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卞知非听季诩这么一提，脑海里马上想起那个自称为吴勋的中年男子。
那个时候就隐隐感知到对方身上有一种晦涩的气息，是一种让魂玉都有些排斥的能量，而且对方当时是想跟自己借和氏璧来着，还说了一些怪话。
不过现在再想想，对方好像隐隐提过一嘴‘风城’、‘大妖’之类的东西。
“我觉得，他在这次事件里所扮演的身份绝不简单。”季诩说道。
“说说你们交手的细节。”卞知非略一沉吟，开口说道。
季诩也不犹豫，在脑海里想了想之后，便把自己来商场后所发生的后续事情都讲了出来。
尸体变异而成的丧尸，流淌在地上的鲜血化为诡异的雾气，商场中的成群死侍，处于第二阶段的妖怪，以及拥有妖力的吴勋和那种能将人拉入异度空间的神秘能力。
他都事无巨细，全部跟卞知非说了。
因为对方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人，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他的见闻比自己要多出太多了。
“说起死侍，其实我最先想到的是方家。”卞知非脸色神情变化几分，最终恢复往日的平静，“据说方家那位手里有一方小洞天，里面就是豢养的死侍，而他从天门之中带出的两道传承之一，就是饲兽之法，想要控制这些没有脑子的东西很简单。”
“但既然与妖有关，我反而觉得不会是方家。当年那位闯入天门时，屠戮方家的众势力之中，就有妖族之属，按他的性子，恐怕彼此合作都没有那么容易。”
卞知非摩挲着下巴，开口说道：“人与妖命族有别，按理说人是不能使用妖术的，但凡事都有例外，更何况在什么都可能发生的这个世界里。”
季诩安静听着，到这也有些好奇，他记着‘枷’当时也说过人与妖有别，对于吴勋会有妖力同样不解。
“天之卷，被誉为是至强传承的六道转生之一的畜生道，便拥有这种能力。畜生道是唯一可以跨越生命和种族局限的道术，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地之卷是不存在的，从古流传下来的说法便是畜生道的分支。”
卞知非沉声道：“所以，按你所说来推断，吴勋和梁昌明都使用了妖力，但自身的气血未散，两者只是相容。那么，他们身后的存在，极有可能便身负天之卷六道转生中的。”
季诩点了点头，自语道：“会是那只神秘的妖怪么。”
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最终目标就是那只给风城带来雾霭的神秘妖怪，它将妖气融于城市里的雾霭之中，让越来越多的人生病，生活受到影响，重者甚至失去生命。这已经对普通人的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也是将超凡存在的力量向外界揭开一角。
毕竟，妖力这种东西，以那些普通人世界里的专家是做不出相应解释的。
或许，在科学的领域，对构造此种能量的化学组cd没有合适的概念阐述。
“你所说的，在你没有感知到的情况下，便把你带入了异度空间之中，并且能扭曲空间救人的能力，应该是一件强大的先天奇珍，带有一定的道术之力。你在那边，我帮不上什么忙，和氏璧的力量因为范围原因也无法加持给你，还是要靠你自己。”
卞知非有些歉意地笑了笑，随后说道：“说回正题吧，刚才那个变幻出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叶家的半妖之体吧。”
季诩点了点头，对于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道青烟应该是被特殊力量所加持改变了形态的‘死魂虫’。”
“死魂虫？”季诩眉头微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也不怪他实在是有些孤陋寡闻。
但还好，有卞知非这个百科全书在。
“死魂虫，通体青蓝透明，形如泥鳅却有前爪，游离在生与死的界限之中，常人不可见。或者说是在阳世与阴间之间生存着，可以当作灵魂的载体，也可以成为溃散灵魂的镰刀。”
卞知非说道：“属于三大异种灵族之一，从古时便与阴司冥卫签订契约，帮忙搜集阳世魂魄。”
“那刚才的，是跟阴司冥卫有关的人？”季诩皱了皱眉，阴司冥卫属于阴间秩序，是与阳间世界相对产生的一方空间，如果真与对方有所牵扯，那就有些麻烦了。
“应该不是。”卞知非双手交叉，目露思索，“阴间自成秩序，从不主动干涉人间，这点阴司规矩极为森严。那道青烟化形，我反而怀疑是旁人手中掌握了死魂虫的召唤方法，辅以秘术操纵的可能性大。”
卞知非接着说道：“刚才它幻化成叶琳的模样，从你反应来看，想来也几乎是一模一样，惟妙惟肖到能以假乱真了。你通习的是人之卷，就能排除是用幻术勾连了你心中的镜像，来此达到模仿音容笑貌。所以，背后操纵那人必定接触过叶琳，甚至说是对她还是比较熟悉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连你几乎都被骗过。”
季诩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乱。
他不知道今晚这忽然出现的死魂虫代表了什么目的，跟自己说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妖族的试探或者是那只大妖想对自己出手，这些他倒是能理解，但这种没头没脑地他实在是觉得头痛。
卞知非等了会儿，这才说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没别的事，就先到这吧。”
季诩连忙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不妨事，你在那边要小心才是，如你所说，妖族的突然之举绝不是无的放矢，同时对书院和特事总部出手，想来是有什么计划，事情牵扯着有些复杂。”
卞知非说道：“今晚邹先生出去了，听说是有个会议要参加，想来应该跟风城那边有关，我在这边也会多加留意，你万事小心。”
“另外，据我所知，那位颜秘书此时尚未离开风城，你也要对他多加提防。”
手机屏幕熄灭，四周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季诩长出口气，从旁边的衣架上把早就选好的棉质外套披上，抬脚向刚才就踩好点的熟食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