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又何妨,不是有你嘛。”老太太一脸兴致地透着窗,看向外景。
兰姨无奈叹息一声,容懿这话倒也不假。
言臻出来之后,已经是过了大概四十分钟了。
而很显然,厅堂正门的房门刚从里面打开,不远处的顾清河便心心念念迎了上来。
“言臻,你终于出来了。”顾清河立马上前迎着,她可是一直在屋外等着言臻的。
她走到言臻身边,伸手想拉过言臻的手。
只不过,言臻只是微微蹙眉,有意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言臻?”
顾清河疑惑地开口,很显然,言臻这样避让的举动让她有点受伤。
言臻强忍住要抱住对方的冲动,她心里默念着这是在演戏、在演戏……催眠自己,女人要心狠。
她陡然变了一副冷淡且无奈的面孔。
“顾崽,我想,或许……我们确实不适合在一起。”言臻艰难地开着口,说了这一句让顾清河心情可以顷刻间跌落到谷底的话。
“你说什么?”顾清河立马将对方拉到自己近前,表情瞬间阴郁下来,“你再说一遍。”
言臻深吸一口气,抬眼对视上对方那双寒若冰霜的眸子,她知道顾清河已经开始生气了,但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她说的很冷淡也很快速,决然地根本让人看不出一丝犹豫。
顾清河强忍住怒火,一字一句问着,“是发生什么了吗?奶奶强迫你这样说的?”
言臻摇摇头,快速眨了眨眼睛敛去了一瞬间的慌张,径自扭过头不去看对方,“奶奶她只是跟我说了家族情况,我觉得我还是不太能接受,何况,她似乎对我也并不满意,所以与其这般拖着最后也没有结果,不如早点结束对彼此都好。”
“言臻你说真的?”顾清河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言臻的脸,她强硬地拽住对方,不让其离开。“我去和她说!”
“你和她说什么?说完然后呢?你为了我和家族决裂?”言臻挑着眉看向顾清河,没等对方开口,她便将手里那个古朴质感的雕花盒拿在了手上,“知道这是什么吗?”
“……”
顾清河红着眼看着这样对自己说话的言臻,她完全不能理解言臻为何可以突然如此决绝。
“你奶奶给了我这个镯子,说是可以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当然,我本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我之前跟你在一起也算是过了真心,这是我应得的。”言臻并没有将盒子打开,而是将其放进了手袋里,神情恢复了平静,仿佛她只是向顾清河交代一声罢了。
顾清河静静地听着、看着她,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嗫嚅着,“你为了……你为了一个镯子放弃我?”
“那又如何,”言臻抬起头直直地逼视着顾清河,“我总不能离开你什么都得不到吧,那我多亏啊。”
言臻的轻描淡写,仿佛能字字诛心,深深地扎进顾清河脆弱的内心,她摇着头不愿相信眼前这个人突然的变化,她双手颤抖地握住言臻的双臂,“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吧,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才刚刚”
言臻紧抿着嘴唇,不愿多说一字。
顾清河看着对方如此漠视自己,突然情绪失控地夺过言臻手里的袋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力道之大,手袋里的盒子摔成了四分五裂。
言臻被对方这一举动吓一跳,她愣在原地,惊愕地看着情绪如此异常的顾清河。
“现在还走吗?还要离开我?”顾清河深吸一口气,她永远对言臻说不出一丝狠话,哪怕对方现在不要她了,要离她而去了,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想挽留对方。
言臻揪心地扶住额头,现在该怎么收场,奶奶和兰姨为何还不出来?
