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铺的太大了,迟早有一天是会接不住的。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本来就只是地上的一摊烂泥,水里的癞蛤蟆,却妄想染指天上的月亮,成为高高在上的天鹅,她就该死!
咸宁郡主同样无声的松了口气。
她跟戚元并没有任何的仇怨,更别提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是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不投缘,是不需要什么原因的。
就如同是戚元,她的存在太过耀眼,本身就是她的原罪。
这世上出身高贵于戚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戚元凭什么却比她们这些贵女还要出色,前程还要好?
枪打出头鸟,戚元会被针对也是她自己活该。
众人都议论纷纷,听着屋里的动静面面相觑。
说起来真的是,每次但凡是有戚大小姐在的宴会,就总是格外的波澜壮阔和惊喜,总是会有些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简直就跟看戏似地。
不,不只是看戏,简直比看戏还精彩。
只不过以前这位戚大小姐总是能够将戏完完整整唱完还能博得满堂彩。
这一次呢?
这一次还能跟以前一样,同样也把戏唱的漂漂亮亮的吗?
只怕是有些难了吧?
洛川郡主面带讥讽的听着周遭的议论,心里一路攀升的嫉妒愤恨到现在总算是暂时平复一些。
而此时的长公主不知道外面的纷纷扰扰,她只是一脸紧张的盯着面前的戚元,等到戚元站起身,才紧张的问:“元姐儿,怎么样?”
陆锦棠猛的爬起来冲到床边,看到曾文秀的脸毫无血色,惨白如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对文秀都干了些什么?!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也知道,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对戚元十分的喜欢。
也知道自己能够回来京城和母亲见面,都是多亏了戚元帮忙。
可是恩情归恩情。
再深的恩情,也不可能比得过自己的妻子孩子。
如果今天曾文秀真的出了什么事,陆锦棠扪心自问,他就算是拼着和父母亲决裂,也要保护自己的妻儿。
长公主立即没好气的呵斥:“锦棠!不许胡说!”
曾文秀面色惨白的不停发抖,目光看着戚元的时候却满脸都是阴沉。
真是多事。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多事?!
她忍不住咬了咬唇。
戚元丝毫没在意陆锦棠的怒气。
这种人根本影响不到她。
她只是含笑看着曾文秀,一字一顿的说:“少夫人,你是怎么落水的?”
周王妃猛然抬头看着戚元,心中惊疑不定。
戚元怎么会忽然这么问?
她是知道什么?
长公主也怔了怔,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曾文秀。
是啊,刚才曾文秀还说是撞见了戚元跟男人私会
她咳嗽了一声。
曾文秀缩了缩身子,浑身发抖,似乎对戚元害怕至极。
抖抖索索的哭出声来:“戚大小姐,你不要杀我,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戚三夫人右眼皮猛的跳了跳,一时间睁圆了眼。
曾文秀这是什么意思?!
王婵更是马上反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分明是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往湖里跳,元姐儿是为了救你才去拉你,结果却被你拽着掉下去的!你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戚三夫人快要晕过去了!
好好的出来参加个宴席,怎么还会出这么大的事?
曾文秀可是长公主的亲儿媳妇啊!
她一口咬定戚元推了她,这谁能说得清楚?
简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周王妃的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的跳了几下,不动声色的啊了一声:“少夫人怎么忽然这么想不开?”
长公主似信非信的看着曾文秀,心中已经疑窦丛生。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到底是不对在哪里。
还是曾文秀哭着摇了摇头:“王姑娘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已经怀了锦棠的骨肉,生活舒心舒适,婆母待我也极好,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去跳湖?何况还要拖着戚大小姐一起?”
王婵顿时被气的心口都痛。
曾文秀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为什么非得把戚元拖入泥潭?
谋害长公主儿媳和她腹中骨肉,险些害得人一尸两命,这是多大的罪名?
只要一旦别人真的相信了,那戚元连命都保不住!
更别提从前和长公主的情分了!
现在戚元拥有的一切也都只能泡汤。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份上?恩将仇报不说,还无中生有,如此造谣陷害?
她气的跳脚,周王妃却皱着眉头:“少夫人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她现在嫁入长公主府,又和锦棠好的蜜里调油,怀着身孕,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想不开要去寻死?”
戚三夫人只觉得无数的明枪暗箭都朝着戚元飞过来。
难以想象,一个小姑娘面对这样的指责,该是如何的惊慌失措。
江妈妈也欲言又止,满脸都是担忧。
陆锦棠则心疼又愤怒。
他忍不住看着长公主:“娘!你就这么相信她吗?!文秀是您的亲儿媳妇,她说的话难道还能有假吗?”
顿了顿,陆锦棠说出诛心之言:“还是说在您心里,我这个儿子,还不如戚元重要?!”
在他看来,曾文秀是当事人,当事人都已经如此笃定的说出了凶手,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难道不信自己人,还要去信一个外人吗?
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心口都刺痛的厉害,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肯定是有问题。
而且是有大问题。
她闭上眼睛片刻,忽然转头看着戚元,语气温和的问:“元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听戚元说。
这一刻,还是这两年积累的感情和一同经历的风雨战胜了情感。
她选择相信戚元。
周王妃有些失望。
曾文秀也咬了咬唇,不过却并不如何担心,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冷笑。
这种事怎么可能问的清楚?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过去的事也不可能再重现,除了一个王婵看到当时的场景,其他的人谁都没有看到。
而王婵又是戚元的表姐兼好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和戚元的关系有多好。
没有人会相信王婵的话。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这件事就是戚元做的,那么谁都没有办法。
何况,她这个孩子还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