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谁输谁死(1 / 1)

(我输我死,你输你死!精彩又来。。)

晨。没有日出。

灰白的天空,灰白的雾,还有灰白的山色。

弯曲的山道上走来了五个人,五个都很老的人。

年少半知半懂会让一个人话多,年老的历经沧桑会让一个人默言。

五个人都是年迈之人,因此一路走来不闻话语,恰似这灰白的世界。

嘴上无话,不代表心里什么也没想。

为者锦衣长袍,看上去六十多岁,头梳理光洁,泛着丝丝白,像秋日的第一道薄霜。

已做了老徽州帮九年的帮主,皇甫知秋绝对是一个江湖名人。

老徽州帮堪称徽州地区门派旁系最多的帮派,一个大帮里竟然伸出四个枝桠:山根系、木叶系、缘斋系、水火系。每个系人数不等,少则十几人,多则上百人,不光聚集有习武之人,更汇聚了民间各类方面的才华高人。

徽州帮前面之所以加个“老”字,是因为不满四十岁者不能入帮,正因为这条无厘头的规矩,每逢帮中聚会,一眼看去,林林总总的竟全是清一色的老头老太们。

所以老徽州帮的人走在路上极好辨认,除了人老珠黄,便是珠黄人老。

皇甫知秋当然谈不上人老珠黄,他不仅没有人老珠黄,而且颇具气质,一种狡黠的气质,就好像他的鹰钩鼻子,说直不直,直中带弯,弯中带钩。

还差一个月零三天,就是做帮主十周年了,想想一路走来,历经的各种风风雨雨,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皇甫知秋深为自己的艰辛暗自摇头,也为自己的十年风光自满骄傲。

跟在皇甫知秋身后的四个人,看上去均比皇甫知秋年长,因为他们的白长须记录了他们的年轮,别看他们年迈,他们却是老徽州帮四个系的各自执掌人。

******

山道弯弯。

皇甫知秋忽然现前面有个书生模样的人,端端正正的坐在路中央,他面前的地上摆着一张棋盘,两篓棋子,对面还有一张小板凳,把山道堵得严严实实。

皇甫知秋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有人在路中央摆棋摊的,更没有见过有人会在这么早的早晨,坐在这么寂静的山道上摆棋摊。

“这个人莫非是个神经病。”这个人的确像个神经病,在这么清冷的秋晨,他居然只穿了一件破旧的薄衫,戴了顶黑色的布帽,帽上两根黑色的飘带,被山风吹得像两把飞舞的软剑。

还有,他居然蒙着面,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皇甫知秋不禁皱皱眉,站定,朝身后四位其中一位老者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位老者叫老孙,正是山根系的执掌人,老江湖了,皇甫知秋做了快十年的帮主,他也跟着皇甫知秋快十年。

老主人的意思,他当然明白,轻轻咳嗽了两声,打起精神走过去。

书生依然端坐在棋摊旁,蒙面黑巾上露出两只聚精会神的眼,直直的盯着棋盘,就好像一介书生在全神贯注聆听老师的教诲一样,一动不动,对老孙的到来竟似全然不知道。

老孙大声道:“朋友虚心求教的精神非常可嘉可敬,只可惜这里不是摆棋摊的地方。”

虽然老孙的嗓门很大,但书生充耳不闻,仍然一动未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难道他不但是个神经病,而且还是个聋子?”

老孙忍不住走过去,伸手去挪地上的棋摊:“朋友能不能让个路,让我们......”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的手背上突然多了一枚棋子,黑色的棋子。

一个老江湖人就连刀砍在手背上都不会眨一下眼,何惧一枚小小的棋子。老孙似乎一点不在乎,想缩回手,可是这只手竟缩不回来了!只感觉到一阵酸麻充盈了整条手臂,手非自己的手,硬生生地停在棋摊之上,动弹不的,像着了魔道。

老孙大吃一惊,盛怒之下,便想作。

皇甫知秋抢过来把老孙拖到自己身后,向依旧端坐在棋摊面前的书生抱拳,道“朋友的样子俨然是个高手。”

“高不高手,你下一盘便知。”

书生这才瞅瞅皇甫知秋,眼里飘过一丝蔑笑道。

皇甫知秋道:“我们要赶路,他日回来再和朋友切磋吧。”

书生道:“不可以的,你们要想赶路,必须要和我下一盘,一盘定输赢!”

皇甫知秋知道,通常敢摆棋摊的都算得棋坛好手,他们无非想从路人的身上博取一些银两罢了,于是道:“我们真的要赶路,给你二两银子,你让开路如何?”

“太少太少了。”

“五两。”

“还是太少。”

“十两。”

“远远不够!”

“你到底要多少?”

“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你和我下一盘再告诉你。”

身后的老孙愤怒了,似乎忘了自己的手臂还有些麻木,道:“老主人,别理他,我们从棋摊上跨过去不就得了!”

书生斜乜一眼他的脚,冷道:“信不信我可以用棋子在你的脚上打一副马掌!”

