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么过来，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季诩四下打量着，对一旁的东皇一问道。
东皇一神色戒备，左手托着木匣的底端，闻言低声道：“应该不会，我没感知到有灵识的波动。”
季诩点了点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建筑工地，“直接过去么？”
“你觉得呢。”东皇一白了季诩一眼，“你都说过来看看了。”
四周好似都已经废弃，那些建筑里也都没有人存在的迹象。四下的感知里，只有一片死寂。
有风吹过，那个高耸的广告牌因风化的厉害，发出‘呼啦’的响声，上面那个明星依稀间还能看出是宁夕的样子。
“就感觉有点诡异。”季诩挠了挠头，当先朝那边走去。
在他想来，虽然不知道东皇一的具体境界，但想到宁夕和蔡琰那种隐脉出身的都有各自莫测的能力，而且她能被书院派来，自然有独到之处，面对危险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自己更是也不担心，季诩右手扶在腰间的短剑上，季涵双既然有了当演员的出路，凭她的相貌和才华，出名赚钱不是难事儿。而叶琳虽然被方行远掳走，但生命也没什么危险，何况还有叶澈跟那个不知名的大妖在后面，自然轮不到自己操心了。
季诩眼神平静，“自己好像已经没什么牵挂的了。”
是铁皮简单在大门的空旷处遮挡着，换做以前的季诩只是推拉这几块遮挡的铁皮都要费劲，而现在拖拽只是随手的事。
建筑工地里甚是空旷，除了偶有的几堆沙子之外，便是水泥墙的那种空荡的楼房，没有瓷砖窗户，就像是堆积的积木，全是简单到极致的线条。
“这里能藏人吗？”
季诩向里走着，十多层的楼房很多，这里是靠近市区的地段，拿下这块地皮的开发商想必花了不少钱，可想到附近居处那种死寂，想来这里已经没法赚钱了。
“洞天的空间波动。”东皇一停下脚步，将身后的木匣打开，一柄雕刻着流云图案的长剑静静躺在里面，“或许，这里就是苏先生所说让我们寻找的那处小洞天了，莫区长被困的地方。”
“我怎么感觉找的太容易了些。”季诩咂了咂嘴，“是不是运气太好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二人前方的楼层里，一个穿着纯白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双手插在兜里，披着的白色风衣随风而动。
“方绝。”
东皇一将长剑抽出，站到季诩身边，突然轻笑一声，“你看，这一来就碰到他了。”
季诩皱了皱眉头，一时没有说话。因为他在对方出声的时候才发现，好像在哪听过他的声音，只是刚才对方只说了一句，所以他不敢断定。
方绝从三楼的楼台一步踏下，落地时却轻飘随意。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能找到这。”方绝舔了舔嘴唇，双眼眯起，目光落在东皇一身上，“这些杂碎需要喝血吃肉，每天都去一些肮脏的地方带回来，我刚刚还在诧异，怎么正好是我去的那家酒吧里，那个去接快递的杂碎出了问题。”
话音刚落，从一旁的楼上陡然摔下一个人来，但仔细看去时，却发现形体与常人有所差别。
裂开的嘴角和身上布满的血管，铁青的脸上双目突出，此刻却在地上不断蜿蜒抽动着。
方绝淡淡地看了地上的食种一眼，“【阴阳家】对灵识的掌握运用，哪怕是书院里的老学究都难以察觉。倒是多亏了此地特殊，我才能发现。”
“运气这种东西，真的难说啊。”方绝轻笑一声，看向季诩，“你这东西是哪家的，我倒是没看出来。”
季诩眼皮抬了抬，淡淡道：“苏闲，是你杀的。”
虽是在问，语气却极为肯定。
“嗯？”
方绝一愣，随后眼睛眯起，如蛇般的长舌伸出嘴外打了个转，这才笑道：“原来那天跟我通话的是你啊，哈哈，苏闲正是本大爷杀的，然后呢，你想给他报仇？”
笑声带着癫狂，却又有着明显的嚣张，这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也是对眼前二人的不屑。
白色的宽大风衣因风而动，方绝此时的声音油腻中带着得意，“我现身引诱程远，让他与莫寒山陷于小洞天，再将来的特事队杂鱼全部拍死，其中还有个程家的小姐。可现在呢，程家能奈我何？”
“纵使这次带队的是苏耀先那个老东西，他又敢做什么？”方绝脚下一动，便到季诩身前，两人身高相符，他就这么直视着季诩的双眼，几乎要跟他贴到一起，“你，又能做什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方绝，虽然他流露疯狂，眼中却是清明和戏谑。季诩脸上无悲无喜，从方绝承认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便已然有了决断，他要为苏闲报仇，不惜一切。
体内的气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动，急剧暴涨的气血之力瞬间涌出，炙热的气浪形成实质化的火焰在空气里溢散，肉眼可见的在四周形成阵阵翻涌的热浪。
但方绝只是退后一步，无论是滚烫如炎的气血之力还是灼热的气浪，都像是躲避一般地绕过他的身体，只是在四周慢慢消散了。
“不错的力量。”方绝眼里闪过惊讶，“虽然是火的性质化气血，里面却有火毒性的腐蚀感。你不是书院的人，是哪家的？”
事情发生太快，只在一转眼之间。一旁的东皇一在方绝开口时这才反应过来，手中长剑一挥便站到季诩身边，虽然握剑的手仍有些颤抖，却话语坚定，“分身，你不是本体。”
原本仍惊诧于瞬间全力爆发的气血之力，被方绝轻描淡写地躲开的季诩听到后，瞳孔一缩，不由看向眼前的方绝，“只是，一具分身吗。”
“啪啪。”
方绝拍了拍手，“【阴阳家】的大小姐，对感知一道快要赶得上六术‘寻’了，不错，这就是我留在此地的一具分身，这么说的话，心里会不会觉得有胜算了？”
东皇一秀眉微蹙，握剑的手却用力几分。方绝虽然传闻很凶，却没有关于他详细实力和所修道术的情报，只是大致推算不低于血气如烟的境界。
而他擅于蛇化分身，据说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势，哪怕是濒死都能以蛇代替，所以才有了‘不死之蛇’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