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商双手往袖子里紧了紧，这才说道：“我可以帮你。”
“什么？”季诩一愣，跟卞知非对视一眼，问道：“为什么？”
“刚才算是一种试探吧。”邹商此时的眼神有些浑浊，跟养老院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没多大区别，看到的只是暮气，没有一丝情绪。
“魔障本就是无形无相，出现也从来都让人猝不及防，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生魔障，但这也是检验一个人心境的最好方法。人最难战胜的敌人是自己，说的便是心境，不论是感悟意境还是修行道术，修行一途就是修命，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好的人即便再天才也走不远，最终只会泯然众人。”
邹商看着两人，有些欣慰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好苗子，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执行局？给你们队长当当。”
“呃。”季诩两人一时有些无语，在听到对方说的前半段的时候心里还有些聆听到教诲的感悟，这刚有些若有所思呢，结果下一秒就转变了画风，直接挖墙脚？
“呵呵，你们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执行局就缺你们这样的好苗子。”邹商笑咪咪地说道。
说实话，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季诩习惯了他那种漠视生命的眼神，此刻看到对方有些浑浊的老眼竟有些不适应。
不只是他，连卞知非也同样如此。
“那个，邹先生刚刚说可以帮他？”卞知非把话头转向正题，开口问道。
邹商笑了笑，点头道：“不错，不只是他，我也可以帮你。”
“真的吗，太好了。”季诩不由高兴道。
“你身上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来这儿应该就是想跟在司马老头儿一段时间吧。”邹商看着卞知非，他没有说出卞知非来这是想寻求庇护的，因为司马先生跟【雕魂】一脉有些渊源，作为老辈的知情人兼好友，他自然懂得如何说话。
更何况，这还跟特事总部那个老娘们儿有关系，他自然乐意跟她对着干。
听到邹商这么说，卞知非当即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执行局虽然人手不多，但想知道殉道者世界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比较容易的，更何况还是关乎特事总部的事情。
“司马老头儿的确离开有些时候了，不过我闲着没事儿啊，你可以陪我下下棋，听听曲儿什么的，也算是卖他一个人情。”邹商说道。
卞知非自无不可，却也没忘了季诩，当即问道：“那我这兄弟的伤您可能治了？”
邹商没有立马回话，反而说道：“外面这冷的，你们年轻人不怕，咱可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要不回屋暖和暖和？”
季诩两人点点头，依言跟上。
……
四合院，北屋里围桌坐下。
偌大的房子只有邹商一人住着，室内陈列也极为简单，甚至说是空旷的简陋。
即便是被电暖气烘地温暖的房里，也是少了太多的生气。
“坐吧。”
邹商示意季诩两人，随后倒了茶水。
“谢谢。”季诩连忙起身接过，对方是长者，给客人倒了茶自然不能再让他敬给自己。
“想必你也知道自己身体现在的状况。”邹商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说道：“禁血咒，是六禁咒术之一，虽然棘手，我也不是不能解。”
“这，这真是太好了。”季诩脸带笑容，有种久病将愈的放松感。
“先不急，帮你自然不是白帮的，我也有两个条件。”邹商看着季诩，开口说道。
季诩点点头，表示理解，“前辈与我非亲非故，此言是理所应当，请说吧。”
既是如此的话，就不算是对方援手帮忙了，而是一种等价的交换，如同医者收取报酬，这点季诩还是能分明白的。
一旁的卞知非只是抿了口茶水，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但六禁咒术的威力他早就有所耳闻，【阴阳家】作为古老的传承隐脉，所拥有的秘术传承不可等闲视之。同样的，禁血咒也不是寻常的医者药师可以解决的，更何况两人现在见不得光，如此也是无奈之举。
邹商眯了眯眼，这才缓缓说道：“第一个条件嘛，其实也简单，先前我也说过了。你们都是好苗子，执行局里现在更是缺人，他是一脉族长，我也不强求，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到执行局做事，反正也跟特事总部相差不大，只不过是国企和私企的区别罢了。”
季诩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他倒不是很在意现在的身份，或者说他对特事总部也并没有什么太多归属感。
上次的地狼事件大先生是默认了的，从卞知非这里自己也能推测一二，想来就是为了试探自己。那个自己无法看透的女人从一见面就对自己很好奇，旁敲侧击着想要挖出自己的秘密，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季诩很不舒服。
另外，在地狼事件中，行动组那边一直监视着会场，这在开始自己也并不以为意，可现在想想，要说靳肃不知道大先生的安排那是不可能的。如程远那晚所说，一切都过于巧合了，与其说行动组动作这么快不知情，还不如让他相信苏耀先是不知情的一个，但终归靳肃救过自己，而且他也是听命令行事，自然没有怪罪的道理。
还有跟苏耀先产生的几次矛盾，看似对方出招自己接招并且都化解了，好像已经没了冲突似的，但这些自己都记着。对方两番三次地招惹，都已经让季诩在心底记下了，只等着有了实力便要找回场子来。
这不是记仇，而是礼尚往来，有来有回才是正当嘛。
季诩这般想着，他犹豫的只是，毕竟是程远把自己带进门的，这就直接跳槽是不是有些不好。
邹商看出了他的犹豫，便说道：“如果你是在意特事总部那边放不放人，这点大可不必操心，我的人会过去交涉，包括你的一切档案都会归拢过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去工作单位报道就行了。”
“我想问个朋友。”季诩说道。
“可以。”邹商向后靠了靠身子，看着季诩。
没有选择打电话，季诩在微信上问了问程远。
他没有明确表示同不同意，只是跟季诩说一切随心就好，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实力。
季诩把手机放到兜里，脸上带着些笑意。
是了，自己纠结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只要自己实力足够强，在哪都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与自己的目标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