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就这样吧。”张云飞准备走了。
“张总，时间不早了，吃了饭再回去吧。”李凡挽留，这都十二点多了，不请张云飞吃饭说不过去。
“你们平时怎么解决吃饭问题？”张云飞问，这个他还真没关心过。
“在附近吃快餐。”
“那一起吧。”
“……”众人无语，你这么有钱，也跟我们一起吃快餐？
张云飞和康芯员工们一块儿吃完饭，出了那家卫生条件堪忧的快餐店，李凡小步跟上，道：“张总，款什么时候到帐？”
这个款指的自然是后续的投资。张云飞脚步不停，上了车，关上车门之前道：“你收到牛总回签的合同后，十天内到帐。钱你准备好。”
投资是按持股比较出资的，李凡占股百分之三十九，自然也得掏钱。这是他帐上有近四十万元却没还借款的原因之一。如果康芯一直没有起色，三人按比例出资，说不定手头这点钱全得投进去。
张云飞绝尘而去，李凡怔怔站在路边半天没动，这辆车跟上一辆不一样，应该是借的，不过不是同一个朋友借的吧？人十九岁就有这么大本事，自己十九岁在干什么？除了上学就是泡图书馆吧？
张云飞回分公司，业务部几乎没人，全都出去拜访客户了。CEO说的性价比，当然要第一时间告知客户嘛。
李冰带几个业务员出去，目的地是关外一个工业园区。这里聚集了几十家大型工厂，每家工厂都买地自建厂房，大多数是外资，产品有出口，也有内销。
一上午他们走访了四家公司，有两家虽然还在摇摆之中，但态度明显缓和，开始考虑性价比，而不是单纯从价格方面考虑，另有两家却是签下来了。
规模做得这么大的企业，不差这两三万块钱，不过是怎么说服他们，让他们觉得这钱花得值而已。
几人在工业区里的快餐店吃了快餐，休息二十分钟，按计划去下一家。这家客户生产玩具，产品以外销为主。
接待他们的是权秘，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戴着金丝眼镜，说话细声细气，听完李冰的介绍，道：“李总，年费打八折太高了，要是建网站送会员还差不多。”
这话说得，在场的业务员都不太高兴，不过强忍着没露出来。巴拉里里成立至今，年费还没打过折，减过一毛钱呢，现在因为要把高飞挤垮掉，S市才有这么好的优惠，你还不知足？
有业务员已经带有色眼镜看人，把这位权秘划进“汉、奸”的行列了。毕竟这人在外企工作，为外企说话嘛。
客户是业务员张雪云的。张雪云是分公司成立后第一批进公司的员工，同一批的同事已半数签单，只有他依然两手空空，他心里着急啊，早就盼着李冰能帮他把客户谈下。这时听权秘这么说，脸色变得很难看。
赠送是不可能的，看来这一单又要错过了。
李冰并没有因为权秘的过份要求而不快，神色如常道：“贵司的产品销住M国，也只销往M国，难道李生觉得这样就够了吗？若是贵老板得知李生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会不会怪你？”
权秘姓李，和李冰五百年前是一家，只是两人殊无见到亲人的欢欣。
权秘微微一笑，笑容腼腆，细声细气道：“老板一年难得到华夏一次，些些小事，他怎会知道？”
张雪云了解到，李权秘是国内某985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赴M国深造，硕士毕业后.进入这家公司，深得老板赏识，于去年派到S市打理工厂。他名义上是权秘，其实是工厂的实权人物。
这些信息，拜访前，张雪云自然和李冰以及一同出访的同事们分享过了。要不然，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李冰又如何谈呢？
“呵呵，打越洋电话能查到贵司总部的电话吧？你说，有关拓展业务的事，总部有没有兴趣了解呢？贵司老板会不会担心你只会守成，不会创业？”李冰呵呵笑了两声，似乎李权秘的话十分可笑，然后回答老板远隔重洋，不清楚这边情况的问题。
正因为离得远，很多情况不了解，所以一有人举报，总部必然十分重视。李权秘脸色像便秘，道：“你会说英语？”
二千年时，会说英语就是人才，能谋到一份高薪工作，没必要做业务员。虽然李冰名片上写的是商务总监，在李权秘眼里，跟业务员并没有什么差别。
