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匪徒扑向那青年,青年灵巧的一躲,同时伸出脚,将一个匪徒绊个狗吃屎,人群中有人喝了一声好,正是微服的锦衣卫。
那匪徒骨碌一下子爬起身,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恼羞成怒,呼呼几拳紧逼那青年。另一个匪徒直接从后面一脚踹向他双腿,那青年站立不稳跪倒在地,接着被匪徒用脚踩住用力碾着:“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许嫣实在忍不住,噌地冲上来,一脚踢翻那个匪徒,和剩下的一个打成一团。莲生怕许嫣吃亏,急忙给四个锦衣卫使眼色,四个人一起发力,很快将四名江匪制服。
“师傅,怎么办?”许嫣指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匪徒问。
“上岸交给地方官,你们去他们的船看看,还有没有残匪。”
锦衣卫领命而去,许嫣已经扶起那青年,问道:“他们有没有伤到你?要是伤的狠你就上去打他们一顿。”
青年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一点皮肉之苦。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你呀,自己武术不好还出头。”许嫣嗔怪。
“许嫣……”莲生急忙拦住她。那青年到也没有生气,只呵呵憨笑:“实在是忍不下去,要钱就给他们好啦,可是要欺负人家姑娘,我怎么也是个汉子,如何忍得下去。”
当着周围这么多没有挺身而出的人说这种话,这青年还是真够耿直的。果然,他的话说完,周围好几个人退开他几步。
锦衣卫们搜索过来说那江匪船上的匪徒大概是看到首领被抓,早都跳江逃走了。那黑三儿听到这。忍不住大叫:“他奶奶个腿儿的,这帮子没义气的家伙。”
“义气?”莲生冷笑:“尔等不过是一群为了私利打家劫舍丧尽天良的家伙,也好意思提义气二字,你们可知道什么是义?”
黑三儿大怒:“你这嘴上没毛的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划个道儿出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叫有一天你落到老子手里。”
“哈哈哈,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京城大理寺的提刑大人。奉天子命巡查天下刑狱,你还敢如何?”许嫣在一边得意洋洋宣布。
一听是官,那黑三儿无奈地垂下头。当官的他可惹不起。
“莫非。莫非您就是顾大人?可是,顾大人是女吏啊。”那褐衣青年高兴地走上前。
“呆子,男女你都分不出?”许嫣忍不住喊道。
“啊,你们果然是女子。真是顾大人啊!”那青年看着莲生忍不住笑了:“刚才见大人上船,我还在疑惑。看大人的颅骨轮廓是女子,但是见大人一身男装,动作也潇洒利落,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我没有看错呀,我就说,人的面部骨骼怎么可能改变。”
颅骨、面部骨骼!这些词都很新鲜啊。想到他随身带的那个骷髅头。莲生问:“莫非你是仵作?”
那青年憨厚地一笑:“我只是从小喜欢这些东西,过去我家邻居是个仵作大叔。没有子女对我很好,跟着他,我学了不少东西,只是在我们那被人瞧不起,我正想去刑部考仵作呢。”
“原来你想去刑部,正好我们能一路同行呢。”
许嫣闻言大喜,马上相邀。
听说是志同道者,莲生也对这个见义勇为的青年有了好感。
“你说喜欢研究骨骼,那个随身携带的骷髅头也是因为这个了?”
“是!”青年说到这里兴致勃勃,极为兴奋:“大人,我经过多年摸索,发现一个很神奇的法子,就是用胶泥重新塑造人的面部。”
“重塑面部?”
莲生回忆一下前生的类似词库,似乎记得中国刑警学院有教授可以做这个,在案件侦破和考古上都起了很大作用。
“是,就是可以把那些已经白骨化的头颅用胶泥恢复形貌,其实人的面部骨骼轮廓和肌肉走向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掌握这个规律一切就简单多了。这个骷髅头是我早年从衙门买来的,因为买这个,我被婶婶赶出家门,可是这些年就是凭借它,我完全熟悉了头部的骨骼,再从骨骼的手感推测肌肉走向,平时在注意观察男女的区别,人面部表情的区别和年纪对肌肉面皮的改变作用,这样摸索多年才明白这套方法,我要去刑部考仵作,希望能通过刑部将这套方法推行到全国,这样一定能解决很多悬案,帮那些无法辨别身份的白骨诉说冤屈,大人,您觉得我这方法怎么样?”
“太棒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向刑部推荐你。”
莲生听到这番话真开心,她完全听懂了这个青年的意思,骨骼类型肌肉走向,他说的非常正确!莲生上一世在现代时候个人爱好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大致也是这样的方式,这一套理论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新奇也是非常惊世骇俗的。这个青年人,真的站在了这时代的刑侦学的前沿,太了不起了。
“我叫靳真雨。扬州人士,不过从小投奔在贵州的叔伯,在那边长大的,这个头骨就是在那买的,所以,大人,您看,这头骨的眉骨那略高,我认为这可能是过去古越人的特征,这说明云贵那边应该有很多古越人的后裔残留。”靳真雨说到这里兴高采烈,开心地打开包袱,如获珍宝一般拿出那个骷髅头展示,指给莲生看。周围的人一见这东西,都捂住鼻子纷纷向后退。
靳真雨捧着骷髅头笑眯眯地说道:“你们都捂鼻子干嘛啊,这头骨我买了好几年了,每天都在摩挲,睡觉时还在枕头边,一点味道没有,其实人死了,肉烂光了,只剩下骨头和头发,打开后散几天就没味了,真的没味,不信你们闻闻看。”
说着捧着头骨就向最近的人走去,那人吓得急忙向后退,边退边喊:“大人,救命,这人脑子有问题。”
靳真雨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哇,你好厉害,我小时候摔下过山崖,脑袋的确受过伤,有些事都忘记了,你怎么看出来的,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教教我好吗。”
说着抱着骷髅头又要追。
许嫣笑着一把拉住他袖子:“你这呆子,你家是叫你傻子呢。”
“傻子?怎么叫我傻子?过去那些人都叫我是痴人,痴和傻虽然很像,可我真的不傻。”
“对,对,你不傻,你只是痴迷于自己的研究,你的爱好你的特长并不被大多数的俗人所理解。但这个世界总会有理解你的人。”莲生也笑了:“靳真雨,我要去西安府,你若无其他的事可以与我一路同行,回到京城我推荐你去刑部,你只要一路上帮我看看案子,这也是对你的锻炼。如何?”
靳真雨闻言裂开嘴笑了:“太好了,大人,我一定好好听大人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