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刚是龙老爷子的弟子,他不会算命,却有着一身的好本事,是我见过的功夫最好的人,比那些电影里所谓的武打巨星都要厉害很多,是我小时候那段时间里最崇拜的人。
自从到了龙老爷子这里,每天还会跟着薛刚练一些拳脚,用于防身健体,每天早上他也会带着我早早地起床在长沙的街面上跑上一圈,这也是我多年来一直坚持晨跑的原因。
而让我真正的能坚持着这三年的原因则是在龙老爷子这里认识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龙老爷子的孙女云巧,她比我小一岁,一直叫我子文哥,熟悉后就喜欢一直粘着我。
另一个则是我的好兄弟,後小北,比我大一岁,也比我先到龙老爷子这里大概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一直叫他猴子,他也的确瘦的不行,而他却叫我蚊子。
猴子本是京城人,是他父亲送他到这里读书的,好像是因为祖上的交情,就住在了龙老爷子这里,猴子对练功没什么兴趣,天生喜欢钻研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阴阳八卦啊,什么九宫阵法之类的。
龙老爷子家里有着一个像图书馆一样的书库,收集了许多的书籍,无聊时我也喜欢去翻看一些古籍,名人传记之类的,因为家族生意的原因,也喜欢去看一些古董珍宝之类的书,三年来也是丰富了不少的知识。
三年后,後小北在这里的学业完成,回京城去了,而我身体也已经逐渐壮实,身上的毛病也得到了根治,还跟着薛刚练了一些防身的本事。
不过我回到老宅子可不是因为自己的病好了,而是爷爷突然过世了,当时对我的打击可想而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然而祸不单行,半年后母亲也去世了,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去世的,那些日子我已经忘了是怎么度过来的,整日浑浑噩噩。
接着便是再次遭逢变故,大伯和父亲还有三叔闹僵了,父亲一气之下带着我来到了廊坊,在这里开了一间铺子,一呆就是十年。
我已经十年没有回过长沙了,即便是爷爷的忌日我也没有回去过,不是我不想回去,是父亲不让,为此我甚至和父亲吵过几次,但父亲坚决的态度让我感觉到他的一丝陌生。
然而父亲自己却是每年都回去了的,这也更让我迷惑不解了,不知道他为什么非不让我回去,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好像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父亲总是背着我经常外出,虽然会告诉我去哪里,但我隐约感觉出他似乎并没有说真话,问过他几次反而被他训了几次。
思绪飞快地回忆着,我坐在床上直直的盯着手中的相框,不知不觉间感觉手上一湿,瞬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哭了,眼泪不知何时顺着脸颊滑落打在了手上。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有些东西不可能忘记,只是平时刻意的去把它封存,一个不经意间的信息就可能将其全部唤醒。
看了看手里的青铜小人,没错了,这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里所看到的青铜小人一模一样,和爷爷当年口中描述的也相差无几。
可是,这个东西怎么会在十多年后出现在我的手里?到底是谁想要把这个东西给我?是在给我传递什么消息吗?会不会是父亲让人做的?
