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浮生若梦之谢家宝树(二)顾恺之?
顾盈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面前这位开始散神光的大神。顾恺之,不就是历史书上讲的东晋著名画家吗?不会这么幸运一睁眼就看见大神吧?“你,你会作画?”
“自然会”他说这话时分外自信“不过顾小娘子还没告诉我你的家室呢,小娘子也是士族?”
士族是什么?初中课本没讲过,该不会是语言不通导致自己听错了吧?顾盈思索。
顾恺之见顾盈长久的不开口,又问“那顾小娘子有没有户籍?族谱也可以。”
顾盈迷茫的看着顾恺之。
顾恺之在自己的脑补中恍然大悟,北方常年战乱,流民异常的多,这位小娘子一定是因为战乱逃难到这里与家人失散的,那么,现在也算是流民了。“小娘子不用担心,天下顾姓是一家,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顾盈:“.....”这人到底脑补了什么,这么同情的眼神,这么郑重其事的口气是要闹哪样?
冷场了相当长的时间,山间鸟鸣声凄厉,灌木丛生,两人这么安静下来到让人十分不适应。
顾盈穿的裙子很长,符合裙长曳地,下摆宽松看起来倒是很潇洒好看,只是穿着走在山间却为难了顾盈,在被荆棘又一次划破了裙裾之后,顾盈俯下身来决定按照自己的预想撕了它。可是蹲下身之后顾盈才知道电视上演的都是瞎扯的,衣服根本撕不破。
顾恺之回过头来就看见了蹲在地上和裙子做斗争的顾盈,他笑了起来:“前面有一处开阔的地方,你如果不方便可以在那里等我。”
两人用不同种类的鸟语进行着对话,虽然都是鸟,但是音的不同却让两人有些崩溃。
“你说的是哪里话?”顾盈问顾恺之。
“洛阳正音。”
洛阳=北方内6=接近自己家=接近普通话,顾盈换算了一下之后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啊,正音怎么可能这个调调的?
顾盈正在疑惑的时候,顾恺之已经贴心的继续解释了起来:“如果要出仕的话,必然要学习洛阳正音,小娘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就是官话了,好厉害的样子:“那,那你教我怎么样?“此时的顾盈完全没有想到以后的自己会经常走入不同的世界,而这些世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语言不同。
顾盈不知道顾恺之好为人师的思想是怎么来的,总之伟大的画家就这么同意了顾盈心血来潮的一句话。
“顾小娘子,你看这里风景甚好,我有些诗倒是颇为应景,如果小娘子不嫌弃,我读给你听吧?”
顾盈先是点头,又十分不乐意的提了一句:“不许叫我小娘子?”
“为何?”
“总之在我们那里,娘子是不能乱叫的。”
然后顾恺之就放开了声音笑,带着少年的明朗,明显感到顾盈家乡的风俗迂腐可笑:“那我能叫你什么?唔,那你我皆姓顾,你看起来又稍幼于我,我日后唤你妹妹便罢了。”
此时的顾盈完全没有被占了便宜的感觉,反而内心是窃喜的,顾恺之的妹妹的名号可不是任何人想有就有的。她急忙点头,在点头。
两人说着话慢慢走远,山间渐渐飘荡起少年人豪情万丈的赋诗声:“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秋月扬明辉,冬岭秀寒松。”不久又响起男子的问询声:“怎样?还不错吧?”
顾盈“恩”了一声,为了表示肯定又努力的点了点头,虽然顾盈并没有看出好在哪里。
然后顾恺之就开始详细的讲述这诗的平仄音。
没多久,前面传来了流水击打地面的声音,顾恺之向右面指去,是一条溪流从山顶流下来,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很小的小瀑布,所谓的空旷地区就在瀑布前面,是一大块探出山间的平坦石头的很短的溪流旁边的石头构成的。瀑布只有两米长,汇在下面再次形成了溪流,溪水清可见底,小鱼在里面游动着。
“如何?”顾恺之问顾盈。
“很漂亮的地方。”顾盈自顾自的在溪水边坐下,撩开了裙裾。
之后顾恺之便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了顾盈,自己继续向远处走去。
顾盈起初的确是很乖的在等顾恺之回去,时间久了之后便闲来无事吃了包袱里的点心。顾盈也考虑过去找顾恺之,可是这深山老林的,顾盈还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溪水里不知名的鱼游得欢快,应该是还不知人心险恶,见了顾盈也不知道闪躲,还傻乎乎的凑上来啄食,顾盈思量着是不是随手抓一条上来吃,可是考虑了一下自己食粮和自己从未有过的烧烤经验,终究还是放弃了。
魏晋不愧是魏晋,环境比现代社会好的多,虽然这应该不是什么著名的名山大川,环境却比未来的风景名胜也要好很多,山间还可以看见猴子荡来荡去的,如果是现代社会有人把顾盈放在一处地方,没有手机没有电脑顾盈早就不耐烦了,可是如今她还是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四周。
当然,顾盈不知道,不久之后的她会变得再也不依赖手机和电脑,她坐在一处地方,可以整整吹一天萧。
顾盈闲的没事,也把顾恺之的诗拿出来反复的念了几遍,这件事如果被顾恺之知道,他大概会高兴的花一天时间给顾盈念诗,还可能将顾盈引为知己。
打量够了,顾盈也放松下来了,也就忘了什么礼仪之类的,顾盈脱了鞋袜将脚放进溪水中,水底的鹅卵石滑滑的,水草软软的,脚部的疲惫迅的消散,顾盈晃着腿,自顾自的傻乐。
等顾盈乐够了,一转头,刚好与顾恺之四目相。顾盈不知道顾恺之在这里站了多久,只是希望堂堂著名画家不会因为露个脚就叫嚣着坏了自己的名誉要娶自己。
当然,后来这一切胡思乱想被顾盈自己推翻了,顾恺之对顾盈来说安全的就像是小绵羊,因为同姓不婚在当时的士眼中被认为是不可违背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