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雁楼,坐落于盘龙镇主街的中央路段,乃是整个盘龙镇最大的酒楼,每天来往的多是些客商或者江湖豪客。
人流涌动的大街上,目光闪烁的看着三层楼高古朴大气的回雁楼,轻摸了摸鼻子的云义略微犹豫便是直接迈步向着回雁楼门口走了过去。
时间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回雁楼内还未上客,略有些冷清。
噼里啪啦..刚刚走进回雁楼的云义便是听到了一阵很有节奏感的手指拨动算盘珠的声音,只见一个一身简单青袍、头略显花白的消瘦老者正站在站在柜台旁拿着账本和算盘盘账。
“老板,请问你们这儿是招人吗?”云义走过去略显客气的问道。
低头拨弄了一会儿算盘珠子的消瘦老者,这才停了下来抬头看向站在柜台前的云义,消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温和笑意:“你是看到了招工告示来的吧?”
“是的,老板,我叫阿义,”云义略显恭敬的对老者陪着笑脸。
“阿义?云义吧?我听说你是个赌鬼?”消瘦老者随意道。
愣了下的云义,不由心中略有些苦涩。不是吧?自己的名声已经这么臭了吗?完了,谁愿意召一个赌鬼干活啊?看来,这个工作是没戏了。
“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了!”苦笑拱手的云义,说着便是准备转身离开。
见状略微一怔,目光微闪的消瘦老者便是淡笑道:“我听说你为了救你娘,竟然去向常百草跪求百年老参。念你有些孝心,我可以让你在这儿工作,只要以后你安安稳稳的用心干活就行。”
“多谢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云义惊喜忙道。丫丫的,想不到人家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用自己。看来,只要是古代,就算是武侠世界,那也是百善孝为先、一孝行天下啊!
嘴角笑意更浓的消瘦老者从柜台之后走了出来:“不用叫我老板,我只不过替这里的老板照看着罢了。咱们一样,都是干活的,以后你就叫我阿昌叔吧!”
“阿昌叔!”云义听得心中微动,随即对阿昌叔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晚辈之礼。
“好!跟我来!”抚须笑着点头的阿昌叔,带着云义径直进入了不远处拐角的一个小门,穿过校门外的一个廊道,在回雁楼后面院落一侧的一间房屋门前停下,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好浓的药味啊!”闻着房中扑面而来的浓郁草药味道,略有些意外的云义,跟着阿昌叔进去便是看到了房中的一些药柜药架以及一个桌案。桌案上,放着不少处理称量草药的工具。这儿看起来,竟好似一个药铺般。
此时的房中,已经有两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瘦弱药童在忙碌著抓药、捣药。
对于阿昌叔和云义的到来,他们恍若未觉般,不但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于都没有抬头看二人一眼。
目中闪过一丝疑色的云义,见阿昌叔走进了一旁相连冒着热气的一个房间,也忙随后跟了上去。
这房间比外面的药房小得多,密不透风般很是闷热,水雾弥漫充满了浓浓的药味,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照亮,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数十个分散摆放的药炉。
“父亲!”略显虚弱般带着一丝娘娘腔味道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轻轻的轱辘转动声音一个木制的轮椅从雾气中移动了出来。轮椅之上,坐着一个一身宽松灰白衣衫的消瘦青年,面白无须,好似一个文弱书生般。
看到那青年,目中闪过一丝痛色的阿昌叔,伸手指了指云义:“常玉,这是新来的帮工,你看看怎么样?”
轻抬头看了眼云义的青年常玉没有说话,直接转动着轮椅早已磨得很是光滑的木制轮子离开了这小房间向外面而去,略显冷淡的声音在云义耳边响起:“过来吧!”