一系列的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顿时让我感觉脑袋一阵生疼,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奇怪的事,父亲刚失踪不久,十多年前的东西就突然出现在我的手里,而且王叔也说过,几年前父亲似乎也接手过这个东西,这之间要是没有什么联系我绝对不信。
皱着眉我想了半天,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感觉上想要弄清楚父亲为什么突然失踪,就应该从手里的青铜小人上找答案,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找起。
良久,只得叹了口气,使劲儿的甩了甩头,把脑袋里的杂念都先暂时甩开,因为这个时候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看了一眼手表,不由得吃了一惊,竟然午后两点钟了,刚才这么一发愣,竟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匆匆的下了楼,随便找了家面馆对付了一下,填饱肚子后便回了铺子,平时铺子开门都是在午后,今天也不例外,自从父亲失踪后,每天铺子的管理事宜便落到了我的手上。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样每天守着铺子等客人上门的感觉,更喜欢去各大市场转悠,和同行交流交流,顺便看能不能淘上一两件宝贝,甚至想过去乡下随便走走,收收土货什么的。
当然,其实我还有过一个想法,只是一直不敢和父亲说,怕他会骂我,就是想和道上的人接触一下,下个斗,摸个金啥的,想想都刺激,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要是被父亲知道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他可是对我一直很严厉的。
不过,我却知道父亲肯定干过这一行,因为爷爷曾经便是这一行里的老手,虽然我不是很懂,但那时候的父亲没少经常跟着爷爷一起外出,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甚至两三个月才回来,要说不是去刨土了,鬼才信呢。
坐在铺子里,随意整理了一下各种物件儿,便坐在柜台上看起手机来,现在的时间一般也不会有人来,其实铺子里也没多少值钱的东西,真正值钱的也不会摆在铺子里,这一行就这样,开个铺子无非是告诉人家,这里的人是做一行的,要是真有什么宝贝或者想要买什么珍贵的东西,基本都是关起门来私下做的,真正赚钱买卖也是从这些里面来的。
果然,一个下午都没什么生意,寥寥几个从外地过来旅游的,随意挑了一些年头不是很久的小物件儿,小首饰,纯粹是做纪念的,也值不了几个钱。
然而在天黑之前,我正准备出门到对面去叫个外卖,一个中年汉子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拿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差点和我撞了一个满怀。
我急忙错身让开,但是鼻子里却传来一股淡淡的味道,让我不由得心中一怔,来了几分精神,因为这个味道我很熟悉,这是一种很淡的带着一丝腐朽气息的土腥味儿。
没错,这人绝对是个经常在土里谋生的人,是个土夫子,而往往这一类人找来,手里一定有好货。
“额,这位大叔,您里面请。”我立马和善的笑了起来,赶紧转身去给中年男人倒茶去。
中年男人竟也一点不见外,前脚进了门,转身就去关我的铺门,关上之前还装模做样的朝外面看了看,好像生怕被人给发现了一般。
我一看到这种阵势,顿时心中一喜,这么上道,绝对是有好货啊,不过这也搞的太夸张了一些吧,咱们大不了进里屋去说呗,用得着关我铺门吗?这举动怎么看上去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摇头暗自笑了笑,把茶给中年男人端了上去放在他的面前,他也顺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将手中长木匣给小心的平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也不说什么,径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始打量起他来,这才看清,这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五十岁不到的样子,皮肤有些黑,国字脸,粗犷中却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那种。
我正在脑海里收刮待会儿要用什么话来为自己赢得主动权,在价格上如何的争取足够的空间和利益时,他却先开口了。
“你是吴子文?”中年男人突然盯着我问到。
我先是一愣,这什么情况?他认识我?可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难道是熟人介绍?谁介绍的?我脑子飞快地转动,想着该怎么说,所谓商场如战场,想要为自己在接下来的砍价回价中赚取更多的利益,态度和气势便不能露了底。
“您认识我?”我试探着问到。
“不认识。”中年男人很直接的摇头。
“那,您是有人给介绍来的?”我再问。
中年男子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急忙又摇了摇头。
这?什么意思啊?我顿时有些点懵,搞不清状况了。
不过我依然还是笑了笑,装作什么都知道了般,道:“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大叔您怎么称呼?”
“我姓杨。”中年男人的话语很简单,我也发现他一直也在打量着我。
“哦,原来是杨叔,那杨叔今天有空来我店里是……?”我说着这话,同时装作不经意瞟了一眼他放在腿上的长木匣子,刚才我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长木匣子也不简单,竟然是檀木做的,虽然算不上极品檀木,也是不可多得的那种,就这檀木匣子要是拿出去,在市场上也已经价值不菲了。
“哦,自然是想让贤侄给断断我手里的东西,看能不能给……。”他也笑了笑,话语说了一半就停下了,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