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轩跟小高出去买些水果之类待客,龙吟水很有做土地爷的觉悟,自告奋勇陪着去,凝珮在小客厅陪着凤家姐妹俩,虽然一开始彼此感觉尴尬,但女人们在一起总是很快就能找到共同话题,别的不说,彼此互相一通名,连一旁的槿儿、晴蓉都啧啧称奇,原来凤姑娘闺名凝梅,凤少宫主闺名凝珺,跟凝珮简直就是排名的姐妹嘛!
三人一下子觉得尴尬的气氛淡了许多,话匣子就打开了,梅姑娘毫不避讳的说起自己的身世,原来她跟珺姑娘并不是亲姐妹,珺姑娘是凤宫主夫妇亲生,梅姑娘与上面凝兰、凝荷、凝菊三位姐姐都是孤儿,先后被凤宫主夫妇收养,兰姑娘曾经独自游历中原,遇上了心仪的男子,五年前已经出嫁;这一次中原之行,其实是珺姑娘促成的,她听闻中原的繁华,就独自一人离开天山入关,爹和娘有事脱不开身,就让妈带着梅姑娘先行追赶,他们完事后跟着来中原。Www..Com
说起偷着离家让爹娘姐姐们担心,珺姑娘脸上流露出些许歉疚之色,凝珮却说:“从天山到中原再到江南,不下万里,少宫主孤身一人跋涉到此,胆气可嘉,毅力可佩,像我等女子,终其一生恐怕都不会有此经历,我真是羡慕少宫主啊!”
珺姑娘听这话,一时有些喜形于色,这让凝珮觉得,这位少宫主其实非常单纯,真要相处,未必非常困难。
慕轩他们捧着两盘切好的西瓜进来了,大家吃瓜,珺姑娘吃了两块就不吃了,抽出一方丝巾擦嘴擦手,拿起槿儿之前给他们的扇子扇着风,说:“这地方可真热,还是我们天山之上舒服。”
慕轩、凝珮都是笑笑,其实临安城外有湖,四面环山,远没有她说的那么热,梅姑娘显然也是这么认为,说:“山上大半年都是积雪覆盖,可没有这儿的景色漂亮。”
珺姑娘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那咱们出去逛逛吧,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咱们就在杭州城旁边,干嘛不去玩玩?”
梅姑娘恐怕早就知道她的小伎俩,没搭理她,冲凝珮无奈的一笑;龙吟水却显得很紧张,呐呐的说:“咱们出来时只说是上这儿了,要去别的地方,爹娘他们要担心的,还是等禀告之后再说吧。”
珺姑娘非常不满地瞪他一眼,说:“那你刚才上街去,怎么不派人回去禀告舅妈?”
龙吟水神情窘迫,脸色发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慕轩看着不忍心,说:“亲在不远游,这本是一种孝道,不应该被嘲笑。”
这位龙家公子身量高高,容貌俊俏,就是说话做事好像个女孩子一样,有点缩手缩脚,可能是平日里被长辈照顾得太周到了,想想,也很正常,独生子嘛!看他说话做事毫无骄横之气,刚才回来时还主动抱着个西瓜,丝毫不在意有损他龙家少爷形象这个事实,这一点就难能可贵了。
珺姑娘居然脸色一红,不说话了,龙吟水感激地向慕轩点点头。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梅姑娘就带着妹妹、表弟告辞,慕轩送他们到客栈门口,正说着告别的话,却听对面有非常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吵嚷声,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他们都诧异的望过去,却只见有不少人聚在那家门口,不知在吵嚷些什么,慕轩招手召来客栈门口一个伙计问是怎么回事,伙计低声告诉他说,那家是个丝绸机户,主人名叫施瓴,八岁大的儿子小宝昨天被人拐走了,衙门抓到了一个拐子,可那拐子就是不肯说出同伙跟小宝的下落,施家人都快急疯了。
遇上这种事,梅姑娘、珺姑娘的侠义之心都被激发出来了,义愤填膺,珺姑娘瞪一眼龙吟水说:“表哥,你家在临安城不是很厉害吗?不如帮帮他们!”
龙吟水毫不犹豫的说好,之后急着回家派人手打探消息。
慕轩进客栈,谭掌柜把他请进了账房,说:“那人来到临安了。”
慕轩心想来得好快,口中说:“那就联系一下,看看有什么收获再作安排。”
谭掌柜应声“是”,慕轩问起施家的事,谭掌柜对此居然非常清楚。
施瓴夫妻俩靠养几筐蚕儿起家,妻络夫织,不到八年,已经开起了四十张绸机,成了“大户”,他们的独生子小宝被拐走,可能是树大招风,也可能是有人眼红,抑或只是拐子偶然盯上了小宝。这种事情年年都会有几起,衙门并不是很积极的缉拿拐子,但衙门派出追查的捕头谭十郎是谭掌柜的本家侄儿,知县限他五日找到小宝,眼看已经过了两日,他很是着急,谭掌柜也就帮着打探消息,可是没什么收获。
“不是有一个被抓住了吗?”慕轩问,“他不肯招认吗?”
