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妹到凤凰顶赏雪玩雪,来宋家探望只是顺路。大家又寒暄了一会儿,吃了王秀云煮的醪糟汤圆,就要告辞离开。
齐然没好意思叫宋剪梅,宋仁义瘫痪在床需要照顾,再说别人家里有病人,还要叫她出去玩,感觉好像有点那啥。
宋仁义急忙从撑起身子催促女儿:“快去陪你同学玩,中午留他们在家吃饭,千万别把齐然放走了,待会儿我问你要人!”
这话稍嫌露骨,像是要把宋剪梅推给齐然似的,她听了就脸色微红,忸怩着不肯走。
也许是长期卧床让宋仁义的脾气变得急躁,看看女儿没动就着急了:“这傻丫头,还傻站着干嘛?没你这么不懂事的!”
王秀云朝丈夫使个眼色,笑着把女儿推了一下,打圆场:“出去陪齐然他们玩会儿,人家来一趟多不容易,家里有妈呢。”
可是宋剪梅从父亲发怒开始就已脸色发白。她当然感夸张,嘴咧到了耳根,笑得十分猖狂。
等等,貌似这……不就是齐然吗?明明就是刚才他打雪仗的时候,带着小伙伴从侧面突然冲出来,击溃对方那一刻的动作和表情。
齐然顿时囧了,没好气的看了看宋剪梅,当时她就在旁边并肩作战,能把自己神态塑造得如此逼真,想来也只有她了吧。
这丫头还抿着嘴偷笑呢!发现齐然看过来,赶紧心虚的伸手捂住小嘴,羽绒服袖口露出的一段儿胳膊比雪还白。
中午了,齐然也没矫情,三兄妹跟着宋剪梅回家吃饭。
好香!
锅台上叮叮当当的翻炒声和油爆的刺啦刺啦响,老远就闻到让人口水直流的香味儿,尤其是先爬了半天山、又打了场雪仗的三兄妹,闻到这香味儿,肚子都在咕咕叫。
“来来来,马上弄好了,你们都上桌,我先伺候小梅她爸爸吃饭,”王秀云端着菜搁到桌上,“都坐啊,别站着。我们家里就这样子,你们先吃别等我,要不天这么冷,一会儿菜都凉了。”
荠菜煎鸡蛋、蒜蓉拌香蒿、韭黄炒腊肉、干菌红烧肉、洋芋炖腊猪蹄、猪肉大葱饺子,菜不算多也没法和星级酒店宴席的比卖相,可浓浓的农家风味让城里来的齐然和鲁俊浩眼前一亮,就是住在镇上的鲁茜茜也很感兴趣。
大家正要坐下去,外面院坝有人扯着喉咙叫:“宋老哥在家吗,听说你家有客,兄弟带酒过来喝一杯。”
东川这边的农村谁家来了客人,请村里比较熟的、有面子的人过来陪客,是很寻常的事情。
不过这人不请自到就有点怪了,而且油腔滑调的声音很讨厌,齐然兄妹一听就听出来了:上山时遇到的陈发财陈二癞子。
陈发财拎着瓶百把块钱、在这边农村算得上好酒的东川大曲,也不等招呼就一摇三晃的走进了堂屋,看见齐然他们就失惊打怪的叫了声:“哎呀,原来是你们,刚才路上帮我推车,还没谢谢你们呢,这下正好借花献佛。”
又嬉皮笑脸的冲着宋剪梅说:“小梅妹子从学校回来了?女大十八变啊,这越长越漂亮了。暑假哥介绍你去流金溢彩干活儿,怎么没干几天哪?后来我带朋友去玩,一打听才知道你辞职了。”
原来宋剪梅暑假去流金溢彩,是这家伙介绍的——当时流金溢彩还在杜诗泉手里,涉黄涉毒,居然把初中毕业的女孩子介绍去那地方打工,亏他想得出来。
这会儿叫得也古怪,给宋仁义叫老哥,到宋剪梅又变成妹子,辈分可够乱的。,
宋剪梅气呼呼的扭着脸,不看这家伙。
王秀云把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看得出来她既讨厌陈发财,又不敢得罪他。
齐然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的冲了陈发财一句:“我说,病人还躺在起不来呢,你喝的是哪门子酒?”
“小兄弟,说话别这么冲嘛,”陈发财斜着眼睛瞥齐然,吊儿郎当的笑,顿了顿又朝里间喊了声:“宋老哥,怎么,不欢迎兄弟我?”
病的宋仁义连忙说:“欢迎欢迎,怎么不欢迎?我在外面打工,多亏陈老弟照顾,只是她两娘母不晓得。我还起不来,秀云,帮我请陈老弟进来。”
陈发财哈哈干笑两声,掀开门帘进里间去和宋仁义说话,还回头挑衅的瞅着齐然:“小兄弟,你只是小梅妹子的同学,又不是宋家的女婿,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得,主人都发话留他了,齐然当客人的还能说什么,只是这家伙说话夹枪带棒的,真叫人想朝他脸上砸几拳。
另外心中还纳闷,感觉宋仁义好像挺怵陈发财,生怕触怒他似的,甚至比王秀云和宋剪梅母女俩还要怕。这么个大男人至于吗,或者因为他瘫痪的这段曰子,身体的虚弱让姓格也变得软弱了?
齐然朝宋剪梅投去探询的目光。
小丫头眼神困惑,迟疑着摇摇头,父亲明明是跟这家伙出去打工出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