云义看了眼阿昌叔,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忙跟着到了外面的药房内。
常玉的轮椅在药桌前停下,伸出白皙修长的枯瘦手掌随意拿起了一株药草缓缓开口道:“生地黄,清热凉血,养阴生津。”
“金银花,清热解毒,疏散风热,”转而常玉又拿起了另外一株药材。如此这般,一直说了十几种药材的名字和功效,随即将他们全部放在一块儿混成一团,再取出了其中一种药材轻抬头看向云义。
见状微怔的云义,旋即便是目光微闪的心领神会略想了下道:“连翘,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疏散风热。”
轻点头的常玉,又拿起了另外一株根茎般的药草。
“这个..”蹙眉想了想的云义才轻挠头道:“龙胆,清热燥湿,泻肝胆火。”
“黄柏,清热燥湿,泻火除蒸,解毒疗疮..”
原本以为常玉只是要考自己几样而已,岂料他竟然考了一个遍。
待得云义全部回答完,平静面容之上微微露出一丝意外之色的常玉才目光微亮的看向自己,嘴角难得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然后对同样有些惊讶的阿昌叔微微点头。
轻点头的阿昌叔,对云义微微招了招手,当先向外走去。
“通过面试了吗?”心中嘀咕的云义,对常玉略微躬身施礼,才跟上了阿昌叔。
常玉同样对云义回应般的轻颔,目中的亮彩也更浓了些。
离开药房,阿昌叔略微侧头对跟在身后的云义道:“行了,没问题的话,你今天晚上就可以过来干活了。”
“多谢阿昌叔!”面露喜色的云义连道。想不到,这样就被收下了。
“阿昌叔,不知道我具体要做什么呢?”转而云义便是忍不住问道。
阿昌叔正要开口,便见前方一个邋遢老者正拿着个酒葫芦一摇三晃的走来,还不时喝一口酒,刚刚靠近一股浓郁的酒气便是扑面而来。
“阿嚏!”刚刚被药味‘熏陶’的鼻子被这酒气一冲,云义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嗯?”这一个喷嚏,顿时引得酒鬼老者朦胧醉眼看向了云义,晃悠悠走过来含混不清的问道:“阿昌,这小子,新来的?”
阿昌叔明显对老酒鬼很是忌惮的恭敬小心道:“是的,醉翁!”
“嗯!我来看看,”微微点头的醉翁,说着便是上前抓住了云义的手臂。那看似枯瘦的手,竟然如钳子般有力,略微一捏云义便是忍不住面色一白的痛呼了声,侧头惊讶的看向醉翁。
这一捏,原本很是随意的醉翁却似猛然现了什么般随意一挥手,手中的酒葫芦稳稳的落在了一旁的地面上,一丝响声都没有,旋即便是如一个猴急的色狼般对着云义浑身上下一通好摸。
显然没想到醉翁会这么做的阿昌叔不由微张着嘴巴满脸惊愕。
醉翁的度很快,愣了下的云义,反应过来不由浑身一个激灵的瞪眼看向醉翁:“老流氓,你背背山上下来的啊?”
背背山?没有听懂这个的阿昌叔,对于‘老流氓’三个字还是听得明明白白的,不由面色微变的忙上前对醉翁道:“醉翁,小孩子不懂事,您..”
醉翁猛然一摆手,阿昌叔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呵呵..”有些渗人的笑了起来的醉翁,双目炽热的盯着云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吓得云义忙向后退了两步:“老流氓,你想干什么啊?”
嗖..对着地面上的酒葫芦一招手便是将之招入手中的醉翁,身影一晃便是抓住了云义的手臂在云义的一声惊呼中身化幻影消失不见了。
“哎,这..”阿昌叔满头雾水的一跺脚,一时间略有些郁闷无奈。
只觉得周围景物闪动、天旋地转般的云义,等周围的一切定了下来,好似喝醉了般软倒在地的云义,轻甩了下脑袋向周围一看,只见自己身处一个破旧院子中,一旁不远处还有着一危房般破旧随时可能倒塌的房子。
“呵呵..”那渗人的笑声再次响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云义,见一旁醉翁笑着缓步走来,不由忙手脚屁股并用的在草地上往后挪:“你..你都老掉牙了你还能干那个..那个啥吗?你个老玻璃,你不会是要..小..小爷是绝不会屈服的。妈的!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