对于拐卖人口的拐子,古今都是非常痛恨的,想那个拐子被抓了肯定不会好过,他居然能撑到现在还不开口,真是奇怪了。Www..Com
谭掌柜对此也很熟悉,说那个拐子非常硬气,挨了不下百余下板子就是不招供,始终只有一句话:“恶有恶报,活该!”
恶有恶报,活该?
为什么他会说这话呢?
慕轩想了会儿,说:“莫非他们跟施家有仇?”
谭掌柜点头说:“我跟十郎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人是外乡人,而施家是本地机户,他们织的丝绸都是专卖给一家的,从不出远门,照理不会跟外乡人结仇啊!”
两人商议了好一会儿没什么结果,慕轩后来决定跟十郎去牢中见见这个拐子,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第二天一早,慕轩就跟着谭十郎去牢中,谭十郎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肤色黝黑,脸圆圆的,一直憨憨的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精明的捕头,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小伙子,今年已经连着破了三起疑案,抓了五个杀人凶手,很受知县老爷的器重。
“施瓴一向老实本分,对待那些机工也非常客气,没有听说他跟什么人有仇。”谭十郎一路上向慕轩说明情况,“而且如果是有仇的话,直接伤害小宝就行,犯不上冒着危险带走他。”
慕轩表示赞同,跟着来到县衙牢房,在谭十郎的指点下在角落观察那个拐子,这拐子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年纪,一脸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作奸犯科的罪犯,虽然挨了板子不能坐着,他却依然斜倚在墙角,眼神中满是倔强的神色。
慕轩悄声跟谭十郎说:“看他这样,似乎不像是穷凶极恶或贪图钱财之辈,是否可能弄错了?”
谭十郎苦笑一下,说:“施家有两个机工指证,说就是他把门前玩耍的小宝诳走了。咱们在他身上找到了路引,他名叫丁清鸣,是从南直隶扬州府高邮州到这里贩丝绸的,住在秦家老店,伙计说他是一个人住店,没见他跟什么人一起。”
慕轩说:“那至少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同伙跟他并没有一起进临安城,他们分头进城,而后再找地方碰面;二是他的同伙根本就是本地人,怕人认出来,所以让他这个外乡人出面。”
谭十郎点头说:“我也这么想过,本城四门都派了人手查找,只是最近人员进出复杂,难以查探;而如果他的同伙是本地人,就更加难找了。”
慕轩沉吟了一会儿,在谭十郎耳边嘀咕了一阵,谭十郎诧异的看他一眼,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慕轩回到客栈,发现只有槿儿、梅澹仔在,槿儿说少***姑丈亲自来客栈找,说姑母身体不适,非常想见见侄小姐,少奶奶就带着晴蓉、小高跟着去了,慕轩想他们这一去至少得吃了午饭才回来,就带着槿儿跟梅澹仔上外面逛逛。
凝珮却没在姑丈家吃午饭,她心急火燎赶到姑丈家,却见姑母好好的在房里念佛,没什么不适,姑母见了她很高兴,但听说是丈夫亲自去客栈接凝珮,而且说什么她这个姑母身体不适,她就变了脸色,跟凝珮说起前几日有位夏侯公子前来拜访的事,甚至催促凝珮说:“不是姑母不留你,实在是你姑丈如今官迷心窍,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想为民请命的读书人了,他让你回来,肯定是另有目的,你还是离他远点为好。要不是身不由己,姑母都想离开他,宁可回老家孤独终老,也比现在这样痛苦好。”
凝珮听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想姑母竟然是这样的想法,真是让人悲叹女子命苦,她忍痛拜别姑母,不顾姑丈怎么热情挽留,带着晴蓉跟小高离开,走得匆忙,她甚至拒绝了姑丈给她安排轿子的举动,步行离开。
离开姑丈家有几条街了,她的心里仍然不能平静,想着与其让姑母在这里受气,不如想个办法让她能回家乡去吧!
她一路走一路想着法子,完全没有注意自己招来了很多路人惊艳的目光,其实路上红男绿女不少,只是像她这般高挑美貌、风姿绰约的女子绝无仅有,一些路人只是瞧上一眼,不敢多看,但很多儒衫飘飘、折扇轻摇的读书人却绝不肯只看一眼,有的甚至尾随在后,看一眼,跟同伴低声说两句,抬起头来继续看,眼角眉梢,满是异样的神色。
凝珮只顾想事没注意,晴蓉跟小高却都看在眼里,非常不高兴,小高走着走着,忽然之间大吼一声,把身后离着只有两尺多远的一个读书人当胸一把揪住,喝道:“无耻之徒,不知死活!”他分明听到这个混蛋对他的同伴笑着说:“小弟跌一跤,摸一下佳人莲足。”
凝珮这才有所注意,看那个读书人油头粉面,被小高揪着胸襟一脸惶恐之色,不由得心生厌恶,蛾眉微蹙,对小高说一声:“小高,这种斯文败类,给你大哥我夫君擦鞋都嫌脏,你揪着他干嘛,别脏了手!”