啥玩意这是,不是说好在关键时刻出来救场嘛?敢情那两位长辈看兴起了……
言臻低头看着手袋里那碎成稀巴烂的盒子,幸好有先见之明没将手镯放里面,顾清河真是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的。
而言臻的沉默在顾清河的眼中只是在心疼碎了的手镯,顾清河强忍住流泪的冲动,还是想着将对方留住,哪怕言臻的心早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
“言臻,不要走好不好,我……我不能没有你,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吗?奶奶那边我和她说,她一定会接受的,好吗?”顾清河不敢正面对着言臻,她不能看着对方那可以剜心的冷漠眼神,只能从身后小心翼翼抱住对方。
言臻快要坚持不住了,她很想回抱住顾清河说原委,她真的听不得顾清河这样的倾诉。
“难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顾清河从言臻身后环住她,颤抖地问出了这句话,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抽空,若是言臻说着自己心里最不能接受的答案,她顾清河以后该怎么办?
言臻沉默着几秒钟,最终再也忍不住,回过身紧紧抱住了顾清河。
她呜咽着啜泣着但她没掉一滴泪,因为她此刻内心极为慌张,她怕她说出真相顾清河会对她“家暴”,各种意义上。
“顾崽……我错了!”言臻抽抽噎噎地,最终闷声道歉。
顾清河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回抱自己,难道言臻又回心转意了,顾清河没深究言臻那句话的深层含义,只是略是忐忑地任由对方抱着。
不敢动弹。
“顾崽,我要跟你解释一些事,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准生气。”言臻稍微将对方拉开,先提前给顾清河打了个预防针。
顾清河皱着眉看着言臻前后不一的说话方式,这才是真正的言臻,而刚刚那副极度冷漠的样子让她真的受不了。
“我答应你。”顾清河盯着言臻红红的鼻尖,点头答应。
言臻将地上的手袋捡了起来,然后面容尴尬地慢吞吞解释着,“其实刚刚……我要离开你是奶奶和兰姨让我这样说的,俗称演戏。”言臻不管了,她不能一个人背锅,谁让紧要关头,兰姨和奶奶还躲在屋里看戏不救场的。
“演戏……?”顾清河反问一句,内心那难以平复的情绪又开始稀巴烂窜窜往上冒火。
言臻拨弄了下头发,非常可怜地点点头。
“她们让你合伙起来骗我。”顾清河一字一句说出口。
言臻被对方步步紧逼到墙角处,她哆嗦地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我是被逼的,你知道的,老人家的话我又不能不听,谁让你们在花园里抽烟的,奶奶说这是惩罚,怪你自己……”
“所以你为了讨她们欢心,扎我心。”顾清河挑着眉看着已经躲在墙角里缩成一团的言臻,气的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
顾清河一想到刚刚那副要命的场景,就想把言臻提起来打一顿,言臻怎么能怎么可以说那样欠扁的话,为了那该死的玉镯子就离她而去。
现在想想,她当时也是糊涂,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言臻那些狗屁鬼话,虽说对方也是个小财迷,但也不至于这样没水准,她当时真的是被气糊涂了!!
“言臻,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手段。”顾清河决定要给言臻来点提醒。
言臻惊恐地望着对方,双手不住地摆手求饶,“你不能只针对我啊,只捡软柿子捏吧,我也是受害者,我又何尝不心碎呢,刚刚那些话又不是我想说的……”
“我看你挺入戏的。”顾清河强行拽起言臻,微笑地看着。
刚刚言臻说的那些话差点没要她老命,怎能轻易放过对方。
“你想怎么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你还想家暴我?!”言臻横眉冷对,气势上不能输,她虽然蜷缩在墙角,最起码来来往往都有人巡逻,料想顾清河也不能把自己怎样。
家暴?
这个词都想得出来了,顾清河气笑了。她倒是想把言臻用某种方式教育一番,奈何不舍得,说实话,这辈子或许只有言臻敢这样对自己还可以依然毫发无伤。
“你别笑,你笑的那么渗人我害怕。”言臻畏惧地看着对方,企图逃避现实。
“你还知道害怕,你刚刚说那些话时候不是很拽吗?”顾清河决定不想跟言臻在庭院耗着,她要将言臻拖回东院,三天三夜让言臻下不了床,看她这样活蹦乱跳根本可以忽略病号了。
顾清河想到这里,说一不二,强行拽住言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