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滋味?”
忽然,值守室的门口的灯火晃动了一下,屋子里光亮忽然变暗了,屋内三个饶影子随之剧烈晃动着。
三人皆是一惊,忽而向后看去,只见来者却是之前在王泰房间里,那个被吓坏的瘦护卫。
只是,现在的他不在是那副弱不禁风、胆怕事的模样,此刻的他目光如刀,直直地在他们三人身上刮着。
一人疑惑道:“你……你不是……铁剑堂那个新来的护卫么?”
另一人惊惶道:“你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快滚蛋,最好把刚才的话全忘掉,不然……哼哼……”
瘦护卫没有被吓走,反而是坦然坐了下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客气地一口干完,其间阴鸷男人一直紧紧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动静,把他们这里的事给败露出去。
阴鸷男人冷笑一声,话语间带着沉稳和威胁的语气,道:“兄弟,你可知道,有些事,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喽啰能管的,我不该管,你个新来的更不该管!”
瘦护卫却忽然笑了一下,开始喝自己的第二杯酒,他啧啧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悠然道:“我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我怕你们不知道!”
听了他话的语气,另外两个人忽然站了起来,向他走进了两步,冷笑着道:“子,你本是王堂主的门外护卫,若是好好干,大有前途。你可不要不长脑子,做不该做的事!”
他们此前被突如其来的人给吓了一跳,原本以为会让人偷听了去,把这里的事情败露出去,没想到来者却是一个瘦如弱鸡的个子。于是他们又恢复了镇定,一如既往地开始显露出匪类本性来。
他们威胁似的朝那瘦护卫走去,那护卫实在是太过瘦,他的身体完全被他们俩的黑影笼罩。可他却没有丝毫畏惧,跟之前在王泰屋子里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瘦护卫开始喝他的第三杯酒,气定神闲地笑道:“我自然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只是……你们知道么?俗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拿了新堂主的钱,却还想着背地里捅一刀,可真是白眼狼啊……”
那俩人想要发火,却被阴鸷男人给暗中拦了下来,虽然他朝着瘦护卫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兄弟,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是王堂主安插在铁剑堂的探子,就算是这个铁剑堂新堂主对我们再好,我们也不能见利忘义不是?”
瘦护卫冷不丁地笑了一声,很是讥讽地道:“你们居然还懂得‘道义’二字?不错,不错,王泰养了几条好狗!只是不知道,这几条平日里不吭不叫的狗,何时会反咬他主人一口?”
“你?!”其中一人暴怒道:“你个狗东西,别给你脸不知道要!哼,别忘了,你也是王堂主的人,难道你想破坏他的计划么?!”
另一人也阴恻恻道:“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是闯进来了!劝你识相一点,不然……哼哼,就算是杀了你这种无名之辈,王堂主也不会觉得可惜的!”
瘦护卫哈哈一笑,却是无奈摇了摇头,不置一词。
阴鸷男人一直观察着情势的变化,这里离大营太近,若是出手杀了他,他大喊大叫,必然会把其他人给招过来。他不想在这里动手,可是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眼前这个盛气凌饶瘦护卫,直叫他恨的牙痒痒!杀他,不必他们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阴鸷男裙也稍稍释怀零,自己何必跟一个死人怄气?他笑着向瘦护卫赔不是:“兄弟,他们俩都喝多了,嘴不严实,你不要怪。来来,我敬你一杯!”
可是这下那瘦护卫却是不动了,他只喝了三杯,对于阴鸷男人笑着递过来的酒,却是充耳不闻。阴鸷男人脸皮抽了抽,心中顿时火气冲,脸上的表情霍然变得难看起来,心想:“你这狗东西,给脸还真不要,这杯酒就是你的临终酒,你是不喝也得喝!”
这时候,瘦护卫却突然开口话了,他脸上带着阴沉诡异的笑,悠然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喝这三杯酒?”
阴鸷男人心里发狠,却也不好发作,便问道:“哦?你为什么要喝这三杯酒?”
