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的时候,纳兰尹摺已经换好了一身淡蓝色的云纹袍子,满身尽是儒雅之气,只是眸中依然闪烁着王者的孤傲与霸气。
太医慌张而入,低头跪倒,口里念着:“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纳兰尹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太医会意立刻起身走到慕容青鸢床前替慕容青鸢诊脉。
纳兰尹摺就站在旁边看着,在室内伺候的宫女,皆屏息凝视,低头不语,唯恐惹了正在盛怒中的太子爷。
太医诊脉的时间有些长,纳兰尹摺有些着急的来回踱步,身为太子的他很少有这样不稳重的时候,只是一遇到慕容青鸢的事情却不可避免的着急紧张。
“太子殿下,平安郡主虽然落水,但是因为施救及时并无大碍,只是如今池水仍然有些凉意,感染风寒是难免的,需配以驱寒之药,调养一阵子,便无大碍。”
太医为慕容青鸢诊脉完以后,便起身低头拱手施礼。
虽然只是普通的感染风寒,太医却诊的极为认真,就是担心不仔细出了纰漏会被责怪,所以用的时间便长了一些。
纳兰尹摺听后,脸色略见好转,微微点头,示意太医下去配药,自己则走到床边坐下,抬手细心的为慕容青鸢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细发。
纳兰尹摺看着慕容青鸢安稳昏睡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微笑,眸子里却带了淡淡的心疼,这个小女孩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他的开心果,同时还是他的未婚妻,未来的皇后。
慕容家的男子世代为将,先祖乃是大晋朝的开国功臣,被开国皇帝封为一品定国将军,掌管天下兵马,如今到了慕容青鸢的父亲慕容桓已经是第四代了,所以慕容家在大晋朝的地位一直很高,又因慕容桓的发妻司徒冉蝶与当今皇后独孤皇后乃是手帕交,更因曾经钦天监替慕容青鸢批过八字,说慕容青鸢有母仪天下的命格,所以仁帝在与皇后权衡之后,将年仅八个月大的慕容青鸢封为平安郡主,指婚于当时只有八岁大刚刚被立为太子不久的纳兰尹摺为太子妃,并定于慕容青鸢年满十三岁的时候出嫁入宫。
因此,慕容青鸢刚刚满一岁多就经常被接入宫中小住,纳兰尹摺与两个弟弟都很疼爱她,那时候的纳兰尹摺还不懂得妻子具体的意义,现在已有侍妾的他却已经很懂得男女之事,对于他未来的正妻,现在还只是个小丫头的慕容青鸢,疼爱依然只增不减。
对于一个小女孩尚且不能用男女之爱去诠释,却可以用亲情之爱去宠着她的所有。
“咳咳。”
纳兰尹摺守了慕容青鸢许久,慕容青鸢终于在几声咳嗽中,慢慢的睁开了明亮的眼睛。
慕容青鸢缓慢的睁开眼睛以后,眼神空洞了一句话的时间,纳兰尹摺见她醒来,正要开口,慕容青鸢却突然坐起小小的身子,双手搂住纳兰尹摺的脖子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委屈道:“尹摺哥哥,我怕。”
“鸢儿乖,没事了,尹摺哥哥陪着你呢。”
纳兰尹摺轻轻的拍着慕容青鸢的后背,温和的安慰着慕容青鸢。
慕容青鸢委屈的哭了一会,这才在纳兰尹摺的安抚下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
纳兰尹摺伸出修长的手指为躲在自己怀里难过的小女孩擦去亮晶晶的眼泪,温和一笑道:“鸢儿饿了没有,尹摺哥哥叫人去传膳,咱们吃完东西还要吃药呢。”
“吃药?”慕容青鸢探出小脑袋,小嘴撅得老高:“我不要吃药,药好苦的,尹摺哥哥陪着我就好了。”
“你感染了风寒,不吃药怎么能好呢,以后不要去水池边玩了好不好?”
纳兰尹摺温和的笑着,语气里愈发掺杂了几丝宠溺,俊秀的脸颊上也显现出三分的温情之色,彷佛靠在他怀里,如此黏着他的小丫头,就像是他捧在手里的至宝一样。
慕容青鸢听罢,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委屈之色,粉色的小嘴似乎在嘟囔着什么,只听到有微微的声音,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纳兰尹摺知晓她心中所想,于是便握着她如玉般的小手道:“雪然正在父皇那里受罚。”
纳兰雪然是仁帝的第八女,皇贵妃所出,其母身份高贵,出身大族,在宫中地位仅次于独孤皇后。
皇贵妃入宫数年,只有纳兰雪然这一个女儿,因此对其娇宠至极,使得纳兰雪然性子骄纵,颇为嚣张。
纳兰雪然小小年纪却非常善妒,因此一直与备受各位哥哥疼爱的慕容青鸢不和,经常找机会欺负与她同岁的慕容青鸢,今日又寻了机会推慕容青鸢落水,险些害的慕容青鸢丧命,这会子正跪在仁帝那里受罚。
“那尹承哥哥呢?”
