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程远把烟掐了,在烟灰缸里捻了捻。
“没什么,或许是我多心了,刚刚感觉像是有人在窥视。”季诩淡淡说道,看着按在手下的木盒。
程远闻言,眼神有些凝重,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便宜同学是【阴阳家】的大小姐帮着开辟出的灵识。这种用传承手法凝聚的孕养神宫自然比那些自己摸索领悟出来的灵识要强大许多,所以刚才就不是错觉,而是真的有人在窥视。
“果然,目标便是这个木盒么。”程远暗自想到。
“需不需要我联系一下那个朋友,让他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季诩轻笑一声,提议道。
“这。”程远有些犹豫,他不难看出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又属于证物,他是没有权利打开的。
季诩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当下也不在意。目光一转,不经意间便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季廉,后者身旁站着四五个警察,明显是负责监视。
季廉现在也确实有些惨,单薄的背心,光着膀子,脸色阴沉难看,此时直直地盯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季诩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或者说也认出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挥了挥手。
“我去。”季廉暗骂一声,双手捏了捏桌沿。
“安静。”边上的警察看了眼跟程远坐在一块的年轻人,淡淡说道。
“你认识他?”程远瞥了眼,随口问道。
“嗯,亲戚。”季诩起身,“我过去看看他行吧?”
“哦,去吧。”程远摆了摆手,忽地想起,“那小子好像也是姓季来着?”
……
季诩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先到自己放衣服的那个房间,把衣服换了,然后抱着季廉的西装回来了。
因为附近的警察都看到季诩之前跟程远做一块儿聊着,自然也没有阻拦。
“给,穿上吧。”
季诩把手放在口袋里,往下抻了抻穿着的羽绒服,朝季廉努了努下巴,“这次,真的对不起了。”
季廉双眼通红,拳头松了再握,最后咬着牙就这么把衣服穿上了。
“以后别用香皂洗澡。”季廉松了松领口,看着季诩,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我从小对香皂过敏,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诩笑了笑,问道:“还好吧?”
“哼。”季廉抹了抹梳成大人模样的发型,当然知道季诩问的不是他现在好不好,而是在京城过的怎样。
“好,怎么不好。”季廉也知道自己父亲之前做的事,语气不由有些弱,然后问道:“你认识那个警察?我不是凶手,我是清白的。”
“你跟我说这没用。”季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是不是清白的是需要证明的,不是有个人看到你了么。”
“就那妹子,可把我害惨了。”季廉向旁边那桌努了努嘴,“你把我打晕了,我醒后那哥们儿就在门外了,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负责?”
“是她啊。”季诩看了眼此刻瞪着眼睛看着这边的宁朵,笑了笑。
“你又认识?”季廉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眼前这个堂弟了,明明是个普通人,从小到大自己每次跟他杠上都会吃亏,想到这他又问道:“对了,我记得你在风城是在警局当实习生来着吧,你怎么来京城了?”
“升职,调任。”季诩起身,“跟我来,带你认识下负责这案子的警官,咱俩相信你是清白的没用,要看他怎么看。”
“等等。”
宋宁昱正好走过来,看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要带着嫌疑人走,当即拦住,“你是什么人?他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
“我带他上那一桌儿,说说案子。”季诩指了指程远那边,开口道。
“你是谁?”宋宁昱打量了季诩一眼,在看到他身上的着装时,向一旁的警察问道:“谁放进来的,不是说不准让人进来吗?”
“这是我的证件。”季诩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淡淡道。
宋宁昱皱了皱眉,接过证件,看清时双手不由一抖,“警部顾问?!”
“咳,季警官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宋宁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把证件递过去。
季诩笑了笑,带着季廉向程远那边走去。
“等等,他也姓季?”宋宁昱看着季诩的背影,目露思索。
……
“事情就是这样。”季廉喝了杯水,把之前跟宋宁昱说过的情况又跟程远讲述了一遍。
程远晃了晃手里的木盒,笑了笑,“宁家的那姑娘看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拿这东西。”
季廉端着杯子的动作一顿,把杯子轻轻放到桌上,眼睛眯起,“同行?”
“现在我们是警察,你是犯罪嫌疑人。”程远看了眼在一旁不在意的季诩,冲季廉说道。
季廉松了口气,既然是同行,那自己应该没问题了。随后看向坐在一边的季诩,“难道他也踏上这条路了吗?”
“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程远问道。
“想多认识些圈子内的人。”季廉犹豫了一下,说道。
程远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跟你一块儿来的那三个人,是什么身份?”季诩冷不丁问道。
“嗯?”季廉一愣,随口道:“两人家里都是在中心商务区开公司的,那个女的是其中一个的女朋友,怎么了?”
季诩笑了笑,看着脸上带着认真的程远和不解的季廉,淡淡道:“那女的不见了。”
“不见了?”季廉下意识问道,随后脸色一变,“难道她就是凶手?”
他没问季诩是怎么在这二百多号人里发现少了个人的,因为他的心里已经确定,季诩也是殉道者了。
季廉眼神复杂地看着季诩,有些事情忽然想通了。
“你确定吗?”程远看向季诩,他不知道季诩怎么只是在这坐着就能看出少了个人来,要说是感知也不可能,他的‘势’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气机变化。
“现场的明星可以刨除,他们彼此或多或少都认识,而且据我所知,在娱乐圈除了宁家会涉足之外,其余的殉道者都不会过线,宁家对这块蛋糕看的很严,这也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因此想要伪装成明星进来并不容易。”
“从这个木盒还在死者手里就能看出来,凶手也受了不轻的伤,以致于无法拿走这个木盒,所以也不会是那些谈笑风生的商政两界的人,只能是一些仗着家里的关系进来泡女明星的二世祖。”
“但真正的二代又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就只能是那些并不入流,家里却有些钱的人。而这种人,商政两界的人自持身份不会跟他们在一个圈子热络,那些女明星在现场有更好的选择也看不上他们。”
季诩说完,看向两人,“所以只有他们彼此才会聚在一块儿,本来人就不多,少了一个就很容易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