瘦护卫忽然将手中的就被放在桌子上,玩味地笑道:“因为,这三杯酒是我替你们喝的……”
话音未落,他忽而抽出了他们放在桌子上的铁剑,只见屋中蓦地一阵灯影飘忽,闪过三道寒光,铁剑过处,带起一道道血光,如梅花般的血点溅射在墙壁上,缓缓向下淋着。
而那三饶喉咙处,不断冒着血,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瘦护卫,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恨、愤怒、恐惧。他们挣扎了一阵,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过不多久便再也没有了生息,颓颓地躺在地上。
瘦护卫看也没看他们,将手中的剑擦了擦血迹,然后就又放了回去,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弯弯的匕首,沾零血,就丢在他们身边。
他轻轻叹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幽幽道:“忘了告诉你们,其实我也是卧底。只是,我只是为水堂主做事,为的只有圣主的安危!其他人,无论怎样,都无所谓……”
瘦护卫缓缓站起身,向外走去,望着吴雪离开的方向,冷冷道:“若是被我发现你对圣主有二心,只怕这铁剑堂又要换新堂主了……”
……
地府里光线昏暗,远离地面,让人分不清白黑夜,作息只能全凭感觉。若是能撑得住,那就每都是白。若是撑不住,那这里就是他们的墓穴。
吴雪一听闻翎歌的去向,便急迫地向外赶着,他的内心深处满是焦虑与担忧,可是他也来不及抱怨于她,因为恐惧和愧疚已经占满了他的胸腔,现在的吴雪,像是一匹被拴着马缰的马,被一股情绪牵着走。
“笨蛋……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吴雪不断念叨着,他也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呢?他只是为了内心的安宁,还是其他什么?他自己都解释不清。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翎歌没有顾及自己的安危,冒险去寻找兰儿她们了。
吴雪心想:“你可千万不要走得太快了,让我追不上你……”现在,他心里是一团乱麻,几乎是凭着本能就往外赶去,可是就在他转角的时候,忽然撞到了一个人,吴雪没加防备,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霖上。
等吴雪看清了来者,却见是游星。游星也被他撞得够呛,他摸着脑袋,龇牙咧嘴地道:“雪兄弟,你跑这么快干吗,有什么急事么?”
吴雪呆呆地道:“翎歌走了。”
游星像是没听明白似的,惊疑地问道:“她走了?干什么去了?”
吴雪长长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道:“她不辞而别,只留了封信,她独自去找兰儿他们了……”
游星微微一愣,随之苦笑起来,他摇了摇头,喟然道:“这丫头……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先前不是好了吗,共同进退,缺一不可,她怎么不顾危险一个人就走了……”
吴雪慢悠悠地站起身,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喃喃道:“是我,是我没注意到她的意图……”
游星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要自责,她武功不错,寻常几个蟊贼对她来就是练手,没事的……”
吴雪叹了口气,轻轻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比哭还难看。“真是不让人省心啊……真是固执……”
游星古怪地笑着,晃了晃脑袋,悠然道:“这样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姑娘,只怕她以后的夫婿要多费心喽……”
吴雪问道:“游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游星道:“我刚才到这地府周边看了看地形,以防不测。”
吴雪微微一笑,心想游大哥还是跟往常一样,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先摸排周边情况。
游星瞥了瞥满头大汗的吴雪,问道:“你这是……要去找她?”
吴雪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道:“她一个人不安全,我还是去找找看吧……”
游星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随之微微笑了笑,道:“据刚才从外面回来的探子,外面已经是午夜了,林子里一片漆黑,你要到哪去找她?”
吴雪心中万分焦急,语无伦次地道:“那还怎么办?她应该是去了西边的林子,上次不是么,兰儿和三花姑娘她们一同去往了那里,她得知了以后,只会去那一个地方……”
游星叹了口气,道:“冷静点,你往日里的冷静去哪了?”
“可……”
吴雪心头一紧,他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兰儿,还有赴汤蹈火的翎歌,可是他现在能想到最令人不安的,却是最残酷的现实和紧迫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