凭着多年江湖经验,皇甫知秋判断出这个摆棋摊的书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刚才看见他能用一枚棋子就可以将老孙的手臂制住,想必武功深不可测,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如跟他下一盘,以最快的度输给他也无妨,毕竟赶路要紧。

皇甫知秋呵呵一笑,落座在书生对面的小板凳上,道:“好吧,我就领教朋友一盘吧。”

书生眯起眼,似乎在笑:“坐下来就得按规矩下棋,不许耍赖。”

皇甫知秋道:“谁赖皮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书生笑着将一篓棋子推到皇甫知秋的跟前。

皇甫知秋一看,这篓棋子全是黑棋,书生面前的竟也是一篓黑棋。

“全是黑棋怎么分辨得出谁是谁非?”皇甫知秋疑惑道。

书生眯眼道:“在我眼里,我的黑棋就是白棋,你只配黑棋,你若是怕分辨不出,你可以将你的黑棋平面朝天,凸面向下。”

皇甫知秋下过无数盘棋,还从未下过全是黑棋的棋,甚是奇怪,又一想,这盘棋不过是应付一下而已,便无谓道:“就依你。”

书生又眯眼道:“既然你依我,我就告诉你这盘棋的赌注。”

皇甫知秋在对面笑道:“尽管说吧,我输得起。”

书生道:“好,先生果然爽快大气。那我就说了:这盘赌的是命!”

“赌命?!”不光皇甫知秋吃一惊,身旁四个老头也吃一惊。

书生笑了,笑出了声,道:“我输我死,你输你死。这是不是很公平?”

******

若说皇甫知秋不懂棋纯属扯蛋,他不光懂棋,而且懂得很多,早已入流高手行列,因为他从小就酷爱下棋,曾经跟江湖中很多高手后面学过下棋,现在年已花甲,你能说皇甫知秋的棋艺还不够精湛?

但是,在书生的眼里,皇甫知秋的棋艺的确还差那么一点火候。

因为,面对满盘黑色的棋子,皇甫知秋开始抓耳挠腮了,天也不冷,他头上却开始升腾起了汗雾。

毕竟这是一盘赌命的游戏,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为什么要赌命?我们能不能只赌钱不赌命?”皇甫知秋胆怯了。

“和别人只赌钱,但和你只赌命。”书生看着皇甫知秋道,目光毋庸置疑。

皇甫知秋无奈道:“实在要这样,我只好拿出杀手锏了。”他道完,在密密麻麻的棋盘上慎重地落下一子。

“妙!妙招!”身边老孙直呼道。四个老头皆松一口气。

因为皇甫知秋的这一招,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既做了严防死守,又留下大举进攻的余地,的确是十分精妙的一招。

出完这一招,就连皇甫知秋也暗自得意。

书生却笑了:“这一招端得厉害,看来你认识周瞎子?”

皇甫知秋傲然道:“不错,这正是棋圣周瞎子的独门绝学,除了周瞎子在世,谁也化解不了。”

书生埋头观察了一下局势,笑道:“周瞎子是一个伟大的棋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据说,他去世前留下了一本棋谱叫《三百战》,是他出道以来集三百盘经典战例的心得与技法。谁获得谁就可以棋走天下,无往而不胜。”

皇甫知秋笑道:“不错,我这一招正是周瞎子《三百战》里的‘惟我独尊’,你只怕无解了。”

书生忽然冷笑一声,啪!在棋盘上稳健地对应一子,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招‘天比地大’是专治‘惟我独尊’的后手招,《三百战》里是找不到的,此招一出,你死定了!

皇甫知秋刚才还在得意,看了书生落子后,只觉得自己的棋势退无退路,进无进道,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已完全沦陷在书生的天罗地网之中。

这盘棋是在赌命,输棋就意味着输命。

皇甫知秋冷汗淋漓了,他自忖自己的棋艺不至于输给一个摆地摊的书生,更没料到自己却输在棋圣周瞎子的招数之中。

这个周瞎子害死我了!

但周瞎子又是被谁害死的?

书生忽然抬起头,仰天一叹:“师傅啊师傅!我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你的了!”

皇甫知秋听罢,面色一惊:“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书生将蒙面黑巾缓缓撕掉,道:“我就是周瞎子的关门弟子棋盘十九,今天你们都得死!”

站着观棋的四个老头“啊”了一声,每个人的手中都多了一把剑,四把剑,四道寒光,一齐朝棋盘十九刺去。

霎时,听见一阵惨呼,没等四道寒光刺到棋盘十九的身上,四个老头已经一齐仰面翻倒。

因为他们的身上都中了四五颗黑色的棋子。

原本他们四人四道寒光刺向棋盘十九,怎奈却有十几二十几道寒芒先于射中了他们。

四道寒光怎敌得过十几二十几道疾飞的寒芒。所以他们立即毙命。

******

棋盘十九和皇甫知秋依然各自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

谁也不动。

皇甫知秋吃惊之余转而镇定。面对一个死亡局面,面对棋盘十九杀气腾腾的目光,他不得不镇定下来。

“不错,周瞎子是吃了我的慢性毒药而死的,在他完成了《三百战》后,我在黄山天都峰上有意组织了一场车**战,促使他猝死当场。”皇甫知秋道。

“《三百战》现在在哪里?”棋盘十九问道。

“被森木道长偷去,我们这次出行正是要去找他。”

“森木道长现在在哪里?”

“在太平湖的猴岛上。”

“我说过,这盘棋谁输谁死!”

啪啪!

皇甫知秋的双眼顿时被镶嵌了两枚黑色的棋子,深达两寸。

好快、好狠的出手!

还没等皇甫知秋鲜血流出来,一张棋盘已丢盖在他的脸上。

此时,天色依旧灰白灰白的。

山道上,五个新添的尸体,让这个世界更显灰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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