乐着,纤细的双手搭上姚相忆的肩膀,享受着与她的亲昵。
姚相忆咬完,稍稍退开,恶狠狠道:“属你最无法无天,下次再折腾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秋清莳嫌口罩碍事,摘下,远远丢开,靠上去与姚相忆额头相抵,美目波光流转,勾着一抹暧昧:“好啊,先告诉我,收拾我的法子有哪些?”
她的嗓音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像轻柔的海浪,一拍一拍尽数打在姚相忆的心上。
爱恋胀满姚相忆的心房,她的精神忽然变得恍惚。
脑海中有道声音在提醒她……这是一个不属于她的爱人。
她敛下眸子里的光芒,宛若星辰陨落:“回家吧。”
察觉到她的退缩,秋清莳的手握住她后颈,使她动弹不得:“你以前不这样呀。”
姚相忆抬眉:“我以前哪样?”
秋清莳红润的舌尖舔过贝齿,贴上去含住姚相忆的唇瓣。
仿若久旱逢甘霖,干涸的大地在尽情地吸吮雨露。
她们许久没接过吻了,秋清莳的咽喉间溢出一声浅浅的叹息,好似饱餐一顿,称心快意。
“你以前就这样。”她学着老师教育学生的口吻道。
姚相忆的爱火遭她一阵撩拨,燃成熊熊烈火,理智的崩溃永远只在一瞬间,不怀好意的捏住她下巴:“你只学到了皮毛。”
秋清莳第一次在楼道里和心爱之人你侬我侬,这里很危险,随时会被撞见,所带来的刺激感不亚于越野车飞驰于盘山公路。
她们疾步抵达停车场,坐进车里接着吻。
吻够了,秋清莳闹饿,要挑个地方吃夜宵。
姚相忆左打方向盘,驶出停车场:“电影陪你看了,要知足。”
秋清莳扣好安全带,不高兴道:“哪里不知足了,肚子饿就要吃东西呀。”
“回家点外卖,”姚相忆将车拐出辅道,自说自话道,“这个时节的小龙虾长得好,个大有嚼劲,回去之后每种口味都买一份,我报销。”
秋清莳抱紧双臂,犯起倔:“我要在外头吃。”
“不行。”
“行。”
“再吵我把你丢出去。”
秋清莳改变策略,硬的不行来软的:“人家刚刚和你亲亲,你总该给点奖励吧。”
“是你主动的。”
秋清莳“啧”了一下,露出牙疼的表情:“是你先伸的舌头。”
姚相忆:“…………”
我总因为特别禽兽,而与人类格格不入。
秋清莳大获全胜,开心得摇头晃脑,为表庆祝用手机连上车载蓝牙,播放一首梁静茹的《暖暖》。
她演技出类拔萃,唱歌也是一把好手,音色干净,充满女性的柔情,这回《凤凰纪事》的主题曲和片尾曲,她都唱了一版,算是为电视剧做宣传。
随着音乐轻声和着——
“我想说其实你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
“爱一个人希望她过更好,打从心底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她在唱给姚相忆听。
柔和的曲调,轻快的节奏。
绵绵的歌声,注满无限爱意。
姚相忆的唇边漾开会心的微笑。
朦胧月色下,迈巴赫放慢车速,车窗缓缓放下,温暖的夜风吹进车厢,裹挟住歌声,向夜空盘旋而去。
唱到一半,秋清莳办起正事,下载一外卖app翻看到附近一家小龙虾网红店。
查看月销量和好评后,决定去试试,这家店她有印象,表姐贝西舟和好友戚百萱向她推荐过。
网红店中有两类最有特别。
一类是装潢极具个人特色,活生生把自个儿经营成了拍照圣地。
一类是店铺隐蔽,典型的好吃不怕巷子深,老板的手艺是父辈传下来的,且传内不传外,别家吃不着。
秋清莳选定的这家,属于第二类。
姚相忆的车宽敞,无法在巷子里自由穿梭,皱皱眉:“换一家。”
秋清莳梗起脖子:“不换。”
姚相忆恨得牙根痒痒,发誓以后接吻,再也不禽兽了。
打开右转向灯,驶离主干道,在一黑洞洞的巷子口踩下刹车,一颗高高挂起的灯泡忽闪忽闪。
才看完恐怖片的姚相忆:“……你确定是这?”
