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行云布雨,一路追赶林安而来。
找到了林安之后,她也很兴奋地一路俯冲而下。
不过,在她落下之前,她忽然注意到了许心韵。
蓝烟记起来,她曾被许心韵破过镜花水月的法术,许心韵是见过她的。
认出她来,也就认出林安了。
一念及此,她又在空中停了下来。
此时的她已经是精心装扮过的模样,看到林安身边的许心韵,她心里也是一万个不爽。
手中的寒冰真气凝聚,只要随手挥出,就能要了许心韵的命。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才答应了林安不乱杀无辜,还是算了。
等确定许心韵该杀的时候,她再动手。
现在,她不如先跟在林安的身边,吓他一下。
蓝烟生出玩闹的心思,给自己施加上了镜花水月的幻术,悄悄尾随上了两人。
林安:“……”
不是,这个活爹怎么追上来了?
还这么鬼鬼祟祟的,这是要做咩?
林安心知,对方应该不是来找他麻烦的,莫非,是自己在离别的书信里太用力了,导致对方舍不得他这个朋友,这才千里送行?
林安头皮发麻,却也不敢暴露自己看见了蓝烟,只好当做无事发生。
但蓝烟可不打算一直悄悄地不和林安说话,她忽然给林安传音,喊了他一声。
林安也不知道她想整什么活,只好假意露出惊讶的神色,应了一声。
“啊?”
“怎么了?”
许心韵有些疑惑,林安连忙道:“没什么,就是忽然看雨停了。”
说着,林安将虎皮收起,趁着虎皮遮挡许心韵视线的时候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人。
这一波演技,细节拉满。
可能,男人就是天生的演员,当一件事和生死相关的时候,演技这就蹭蹭上来了。
“我在这!”
蓝烟对林安打出一道灵光,让他可以看到自己,成功捉弄到林安,她也很开心。
她觉得上一次没能让林安吃惊,肯定是因为林安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忽然吓他一下,果然有效。
“我肚子痛,去方便一下。”
林安说着,一边给蓝烟眼神示意,然后钻进了一旁的灌木丛林里。
看蓝烟跟上来了,林安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在家呆着无聊啊,正好,说好要给你一根龙角的,我可不会食言。”
说着,蓝烟身上蓝光闪闪,一根两米多长的龙角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你滴一滴血,这龙角就归你了。”
“不用了吧,失去龙角,你的实力会不会受损啊?”
林安茶里茶气的,一副为蓝烟考虑的样子,蓝烟傲娇道:“以我的实力,区区一根龙角,对我也没太多作用了。
这龙角也被我炼制成了玄兵百变,以我如今的境界,有没有武器,差别都不大。”
虽说龙角俱全自然更好,但如她所言,这一根龙角丢失,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你滴上一滴精血试试。”
林安照做,鲜血很快被龙角吸收,林安也感受到了自己和龙角之间隐隐的联系。
“试试,你想要什么兵器,它都可以变,和你心意相通。”
林安试了试,果然,他想要一把长枪,手里的龙角就成了一把长枪,想要一把剑,它就变成了剑。
唯一不能变的就是弓,可能是当初炼制的时候没考虑到远程射箭这一点。
“谢谢你,千里迢迢给我送来了这个宝贝。”
“哼,还不是怪你不辞而别,害我跑这么远。”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林安有错就认,只求这位姑奶奶赶紧回家,可别跟着他。
就在刚才,他好奇自己等级更新之后能不能看到更多秘密,就看到蓝烟的信息果然更新了。
【蓝烟】
【龙族最后的真龙,身负巨大的因果,她的死亡和复苏似乎存在某种蹊跷】
还是谜语人一般的描述,这秘密也看不真切,但身负大因果,龙族最后的真龙,还有死亡和复苏似乎有什么蹊跷……
林安真不敢招惹她。
但他也不敢直接赶蓝烟走,免得惹她生气。
蓝烟虽然很好骗的样子,但她掌握的力量太强大了,暂时还不是林安能对付的。
他要假装自己很热情地想要和蓝烟一起走,却要让蓝烟抗拒和他一起走。
想了想,林安提议道:“你现在反正一个人在伏牛山也挺孤独的,不如跟我一起出去游历?”
按照林安对蓝烟的了解,她肯定会拒绝。
她会承认自己孤独吗?
否认之后,她又会很傲娇地表示自己的能力很强,根本不需要游历。
这就妥了。
然而……让林安大跌眼镜的是,蓝烟似乎有点开心。
她很骄傲地仰着头,道:“我看你就是想要我为你保驾护航吧,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好了。”
林安:“……”
大姐,求求你拒绝我啊!
林安头皮发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安忽然意识到,或许,当他得到蓝烟的龙筋那一刻,这因果他就已经躲不掉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要去洪县,可能要走几天,她好像见过你,你别让她看见。”
“哼,你这是让我躲着她走?依我看,直接杀了她岂不更方便,还伪装什么?”
“她能让我加入监察司,凭借这个衙门,我或许就能得到更多关于我家娘子的信息。”
哦,原来是为了妻子才跟许心韵虚与委蛇。
蓝烟又感觉胸口有些酸酸的,她冷淡地应了一声,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胡乱出手的。”
说完,她一个纵跃踩在了马背上。
马并不知道自己背上多了个什么东西,但它行走的时候,分明小心了许多,像是不敢惊扰了贵人。
许心韵并没有发现这个小细节,等林安回来,两人继续上路。
而在不久之后,他们曾逗留过的山神庙中,也来了四个江湖人,从他们奇形怪状的装扮就能看出来不是良家子弟。
有一个脸上涂着花里胡哨的油彩,有一个露着膀子,手臂上纹着一条红蛇,有一个手拿大棒,胸口挂着一个骷髅头。
还有一个和尚,看着慈眉善目,却有一道疤痕从额头蔓延到了下巴,笔直得像是用尺量出来的,恰好将他的脸分成两边。
他穿着白色的僧服,上面却到处是脏污。
花脸男趴在地上嗅了嗅,道:“脏和尚,应该是这里了,没有处理太干净,人应该没走太远,要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