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的是,他明知光珠有异,所思所想却又无法摆脱它的控制,甚至于一旦想起与光珠有关的那个地方,更是难以扼制自己的心绪!
也不知道老龟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你看!”望舒指着老龟身上的珠子向酒千逢示意。
随着那颗光珠明明灭灭,老龟的面上越来越痛苦,两人都悄然戒备起来。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我要活着!”
老龟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画面,两只眼睛亮得出奇,呼号的声音又惨又烈,听得俩人头皮一麻!
“啊——”
随即而来的一声嚎叫,满室陷入了沉寂。
想了想,酒千逢上前一步,将扇子挡在胸前,轻声唤道:“前辈?”
“何事?”
过了半晌,老龟方回道。
他的样子像是刚刚醒来,看向两人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惺忪。
“看前辈刚刚面色不好,以为您是想起了什么。”
老龟不说话,冷笑一声,眼神猝然变得机械而冰冷。
望舒被他看得打了个突,但见酒千逢似无所觉,只得暗自警惕。
“想起了些许小事。”老龟话音一转,“你们不想离开这里吗?”
酒千逢摇起扇子:“前辈不说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吗,您就这么让我们离去?”
“呵!”老龟垂下脑袋,“本以为你们来了能对我有所帮助,谁成想完全无用,既如此,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前辈都不坦诚相告,我们怎么能帮到您呢?”
“哦?”老龟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快得像是他们的错觉。
“既然你执意要帮,告诉你们也无妨。”
随后,他古井无波的眼睛盯住酒千逢:“其实,这光珠是和一处光池有关,你们真想帮我,不如帮我去那个地方探一探。”
“能为前辈效劳是我们的荣幸。”酒千逢脸上挂着恭敬的笑。
见酒千逢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望舒又惊又疑,她尚有疑惑没解,一点也没有离去的打算,就想开口询问。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群游鱼阵仗瞩目地游了进来,每一条嘴里都叼着灵光闪烁的宝贝,看得望舒两眼放光!
海灵髓、破妄珠、极品冰魄石、九纹寒冰草……
每一件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一群鱼献宝似地在他们面前排开,将它们看来完全没用的小玩意依次塞到俩人手里。
望舒怀里被填得满满当当,手忙脚乱地拿出储物袋与玉盒,有些灵草还需要装在特定的容器里,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糟践了它们的药性。
“既然拿了我的东西……”老龟见他们极其自然地将东西收下,眼中寒光一闪,“那就更应该帮我去探探光池了!”
“前辈莫急,等我们收拾好,这就出发。”酒千逢灿然将一大块冰魄石揣进储物袋,漫不经心道。
望舒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她收好东西,在游鱼的脑袋上挠了挠,只是这鱼不知道怎么回事,姿态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围着望舒焦急地打转起来。
见它们这个模样,望舒心跳如鼓。
“前辈,您只说让我们去光池看看,还没告诉我们光池的位置呢?”
“对呀,前辈,还有光池和光珠究竟有什么渊源,您能仔细说说吗?”望舒附和着酒千逢。
两人面上十足好奇,边说边向高台走进了几步。
“告诉你们?呵呵,你们去了自然……”
老龟话说到一半,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酒千逢扇子一扬,看架势仿佛是个富贵公子哥,只是谈笑间却有数十根银针从扇面飞出,电光石火间蹿进了老龟的双目!
“啊啊啊……”
听着老龟惨烈的叫声,望舒下手毫不手软,趁着酒千逢出手的瞬间,挥着手中的小剑,已经直指他尾巴处的光珠!
剑尖上被她淬了一抹从石生花那得来的蛊毒,据说筑基期以下修为一沾即死,也不知对这冰珠有没有用!
惨叫声逐渐衰弱,两人不敢放松,望舒手里捏着一张酒千逢递过来的爆破符,准备一有异常就立即激发。
不过看着光珠的光逐渐黯淡下来,她心里安定了一些。
“你们下手也太狠了。”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语气十分不满。
“前辈?”望舒试探道。
老龟没理她,直接道:“你俩谁戳的我眼睛?”
他面上一阵凄苦,不能动就算了,现在眼睛还不好使了,简直气得他想骂娘。
望舒见他这个语气,已经有几分确定是“老龟”回来了,不过还是朝那群游鱼招招手,见它们过来围着高台放松打转,才终于放了心。
“前辈,您还记得之前的事吗?”望舒问道。
老龟没好气:“不记得了!”
他嘀嘀咕咕:“马上都成冰雕了,也要跟我抢这肉身,值得嘛。”
说完看向眼前模糊的两个小家伙:“你们把刚刚的事情跟我完整说一遍。”
酒千逢见他这样,有些理亏:“前辈,您眼睛里是普通的冰针,无毒的,您放心,保不齐两天就好了。”
“哼!”
酒千逢不敢再提,几句话就把刚刚的情况说明了。
老龟听他说完,面上后怕:“幸好你们识破了,那劳什子光池可是要人命的,你们进去了就别想出来!没想到冰墟的意志已经如此可怕,竟然还想操控我……”
两人听他说着,心底更怕,只操纵老龟还好说,毕竟他身体已是冰雕,若是这里面的生物都被操纵……
想到这里,俩人齐齐打了个冷噤。
“看来,这些年它汲取的生息已经不可小觑。”说到这里,老龟脸上有些灰败。
“前辈,关于光池,您能具体说说吗?”
“上次,我同你们说过,醒来时我有了透明身体,其实在那之前,我只是一颗光珠……”
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话,两人瞠目结舌。
老龟接着道:“一颗诞生在光池中的光珠,从光池出来后,才衍化出透明躯体……”
“不仅是我,我想所有殒在死亡之柱下的生物,都会在光池里重获新生。”老龟脸上泛出之前那种扭曲的神情,不过还好这一次,已经没了那种撕裂般的痛苦。
“光池?”
景澈若有所思的声音,将尚在出神中的望舒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