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哥，咱要不要每次都来这儿？”
季诩有些无奈地说道，手里拿着醋瓶向碗里倒着。
“嘿嘿，你这不都熟门熟路了不是。”程远惬意地靠在椅子上，接着说道：“这样，下次带你去吃火锅好吧。”
季诩点点头，“只要你请客，路边摊我都来者不拒。”
“大爷的，你现在算是升职了，一个月四千的工资还惦记着我这点儿饭。”程远倒了辣椒，用勺子拌着。
“这里是京城，一个月四千，算多么。”
“你一没房租，二没女朋友，三又没车贷房贷的，不就吃饭花点儿钱？”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些道理。”
“很有道理好吧，说起来你没想谈个恋爱啥的？京城的漂亮姑娘可是不少，你自身条件又过硬，很稳啊。”
“没那兴趣。”
程远手持筷子一愣，向后靠了靠，讪笑道：“你小子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季诩瞅了他一眼，“好好吃饭，别皮。”
“开个玩笑。”程远看着季诩，问道：“你该不会是还想着叶琳吧？”
季诩微怔，头也不抬地说道：“米佳佳跟我说过，她跟叶梓莹在风城看到叶琳了。”
“风城？”程远眉毛一挑，“她不是被方行远带走了吗？”
“不知道，我拜托过米佳佳，从那之后她一直留意着，现在还没什么发现。”
“那就怪了。”程远一脸思索，“不管是怎么离开的方家，她都没道理躲着啊。即使是逃出来的，投奔身后那位大妖，她也没什么危险啊。”
“说起方家，你有什么打算？”季诩问道。
程远脸色倒没什么变化，随口道：“现在有动作就是以卵击石，暂时没什么计划。”
季诩知道他这不是忘了或是放弃，而是将一切都压在了心里，只等着一个契机爆发出来。
“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季诩说道，“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儿。”
“我肯定不会客气。”程远笑了笑，“到时候你别怕了就成。”
季诩轻哼一声，怕？不存在的。
……
日子总是在偷偷溜走，从季诩那夜与程远分开之后，两人也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作为京城公安警局的刑警副队长，程远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陈年旧案，报告等等，大案小案过问的也比较多。至于宁朵，她也是要拍戏的，跟程远倒是见不了几次，不过其他的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季诩更是能耐住性子的人，除了每天照常去特事总部报道之外，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修行之上。
气血的锤炼需要夜以继日的周身搬运，只有韧性和强度到了才是水磨工夫，这期间他自是不会懈怠。
要想变得更强，就要先学会忍耐和坚持。
因此这一个来月两人也只是偶尔才能聚个几次，地方也是那家馄饨店。
“本来是今年的道会取消了，换在明年举办。”
季诩刚从浴室走出来，看到桌上的手机亮着，拿起一看，是米佳佳发来的消息。
“出什么事儿了？”季诩手指点动，发了消息过去。
“听说是司马先生受伤了，因此才取消的。”
季诩心下讶然，“天下第一还会受伤？”
“废话，喝凉水都能塞牙呢。”
“我的意思是伤的很重？灵丹妙药书院也不缺吧，离三月三还十多天呢，好不了？”
“这种消息我怎么知道，这些还是叶子告诉我的呢。”
“对了，说到她，你们没再见过叶琳吗？”
“没有。”
季诩看着米佳佳回的这两个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了。
“好了好了，有消息我会跟你说的，知道你着急，先忙了。”
把手机放到一旁，季诩开始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好。他不是一昧只知道修行的苦行僧，也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正巧季涵双今天拍完戏回学校，才约着吃个饭。
季涵双上次主演的春节档电影让她一夜窜红，现在已经是热量极高的鲜花明星了。
网上都知道了这么一个漂亮又带着些自然清冷的女孩儿，‘国民初恋’、‘国民女神’的名头不要太形象，因此也给这次拍的戏造了波声势。
当然，这些都是季诩刻意在网上查的，心里为她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慰藉，那个以前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了。
三叔一家也没再联系过，毕竟只是一顿年夜饭，或许关系会有所缓和，但实际上的隔阂还有。老宅被卖掉一直是季诩和季涵双两人心里的一根刺，想要跟季书义和颜悦色地面对着实在是有些难。
即便彼此都知道踏上了相同的路，也不过是同路不同行，相互间也没太多有交际的意思。
浅灰色的西装笔挺，虽然没扎领带，仍让季诩显得优雅从容，也显得成熟许多。
配枪带着鼓鼓胀胀地不方便，因此他只带了手机证件之类并不显眼的东西。临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那个纪念意义多与实际应用的打火机带上了。
……
正是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小区里只有麻雀清脆的叫声，在一个个枝头上跃动着。
季诩双手插兜，安静走着。
“嗯？”季诩抬头，看向路中盘着的一条拇指粗细的白蛇。
褐色的蛇瞳散漫地盯着他，能看到里面带着的漫不经心，信子一下一下吞吐着，发出‘咝咝’的响声。
季诩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原本叽喳叫着的麻雀‘呼’地一下成群飞走，只余下摇晃的枝头，四周一时寂静无声。
空旷的小区一旁，这条有些坑洼的路上只有一人一蛇彼此对视着。
“出来吧。”季诩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手指轻点着腿侧。
地上的白蛇瞳中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嘲弄，转而四周便是大片地沙沙作响，有无数白蛇爬了出来。
像是凭空出现，源源不断，雪白的鳞片在残留的阳光下熠熠闪光，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皮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响起，季诩缓缓转身，一眼便看到从身后走来的男子。
纯白色的西装，黑色透亮的皮鞋，一根犹如蛇鳞组成的领带在前襟贴着晃动，苍白清俊的脸上有着刻入骨髓的残酷。
狭长的双眼中瞳仁如蛇瞳般竖立，方绝伸出细长如蛇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嘴角弯起。
声音很细，似是夹杂了太多情绪，唯一清晰的是一种带着怅然的认真。
“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