慕容青鸢突然想起了纳兰尹承,虽然她与纳兰尹承经常吵架,纳兰尹承总是口口声声说看不惯她娇小姐的脾气,然而每次她有事,纳兰尹承却总是着急的为她出头,由今日纳兰尹承为了慕容青鸢直接反手打了自己亲妹妹一巴掌就可以看出,纳兰尹承其实还是很疼爱慕容青鸢的。
“也在受罚。”
提到自己最小的弟弟,纳兰尹摺微微的叹了口气,纳兰尹承与他乃是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弟弟,纳兰尹承性子急躁,,整日调皮捣蛋,到处惹事,挨罚更是家常便饭,今日纳兰雪然虽然推了慕容青鸢,但好歹她也是纳兰尹摺的妹妹,仁帝的女儿,纳兰尹承就这样出手打她,不挨罚那是不可能的。
慕容青鸢眨了眨如水的双眸,双手微微的晃着纳兰尹摺的胳膊,颤声哀求道:“尹摺哥哥去跟皇帝叔叔求求情,不要他罚尹承哥哥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追究雪然推我入水的事情就是了。”
皇帝叔叔,慕容青鸢一直这样称呼仁帝,仁帝做太子的时候跟慕容桓是把兄弟,又因慕容家的地位,所以慕容青鸢生来就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有着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殊荣。
慕容青鸢一直摇晃着纳兰尹摺的袖子,直至纳兰尹摺答应她去跟仁帝求情,她才算是安静下来不闹了。
慕容青鸢又问了纳兰尹曦的情况,纳兰尹曦也待她极好,只是别人再好,比起纳兰尹摺在她心中也是逊了一筹。
听说纳兰尹曦也无事只是在休息,慕容青鸢情绪倒是越发的稳定起来。
御书房前,纳兰尹承跟纳兰雪然两个人并排跪在院子里,纳兰尹承满脸的不服气与桀骜,还时不时的瞪纳兰雪然两眼。
纳兰雪然摇着头,嘴里发出不屑的哼哼声,鹅蛋脸上隐约可以看出巴掌印,纳兰尹承那一巴掌基本上没有留情。
周遭十几个禁卫军身着黑色的侍卫服,身上带着佩剑,分两排在院子里站着,个个表情严肃,没有一点声音,对跪在地上的两位小主子更是视若不见,这不是他们禁卫军该管的事情,他们的职责只是保护皇帝的安全而已。
偶有穿着宫装的宫女走过,因为好奇所以大着胆子偷瞄了几眼跪在地上的公主与皇子,却被纳兰雪然一个狠厉的眼神瞪的险些失仪,这个只有六岁半的小女孩,身上已经发出了令人恐惧的骇然的刁蛮气质。
御书房内,宽阔的花梨木桌上右边摆放的是一摞一摞或高或矮的奏折,左边摆放的是墨色的砚台,砚台上还斜放着一支蘸了浓墨的笔,小巧精致的香炉摆放在砚台旁边,香炉上雕刻的是飞龙在天的图案,极具的古香古色。
仁帝不动声色的坐在桌前批阅奏折,一双锐利的凤目只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旁边有四个宫女、两个太监站着侍候,静默无言,一切是那么的安静肃穆。
仁帝不过四十余岁的年纪,略显沧桑的脸上透露着丝丝的冷峻,一双凤目射出深邃的光,气势哆哆逼人,耀眼的黄色龙袍在身,更显王者之气。
仁帝低头看了半响,提笔批复,时不时抬笔蘸墨,立在身旁伺候的宫女伸手低头研磨,动作极为娴熟。
待到小太监为仁帝换了第三盏茶的时候,仁帝方才抬头语气甚为威严道:“叫七皇子与八公主进来。”
“是。”小太监垂首一应,转身退了出去。
只是一口茶的功夫,纳兰尹承跟纳兰雪然已经走了进来,纳兰雪然跑在前面,进了书房也不请安,只是快步跑到仁帝身边,抓着仁帝的袖子语气柔软道:“父皇,父皇,雪然跪的膝盖都痛了,您怎么才叫雪然起来。”
纳兰雪然很是识趣的在仁帝身边撒娇,纳兰尹承不屑的冷哼一声,低头跪下有些懒散的请安。
因为刚刚跪的有些久了,纳兰尹承跪下之时,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嘴,却没有叫痛,他的这一小动作被仁帝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道:“承儿,你可知错?”
“儿臣没错。”
纳兰尹承倔强的抬起头,双目里满是不服气,纳兰雪然小嘴撅得老高的看着,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仁帝静坐不语,这个女儿与这个儿子平日里最是不和,纵使自己几番教导,依然有矛盾发生,今日更甚,一个推了慕容桓的女儿入水,一个出手打了亲妹,一个带着女儿的姿态撒娇,一个倔强的不肯认错,饶是自己这一代帝王对于儿女之事也倍感头疼。
“父皇,八哥打儿臣,儿臣的脸现在还痛呢。”
仁帝为难之时,纳兰雪然语气哽咽的跟仁帝说着,原本晶亮的双眸里已经蒙上了一丝雾气,虽然年纪尚小,看上去却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谁让你推鸢儿了!”
纳兰尹承突然起身,拳头紧握,愤怒的小脸上尽是戾气。
纳兰雪然努了努嘴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嘴唇蠕动几番终道:“那你也不能打我!”
眼神里带了一丝凌厉,纳兰尹承扬起头,却是不愿意再多作解释。
仁帝转头看了女儿一眼,语气略带不满道:“雪然,你为何推鸢儿入水,若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纳兰雪然虽然对自己的父皇偏向别家的女儿有些不满,但是也不敢顶撞仁帝,最后只得不情愿的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本来只是想要跟慕容青鸢闹着玩,却不想力道用的大了一些,这才把慕容青鸢推下了水池。
纳兰尹承听后,愈是不服,冷着脸色跟纳兰雪然辩论着,最后仁帝被闹烦了,只得责令两人回去闭门思过,并且让纳兰雪然去跟慕容青鸢认错。
反省尚且可以,但是论到认错,纳兰雪然却是不肯,但又违抗不得父皇的圣令,只得跑回去找自己的母妃求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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