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产检吧,有什么话晚点说。”容元洲神色有些冷淡。
产检很快。
孙医生看着彩超单和胎心监护报告:“一切正常。”
“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天需要观察宝宝的胎动情况,如果宝宝哪天胎动少,或者胎动异常活跃,一定要到医院来。”
容嫣已经步入孕晚期。
宝宝的发育进入最后的关键阶段。
这个阶段,宝宝很容易脐带绕颈,或者出现特殊情况,胎动是观察宝宝状态的途径之一。
“饮食上需要控制高糖和高营养的摄入,你是双胎,宝宝太大了对妈妈影响大。”
两人齐齐点头,表示记下了。
孙医生看向迟景渊:“胎心监护带,监护仪都买了吧?”
迟景渊:“已经买好。”
孙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位准爸爸很尽职尽责,从来没有错过任何一次产检,每次拿到彩超单也会仔细询问,是很用心的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容嫣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监护带和监护仪。”
迟景渊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然:“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不正是她上一次来产检的时候吗,当时他在国外出差,文清和王妈陪她来的。
他当时……回来了吗?
她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是他?
见容嫣没跟上来,迟景渊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容嫣他伸来的手掌上重重一拍,有些无奈,有些气急败坏:“你就是个笨蛋,大笨蛋。”
还躲她。
容嫣说完,转身离开。
容元洲订了一家中餐厅。
他垂着眸,话语也比平时少了许多,只是不停地给容嫣夹菜。
眼看容嫣的碗里冒起的小山,迟景渊轻哼一声。
他将容元洲夹的菜悉数夹了出来,自己重新给容嫣夹,堆成了更高的小山:“容大医生,能别抢活吗。”
容元洲:“……”
容元洲:“怎么,夹菜成了你的专属?”
迟景渊挑眉:“那倒不是,就是看她吃别的男人夹的菜,心里有点不舒服。”
容元洲无语:“……迟大公子今年贵庚?”
居然幼稚到这种程度。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样一面。
容嫣无聊地看了迟景渊一眼,迟景渊立马受教,服软,哄老婆:“我不闹了老婆,乖,你好好吃饭。”
容嫣的确有些饿了。
吃了几口菜后,她放下筷子,看着容元洲。
“容元绮跟你说了我和秦女士见面的事情,对吧。”看出了他的犹豫,容嫣直接亮明话题。
容元洲神色复杂。
知道父亲和容嫣有秘密时,他虽疑惑但并未多想。
但母亲的态度也是这么奇怪,竟然还私下和容嫣见面,那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重新捋一下了。
母亲第一次见阿嫣的时候,就异于常人的温和。
在归鱼小镇时,还跟踪他去见了阿嫣。
阿绮被送进警局那次,母亲也没有向着阿绮,反倒是拿出了镯子向阿嫣赔礼道歉。
而这次……她们更是私下见了面。
她们分明不熟,但母亲的袒护过于明显,他不能视而不见。
“阿嫣,你会告诉我吗。”
容嫣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情绪有些复杂:“元洲,其实你猜到了,只是你不敢肯定,所以才问我的。”
容元洲脸色一凝。
他……的确猜到了一些。
阿嫣姓容,眉宇间隐隐像父亲,每次见到阿嫣,父亲就会满腹心事,心情会影响好几天。
而他自古风流多情,除了母亲,身边也没少了莺莺燕燕。
只是,从未抓到他实质性出轨的证据罢了。
容元洲摆弄着碟子里的菜,眸中的情绪看不真切:“你是我爸爸的女儿,对吗。”
容嫣点了点头:“是。”
容元洲苦笑,果然。
他的眉宇变得凌厉起来,语气也有些冷:“你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但我记得你妈妈已经去世了,所以你现在接近他们,是想干什么。”
容嫣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默默放下了杯子。
“元洲,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迟景渊靠在椅子上,微冷的神色落在容元洲身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容元洲微微缓了缓,一瞬不瞬地盯着容嫣。
“我妈妈的确已经去世。”
“上次在九川山,容世恒找到我,就是想去祭拜我妈妈。”
“但我不是私生女,我妈妈和容世恒结婚在前,离婚之后他才和秦玉兰结了婚,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秦玉兰。”
容嫣不卑不亢,一点一点的道出真相。
容元洲冷笑。
“你说你母亲先和我父亲结婚,那我是怎么回事。”
“阿嫣,我比你大四岁,如果我父亲先和你母亲结婚,那你母亲也是第三者,是她破坏了我母亲和父亲的感情,即便他们先领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容嫣的眉目有些冷:“我妈妈不是小三。”
容元洲神色更冷:“我妈妈更不是。”
他冷笑,突然想起之前的种种,觉得一切都很荒唐可笑:“突然有点理解阿绮了,她对你的敌意,或许不是空穴来风。”
最傻的就是他,总因为这份莫名的亲切感,掏心掏肺的把她当朋友对待。
却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容嫣没说话,她低头,默默吃着菜。
菜已经凉了,她却浑然未觉。
迟景渊将凉掉的菜默默吃掉,重新替她夹了新的热菜:“元洲,不要把你的愤怒转化到她身上,阿嫣选择不了出身,她不欠你们任何人。”
“要怪就怪你父亲风流多情,你要是够男人,就该把炮火对准他,而不是质问阿嫣。”
这些容元洲何尝不明白。
他只是太愤怒了,愤怒到不能接受,也不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讲条件。
阿嫣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太荒唐,太可笑。
她明明知道一切,却从未想过告诉他。
也许在她心里,她从未把他当成朋友对待,连一个真相的权利都不肯给。
容元洲找服务员要了两瓶酒,一口接一口的灌。
起伏跌宕的情绪稍稍有了缓解,他才平静下来,继续问容嫣:“那我母亲找你是为什么。”
容嫣没打算瞒他,这事也瞒不住。
“她想接我回容家,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