“顺着导航往里开嘛,磨磨唧唧的。”
姚相忆安全起见,通知保镖赶过来,力图保证秋清莳的人身安全。
秋清莳埋怨她小题大做:“保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咱们非要等他们?我都快饿死了。”
她勾住姚相忆的尾指,泪眼汪汪。
最难消受美人恩,姚相忆妥协了,松开刹车,车鱼儿入水般,滑进巷子。
秋清莳喜形于色,用一首儿歌吹起姚相忆的彩虹屁,“我有一个好霸霸,霸霸天天忙工作,辛辛苦苦为了家,我们都爱她。”
姚相忆满头黑线:“……住嘴。”
秋清莳乖乖照办,根据导航指示提醒道:“开慢些,前方两百米拐弯……然后再开五十米向左拐……”
迈巴赫慢成龟爬。
导航显示她们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秋清莳肚子里的馋虫在放肆,勾得她唾液腺不停分泌口水。
还差最后一个小弯道。
姚相忆熟练的摆弄方向盘,车头调转,车灯照到一群……社会哥。
他们把逼仄的巷子挤塞得满满当当,每人手里提着碗口粗的钢管,手臂上纹着狰狞的图案,面部表情更是狰狞中的狰狞。
尤其是他们那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发色,成功晃花了姚相忆和秋清莳的眼睛。
秋清莳觉得她的眼影盘腮红盘,以及所有口红色号合为一体,都不足以与他们媲美。
防人之心不可无,姚相忆升上车窗,叮嘱秋清莳遮住那张明星脸。
社会哥们的老大剃着飞机头,眉骨斜着一道刀疤,整个人精瘦的像只猴子,正在哐哐地砸着一户人家的门。
门是铁的,铁皮锈迹斑斑,被砸出巨大的噪音,伴随着飞机头满嘴的脏话,相当聒噪。
他见一辆豪车开进来,十分不屑的往地上吐口唾沫,嘴上倒不敢太放肆:“我们干正事呢,换条路走吧。”
他身旁的小弟栗子头却是个不识相的,迈着夸张的八字步,踢了车轮一脚:“快滚快滚。”
秋清莳的嘴唇极其不悦地抿成直线。
姚相忆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暖暖的体温,舒心的触感,令秋清莳有了安慰。
姚相忆把车窗开出一条缝,警告道:“别碰我车,很贵。”
栗子头臊了脸面,火气得很,再踹了轮胎一脚:“他奶奶的,老子今天就碰!就碰!”
姚相忆冷声哼笑,含着一丝不耐烦,侧眸瞥他一眼。
栗子头莫名的脊椎发凉,搓了搓冒出鸡皮疙瘩手臂,打个寒颤。
姚相忆字字铿锵:“你,在这等着。”
她话音很轻,却如重锤击打响鼓,敲震着所有社会哥的耳膜。
老大飞机头混迹江湖,也算小有名气,在海市黑道界大小是个人物,头次遇到敢不尊重他小弟的人。
麻逼的,不尊重他小弟就是不尊重他。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后他如何混饭吃。
有钱了不起啊。
他走上去狠抽了栗子头两巴掌,响声清脆动听:“没出息的东西,尽他么惹事。”
栗子头挨了打,点头哈腰的退下。
飞机头单手插裤兜,弯下腰,借着车窗缝打眼往里瞧,光线太黯淡,勉强看清是两个女人。
切!
两个女人而已。
他把腿抖成帕金森,自以为潇洒帅气地甩了甩头:“向我小弟道歉,放你们一马。”
姚相忆:“离我车远点。”
飞机头:“嘿,你很拽呀!”
姚相忆学起慕容云海:“sowhat.”
飞机头没有文化,听不懂:“说人话!”
姚相忆:“车玻璃也很贵。”
飞机头:“我没碰着它!”
姚相忆:“你口水溅上了。”
飞机头:沃日!!!!
旋即,那扇生锈的铁门打开了,门内站着一名瘦瘦高高的女孩。
她举着菜刀,声嘶力竭的大喊:“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姚相忆和秋清莳看过去——
瞳孔骤然放大。
妈呀。
再遇白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