巴拉里里竟有这样的人才？竟让这样的人才干业务员？不可能吧。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证实，李冰道：“我不会，但我们的CFO英语水平十分了得，他英语专业毕业，曾在大学教了六年英语。我想，如果我请他帮忙，他肯定会答应。”
“教英语的当CFO？专业不对口吧？”李权秘不解，你们让一个英语人才管财务，太浪费了吧？
李冰把话题拉回来，道：“请李权秘相信，我们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有没有必要这么做而已。成为我们的会员，你们的产品就不仅销往M国，而是销往全世界了。”
“M国也有这样的平台吧？”李权秘道：“我可以打报告，请总部建网站的同时，在相应的平台推广。”
“当然可以啊。不过人家收的是美金，你肯定总部会放弃我们这样价廉物美的合作单位，转而选择贵得离谱的M国企业合作吗？”
你到底得多抠多变态，才会故意刁难我呀，花多少钱又不是掏你的腰包。李冰深深的鄙视他。
李权秘一开始就讨价还价，那是有意向，只是价格问题。因而李冰一针见血指出，如果由他的总部签的话，必然会增加成本，而这显然是远在M国的老板不愿意看到的。
这家公司会在关外设厂，图的就是华夏人工便宜，S市有外资优惠政策，关外的地方也便宜，一切图便宜的老板，你让他增加预算，他会答应吗？
“不知李权秘负责接单吗？若是由总部建网站做推广，留的邮箱联系电话可就不是你的了。嗯，不知道单子签成，有没有提成？若是有的话，你可能会损失不少哦。”李冰话说得很慢，却句句为李权秘着想。
任何一家企业都得有客户有盈利才能生存，玩具厂也不例外，而给谈单人员提成，却是所有企业激励员工的不二法门，M国人会傻？当然不会。
像李权秘这种高级打工仔，工资自然非常可观，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李冰升为分公司商务总监，一个月工资八千，已经是普通人的十倍了。可他领导的团队，若有B市分公司的业绩，提成比工资多得多。
若是能通过巴拉里里的平台接单，李权秘自然也是有提成的。
李权秘想得更多，玩具厂的单子由总部转来，总部在某国还有一间工厂，比这间更大。若是他有能力接单，得到的不仅仅是提成，再升一级也不是不可能。
“打八折太贵了。”他依然嘴硬。
“我们的年费只有三千八百元，本来就是低成本运作。”李冰哭笑不得，你还是外企呢，好意思计较这一百两百的吗？
“三千八？”李权秘显然没想到年费才这么点钱，怔了一下，道：“你们出一份网站设计方案吧，我报到总部。”
这才对嘛。李冰回头对张雪云道：“写一份方案。”
通常到这一步，合同就算成功九成了，纵然方案有不满意的地方，双方也能协商解决，最终达成一致。
张雪云那个激动啊，连声应好。
几人从玩具厂出来，继续去下一家客户，直到华灯初上，一共走访了近十家，超半数达成意向或签单。
这时，被送到医院急救的黄剑初醒过来了，医生告知，他有高血压，一气之下，血压再升高，导致脑部血管破裂，要是送医院晚一些，半身不遂的可能性极大。虽然送医及时，但脑部还有几处小范围的出.血，必须住院治疗。
血压高！血管破裂！脑部积血！黄剑初觉得很玄幻，接受不能。他脑部只是微细血管破裂，积血面积很小，但住院是必须的，起码得用药把血压降下去，脑部淤血也得用药消除。
这都需要时间。
黄剑初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手脚倒是能动，也能下地，但医生说得挺严重，不让出院，他一气之下把病床旁的床头柜推了。
医生不动如山，道：“再生气，脑部血管再破裂，很有可能抢救不回来了。”
抢救不回来……不就死了吗？黄剑初害怕了，可高飞科技一滩子事得他去处理吧？设计师全跑了呀，一想到这个，黄剑初.血压再次上升。
医生无语：“不是说不能动气吗？”
加大剂量挂水，好不容易到晚上才把飙升的血量压下去，可还比平时高很多。
他不甘心啊，一张A4纸撬走六个设计师，这些人怎么这样没良心？他们来到S市，是他收留他们，给他们工作，发他们工资，让他们在S市有一个安身之所，如今这些白眼狼却在他签下大量的单时，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