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一块肮脏不堪的抹布,满是鄙夷不屑,说得那油头粉面的读书人满脸尴尬,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块破烂不堪的臭抹布,而他身后那两个一丘之貉也都下意识的嗅一嗅鼻子,感觉自己也是那块抹布的同类。
小高应一声,把那块“抹布”一推,还嫌弃的拍拍手,生怕真被弄脏了似的,凝珮当先继续赶路,这之后,就没有什么人敢自不量力跟缀纠缠了。
离着临水老栈还有三条街,凝珮他们听到一个非常张狂的声音在叫喊着:“这位公子爷,怎么样,只要您答对了,就能帮他们三位赢回所有东西,还能吃一顿丰盛的午饭,怎么样,试一试吧?”
接着是一阵起哄声,叫嚷着:“试试吧,试试吧!”
凝珮心里有事,听着这种声音异常来气,突然转身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晴蓉跟小高诧异的互相望望,赶紧跟上。
那是一家酒楼门口,搭着一溜长棚,长棚下挤着不少人,大多是穿着儒衫的读书人,还有一些短衣装扮的闲汉在围观,那张狂的声音出自酒楼的伙计,二十多岁,一脸油滑之色,旁边还有三个差不多年纪的伙计帮腔,他们身后,是三个一脸尴尬之色的书生,看穿着,都不算富有。
伙计对面,是一个才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身量比凝珮还要矮半个头,身形单薄,脸色有些苍白,但长眉细目,相貌清秀,尤其气度沉稳,那神态比年龄看着要成熟许多,他一脸肃然的看着张狂的伙计,目光中无喜无怒。
他身边还有几人,一个跟他年纪、身量都差不多的少年,一个身形娇小却姿容美貌的少女,一个身形高大、白白胖胖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相貌寻常、脸色蜡黄的高瘦中年人,他们都静静看着,除了那少女面有怒色之外,其他三人都跟那少年一样,不喜不怒。
晴蓉人美笑容甜,没片刻功夫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这家四方酒楼为了招徕客人,特意推出了答问赢免费餐的活动,只要客人答对问题,就能获得一顿丰盛的午餐,不过,要是输了,不光吃不到免费午餐,还得留下相当于那顿午饭双倍的饭钱,那三个书生自诩才高,想赢免费午餐,结果答不出问题,又没那么多钱,只好把自己的行李抵给酒楼。那个少年人正好路过,出于义愤,要帮那三个读书人赢回行李,可是伙计耍赖,说换人就得换题目。
换题目就换题目,伙计问那三个书生的问题是:“《论语》中有多少个‘子曰’?”虽然读书人一般都读过《论语》,而且基本熟读成诵了,但有哪个会去数有多少个“子曰”,少年也就乐得换题,可是,伙计居然问:“‘孔雀东南飞’,为何不向西北飞?”
这个伙计倒是读过些诗书,居然知道这首《孔雀东南飞》,在场的不少读书人只读四书五经这些科考的圣贤书,都没读过这诗,那仗义的少年倒是读过,只是读过好像也没用啊,孔雀不向西北飞,为什么?孔雀倒也见过,只是,谁规定它不能向西北飞的?
于是,双方就僵持在那里了。
凝珮心念电转,忽然想起夫君说起的什么脑筋急转弯,想这个坑人的伙计也是出这种东西难为人吧,她有心上前帮忙,又怕那个伙计说换人要换题,要是再出个什么古怪的题,可就又得费神了,她看着双方沉吟了片刻,有了主意,出声向那少年招呼:“小弟,你怎么来这里啦,让姐姐好找!”
围观人听见这优雅甜美的声音,都不由自主转头看过来,看见凝珮这样的绝色少妇,都眼前一亮,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凝珮硬着头皮走进人群,向那陌生少年微笑着,小高跟晴蓉强忍着诧异之色,紧紧跟着。
那少年正在苦思答案,忽然听见声音,看见人群一分,一个美貌娴雅的少妇微笑着向自己走来,顿时愣住了,那如花笑靥越来越近,他都有些精神恍惚了:“小弟?她是在唤我么?”正在怔忪间,那优雅甜美的声音又响起了:“小弟,你发什么愣啊?”
这一次,他确定了,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只是,还是有些发懵: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绝色的姐姐呢?
