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窗帘都拉上了,客厅就亮着一盏暖灯。
秦姐姐整个人累瘫,浑身上下汗涔涔地侧卧睡在沙发里,脸上坨红一片。
骆征像是完全不感到餍足,还兴致勃勃地压着她,把玩着阿姐的头发。
昨天在盛风没有设防,喝得烂醉。
他跟段公子打小就铁,再加上几人撺掇话一说,他立马就咔咔朝嘴里不停灌酒,结果正事儿一件没做,还白白让阿姐担心,昨天估计她也没怎么睡,就只顾着照顾他了,骆征心里自责不已,对着她的额头吻了下去。
秦姐姐不舒服地嘤咛了两声,骆征笑着不乱动了,闭上眼跟她一块儿躺着。
结果才刚闭上眼没多久,阿姐她碍事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骆征抬头瞥了一眼,望见来电备注是钢琴学校负责人,他估摸着八成又是给阿姐排课的家伙,想也没想一把掐掉。
过了会儿,又弹过来几条微信消息。
骆征不反对阿姐社交,但是现在是他们二人时间,怎么能频频被叨扰呢?
他拿过手机,大致看了两眼,阿姐的手机不设密码,同样她也没有秘密,他轻车熟路。
备注跟来电一样,消息内容是:“有个家教的工作,时薪翻倍,秦姐看能不能挑个时间去一下?对方是昨天来试课的小姑娘,指名要你去呢。”
时薪翻倍?小爷他有的是钱,连地址都没有说,怎么看都像是个乌龙诈骗的机构,骆征暗自腹诽。
以及他当然不想阿姐去上课,于是果断将手机设置静音,看也不看直接放到离得稍远的矮茶几上。
弯腰继续盯着她熟睡的眉眼,跟看不够似的,末了将头拱进她衣衫下边。
秦温喃昨夜一宿没怎么睡,白天又被索取了好几回,累瘫了,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她捂着头坐起来,蕾丝肩带滑落,上面是深深浅浅的红痕。
骆征穿着大裤衩,盘腿坐在地毯上,正守在她的脚边玩着游戏。
“唔..阿征?”她叫。
视线里是骆征结实的后背。
骆征耳机音量本就开的很小,听见动静立马扔掉游戏柄转过身去,将她再度压回沙发里。
秦温喃用胳膊挡住眼睛,还是有些困。
“阿征,几点了?”她问。
屋里好黑。
“还早。”骆征声音闷闷的,“阿姐你可以再多睡会儿。”
“我手机呢?”她发现手机不见了。
结果骆征直接忽略了这句话,兀自将话题引到别的上面,他眼睛一瞬不瞬,“对了阿姐,我昨儿发现家店,指定是你喜欢的,晚上我带你去好不好?”他扣住阿姐的手。
骆征小虎牙尖尖,每次被啃咬的时候都有些受不了,秦温喃呆呆看着他动来动去的嘴巴,愣是忘记了手机那一茬。
骆征见她没有异议,笑着再度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阿姐最好了。”
小公寓里温情一片,而此刻滨城南岗的贺家大宅子里乱做一团,因为一个小祖宗。
“呜呜呜大爷爷,堂哥哥说话不算数!”
封悦悦穿着白色公主裙,哭到抽噎,手里抱着毛绒玩偶,从琴房哭着跑到饮茶吃饭的正厅,那儿坐着一个正在品茗的老者。
“悦悦想学钢琴,结果来的老师不是我要的那个。呜呜呜哇,大爷爷我要回家!”
贺老爷子年逾古稀,头发已经全白了,拄着个盘龙的拐杖,颧骨极高。他放下手里青花瓷的茶杯,看向哭哭啼啼的小辈。
难得来家里玩的年幼小辈这样跟自己哭诉,他饶是心冷成玄铁,这会儿对个小丫头也有些心生不忍。
听了一会,大致从她口齿不清地控诉中听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老爷子旋即问边上的老管家:“二爷呢?把他给我叫来。”
“老爷,二少这会应该在...在在在会展中心,也可能在名鼎....”
“到底在哪?给我打电话给他。”老爷子明显没耐心了。
老管家一刻不敢耽搁,“是是是。”
封悦悦见目的达到了,立马不哭了,懂事地上去帮大爷爷锤了捶腿。
接到电话的贺驰亦人在公司办公室靠着椅子假寐,他很累。
梦境易碎,光怪陆离的,他昨天失眠了。
早早起来视察工作,忙了一上午刚合眼结果又被电话吵醒,不耐烦地接起。
“喂?”
接通后,他皱起眉。
等秦温喃注意到自己手机上面足足五六个未接来电时,已经到下午三点多了。
望着一片红的通话记录,她陡然傻眼,立马回拨过去。
臻艺这家机构09年就成立了,最早一批合伙人年轻创业,现在纷纷都退了休,机构一直延续到现在,秦温喃算是里面一众老师资历偏大的,彼时她21岁还在念书,那时候她就来这兼职,这是她第一份工作。
一整个下午,终于联系上秦温喃,机构负责人火急火燎:“我说秦姐你去哪儿了?昨儿那个小姑娘指定就是要你去教呢,私教课一节600,下午一直联系不上你,没法子我就让刚来的小李替你去了,结果人小姑娘一见是她直接哭着跑掉了,说不学,非你不学。”
秦温喃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她说不得硬话,也听不得挤兑:“不好意思,我今天没注意看手机。”
电话那头应该是觉得无语,一整天了手机都不看的吗?停顿完立马问她明天去不去,这活接不接。
秦温喃想了一下,说接。
电话挂断。
她很少麻烦别人也很少给别人造成困扰,脸皮薄且心思不设防。
“阿征,有电话怎么不告诉我?”她有些生气了,通常她生气的时候会咬住下唇。
骆征刚换好衣服从主卧出来,准备带她出门逛街顺便吃一顿泰国菜,结果...
阿姐是在质问他吗?
“因为阿姐在睡觉。”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罪恶感,相反还觉得那些电话烦人,叨扰,没接是应该的。
秦温喃见他这样,彻底生气了,直直往厨房走,也不看他。
骆征眼底闪过惊慌,一路跟着她:“阿姐,你快去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出去吃。”
他刚才特意还在卫生间整了个发型,还幻想着一会跟阿姐一起吃饭的的情形。
结果,秦温喃却兀自开始淘洗米饭,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阿姐?”骆征觉得难以置信。
“那是我的工作。”秦温喃的眼角已经开始红了。
骆征心一动:“阿姐,你在怪我?”
“不是怪你,这样会造成困扰的。”她尝试跟他说明白,这份工作她在很用心地对待。
“不要困扰,阿姐把工作辞了,我养你。”
“....”又来了,这一次更胡来。
秦温喃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
骆征咽了咽口水,眼神满满的偏执:“你答应今晚陪我的,后天我就又要跟我大哥去京北学习,十好几天,陪陪我吧阿姐,我给你买香水买包包买小裙子买首饰买项链,只要你想的,我都给你买。”他愣愣地蹦哒出一连串的话。
“阿征?”秦温喃语带惊讶。
她惊讶的是骆征又要出远门,最近一直如此,前年的他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可是从去年下半开始,骆征开始变得忙碌。他前天才回来,还没几天就又要走。
骆征从小被宠着长大,家族很多条条框框他现在才开始接触。
“我想跟阿姐结婚,所以我正在慢慢变好,我正在努力成为一个大人,所以。”他像个小孩子执于心爱的玩具一样执拗于身前的女人。
不愿意放手也绝对不准被别人觊觎。
“所以阿姐不要对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和事上心,不然...”
他停顿了一两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慌乱:
“不然我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