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师,怎么能是非不分到这个地步!
沈明珠犯下这么大的错,现场的凶险他也是知道的,居然还选择了包庇!
容嫣觉得很失望。
很失望很失望。
看到容嫣的反应,迟景渊微眯了眼,心口突然有些闷痛不爽。
他语气酸溜溜的:“怎么,心里很难过?”
容嫣看着窗外:“只是很失望。”
小时候,沈晏救赎过她。
重逢后,即便他们闹了很多不愉快,但她始终相信,他的本质是好的,只是选择不同。
但现在——
曾经那个伟岸的形象崩塌,连同那些美好的过去,都蒙上了一层灰。
怎么能不失望呢。
迟景渊咬着后槽牙,语气更加酸了:“不都一个意思?”
容嫣走着神,没注意到他。
迟景渊深吸着气,胸口越来越堵:“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让你这么失望,沈教授可真有本事。”
容嫣回过神来。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所以打牌那会儿,周玮借故去沈晏车上放补品,其实就是拿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
迟景渊在和周玮打配合呢。
迟景渊心里吃味,淡淡“嗯”了一声:“聪明。”
容嫣:“……”
事后诸葛算什么聪明,他才是真聪明!
聪明的祖宗!
车朝着揽月湾的方向开着,行驶的速度跟那蜗牛没多大区别。
容嫣:“……你能开快点么,我不想被后面的车骂。”
迟景渊:“不能。”
到了目的地她又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能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只有这么一会儿,他怎么舍得。
容嫣:“……”
终于注意到了他微沉的脸色和幼稚的小脾气,她有些诧异:“你怎么了?”
“没怎么,在想沈晏平时开多少码。”
容嫣:“?”
她看向窗外,有些无奈:“怎么又吃醋了,你真小气。”
迟景渊轻哼,语气依然酸得不行:“学不来迟太太的大度。”
这么一说,突然想起,她好像的确没为他吃过醋。
当初的沈明珠她是一言不发默默观察,后来的江知希她也能保持理智,识破诡计。
她,果然没有他爱她。
某人薄唇抿起,心里有了计较:“为什么你从来不吃醋?容嫣,你是不是不够爱我?”
容嫣无语。
“我吃不吃醋,跟我够不够爱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她为沈晏感到失望,他都能醋劲大发,她居然不吃醋?
容嫣:“……”
她微微叹了口气,没敢看他的表情:“好吧,我其实有点吃醋。”
“有点?”
容嫣:“……很吃醋,行了吗?尤其是你抱江知希的时候,我承认我很嫉妒。”
那种情绪很不好,但来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了。
她对他,也是有很强的独占意识的。
唇角的笑还没绽开,立刻被紧张取代:“我什么时候抱她了?”
“医院楼下的咖啡馆,我都看到了。”
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迟景渊看着她的眼睛:“是她突然扑过来抱我,我可没有抱她。”
“我知道,她当时就是做给我看的,但我还是吃醋。”
迟景渊:“……”
迟景渊勾住她的腰,俯身在她唇角一吻:“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信我,宝宝。”
信啊。
她一直信的。
她气的一直是他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
容嫣推开他:“所以,我吃醋,你高兴了吗?”
某人薄唇弯起,心口的满足感到了极致:“嗯……”
车子终于开到了揽月湾。
容嫣解开安全带:“我先上去了。”
迟景渊握住她纤细的手,将她带向自己的怀抱,俯身擒住了微微发凉的唇。
他恋恋不舍的厮磨着,汲取着她的香气:“生气截止到今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浪费在生气上,多不合适。”
容嫣推开了他:“你还是再反省反省吧。”
反省得够久,够深刻,才能长教训。
迟景渊眼巴巴的看着她进了别墅,他靠倒在座椅上,揉了揉眉心。
到底什么时候能进这别墅,他都想拆门了。
…………
容嫣回来,先去看了看早早晚晚。
月嫂们尽心尽责,两个小家伙吃得好睡得香,小脸粉嫩嫩的。
光是看到他们,心情就好了不少。
洗完澡回到房间,她鬼使神差的拉开窗帘,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梧桐树下颀长的身影。
迟景渊也看到了她。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老婆,外面好冷啊……”
语气可怜巴巴的,撒娇撒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那你不知道回去?”
“你和宝宝都在这儿,我回哪儿?”
没有她的地方,根本不是家。
容嫣叹了口气,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我要睡了,你要是不想回去,自己在车上凑合一夜吧。”
她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整个人毫无睡意。
拿起手机玩了会儿,还是无法忽略外面那道身影,她悄悄起身,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
梧桐树,路灯下,人还在那儿。
“哗啦——”
容嫣抬头,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芭蕉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势渐渐变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那人跟傻子似的,站那儿一动不动。
容嫣无意识地搅弄着窗帘,眼神盯着雨中的人,见他丝毫没有躲雨的打算,叹了口气,开门跑了出去。
迟景渊站在雨里,神情自若。
楼上卧室的灯未亮,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他在赌。
赌她心软。
这场雨来得太及时,他一定要抓住这机会,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几分钟后,栅栏门吱呀一声打开。
容嫣打着伞冲了出来,拉着他就往里面走:“你傻吗,下雨了不知道躲?”
迟景渊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在容嫣看过来时从善如流的收了起来,他的声音有点可怜:“走神了,没注意。”
“想江知希呢?”
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求生欲瞬间到了极致:“呵,你不提我都忘了这号人。”
容嫣将伞收好,没看他:“那你可真健忘。”
迟景渊:“……”
“自己换拖鞋,客房随便挑,我要睡了。”容嫣转身上了楼。
迟景渊唇角微扬,跟着她的步伐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