他身边那几位脸上也都微微变色,只是,除了那少女是惊诧之外,其他三位都是戒备之色。
凝珮担心伙计变卦,顾不得少年跟其他人的反应,冲着那伙计微蹙蛾眉,装作生气的问:“你们做了什么,让我弟弟失魂落魄的?”
那几个伙计都被她的容光震慑,都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油滑的伙计结结巴巴的说:“小姐—不不——夫人,小的没做什么,只是问了个问题——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能难倒我弟弟,我倒要听听。”凝珮一脸惊诧之色——这时她都佩服自己的表现了。
那个少年这时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位冒充的姐姐是来帮忙的,他看着站在身边的这位高挑美貌少妇,眼睛有些亮亮的;他身边那几位的神色也都稍微松弛了一些。
伙计咽了好几口唾沫,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小的问这位公子,‘孔雀东南飞’,为何不向西北飞?”
凝珮“哦”了一声,掩口轻笑,说:“这叫什么难题,连我都知道答案,难怪我弟弟不愿回答你了。”
那四个伙计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夫人知道答案?”
凝珮漫不经心的说:“这有什么难的,孔雀为何不向西北飞,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孔雀要是向西北飞,难道去撞楼么?”
话音未落,四下里一片笑声,而后是一片彩声:“答得好!”
所有人都兴奋的望着凝珮,凝珮却还得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那四个伙计:“我没说错吧?”
伙计们面面相觑,这本来就是拿来做噱头的,他们也根本没有准备答案,听四下里一片彩声,他们哪敢说不对啊,万一惹火了这些人就糟了,他们只好无奈的点头,异口同声说:“恭喜夫人,您答得非常正确!”
“还行李,还行李!”在场的读书人同仇敌忾,声音整齐的嚷嚷起来,那声音大得把整条街的人都惊动了,那四个伙计慌神了,赶紧将那三个书生的行李还给他们,还一迭声说:“请三位大爷多多原谅!”这舵转得倒是够快的。
“请吃饭,请吃饭!”那些读书人又齐声叫嚷起来,那些看热闹的闲汉也都跟着起哄了,好像他们都有机会吃丰盛午餐一样,这下子,闻声而出的酒楼掌柜也慌了,高举着两手喊:“各位高抬贵手,高抬贵手,酒菜小的一定如约奉上,如约奉上!”
“好啊——”围观的人像是赢了一场胜仗一般跺脚欢呼,而后又不约而同静下声来,看着凝珮跟她那位“小弟”,那眼神,像是看着凯旋的英雄一般。
这一刻,那个少年都觉着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壮举,曾经经历过的许多事情似乎都抵不过这一刻的欢愉,这种感觉,真是非常惬意,非常奇妙,让人回味无穷。
他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姐姐”,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个酒楼掌柜向他跟凝珮打躬作揖,说:“公子请进,夫人请进,酒菜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听他的称呼,少年只觉自己的心头一荡,有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在延伸,他强忍着这种异样的情绪,看看“姐姐”,目光中的意思非常清晰:该不该进去吃这顿免费午饭?
凝珮对他微微一笑,看都不看那掌柜的,说:“小弟,这种哗众取宠之人做的饭菜,小弟你有胃口吃吗,不怕吃了之后涨得慌?”
那少年一愣之后,张口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急了些,还咳了两声,那少女过来给他捶背,其他三人却互相望望,眼神中都有惊异之色,少年摇着手说无妨,之后冲凝珮笑说:“姐姐说得是,这种酒菜,不吃也罢!”
“那咱们这就走吧,在这地方呆久了,只怕也会变得浮夸。”凝珮又蹙起了蛾眉,当先走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行事越来越像慕轩了,这难道就是“夫唱妇随”?
那少年此刻非常适应她的行事风格,毫不犹豫的点头,说:“说得甚是,早走为妙。”说着还古怪地嗅了嗅鼻子,他这样子让他身边那几人都脸露诧异之色。
“姐弟俩”的这番举动,立时让围观的人哄堂大笑,笑声之中,大家都选择了立马走人,酒楼掌柜在那一个劲的打躬作揖,眼看楼前转眼间门可罗雀,不由得跌足长叹,四个伙计互相望望,满脸惊惶之色。
凝珮头也不回的拐过街角,才发现那少年和他身边那几人都还跟着,她停步敛衽一礼,说:“方才妾身冒昧,还望公子恕罪!”
那少年躬身还礼,说:“岂敢岂敢,在下还要多谢夫人援手之恩。”他神情温和,举动得体,又恢复了一贯的成熟气度。
凝珮也恢复了一向的娴雅,说:“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妾身告辞了!”她冲旁边那几人微微点首,就此离开。
那少年看着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悠悠远去,眼神之中竟然有掩饰不住的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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