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总在意料之外,当你努力了,付出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留下的不知是恨还是哀。
当大卫从公司赶到医院看望妻子时,他强烈的意识到周围危险的气息,这气息是冲他而来,还是冲妻子而来,他该离开医院引走危险,还是冲进医院为妻子抵挡危险,这一刻他竟然无法抉择了。
病房前的草丛、树木成了暗杀的战场·····
悠然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树上暗藏的杀手,她很想告诉大卫,但玻璃窗外的丈夫对她的大喊毫无反应,接下来发生什么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她要快,因为杀手面对的是大卫的后背。
结果兰悠然为大卫当了致命的一枪,但她却游离在生死边缘。大卫站在手术室外,心中默念:上帝,救救她,求求你,保佑她······
她们的孩子被迫剖腹取出,放进了氧箱,大卫不曾看过一眼,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手术室外,一遍遍的默念。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什么是害怕,就算当年小小年纪他被追杀,他也不曾害怕过,心中有的只是恨,只是活着,只是报仇。
那比死更叫他畏惧的是什么?这种感觉很陌生,从未有过,他一直以为爱是一种情绪,有时有,有时没有,没了,还可以再有,有了,也可以消失,失去了可能会失落,但不必在意,不久他还会再出现。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一种意念告诉他这次如果失去了,此生便再也没有了,那种痛苦他不敢想象,以前不管悠然离开他几次,他都知道他可以再次拥有她,那这次呢?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那拖着笨重的身体拼尽全力跑向他抱住他的画面,永远忘不了她那滚烫的血流过他指缝的感觉。
她没死,但也没有活,子弹打进她的后脑,她成了植物人。
即便是这种结果,他依然跪在地上,感激上帝的仁爱,泪流满面,满脸喜悦
“他是不是疯了?”约翰问
“不,他只是再表达喜悦的心情”汤姆回答
“这种结果值的喜悦?”这才是他觉得他疯了的原因
“至少上帝给了他希望,如果夫人死了,那他恐怕真的要疯了”
“没想到他会陷得这么深”
“40年了,他对谁这样过?你早该想到”
“哎~~~”约翰叹气离开,随后汤姆摇摇头也离开了。
虽然悠然成了植物人,但她并没有被关在病房里,大卫会带她去爬山,去出海,去北京看母亲,去法国看雅克,去找石头聊聊天·····
大卫不再进公司,公司的事交有儿子兰旭阳处理,当然有汤姆从旁协助
悠然受伤之后阳阳与柔儿极其懂事,儿子放下了自己的爱好研究接管了公司,女儿则负责照顾弟妹,弟弟兰惜辰和妹妹蓝爱星是一对姐弟龙凤胎。
“辰辰,你去叫爹地和妈咪,我们可以开饭了”虽然兰悠然无法吃饭,只能靠营养液过活,但每次家人用餐她都会在场,在大卫的身边
“他们在哪?”
“在画室,爹地在陪妈咪画画”
“哦,知道了”
“星星,你去打电话问阳阳怎么还没回来”
“好的”
十分钟后,一家人围着餐桌,开始唱起生日歌······
“悠悠,今天是辰辰和星星的生日,你有什么想跟他们说的吗?”大卫问身边的妻子
没人回答,阳阳和柔儿有些伤感,另外两个小家伙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记事以来一直都这样。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7年了,记得阳阳和柔儿来找我时也是七岁,我当时真是吓了一大跳”大卫缓慢地说着,似乎还在回味着当时的幸福和甜美。
“孩子们,开饭吧”大卫向孩子们说道
“悠悠,谢谢为我生了他们,谢谢你依然陪在我身边”大卫一手拿着自己的酒杯,一手拿着妻子的,两只酒杯轻轻碰撞,大卫陆续喝下两杯酒,然后他慢慢的靠向她,轻轻地靠在她的颈间。
七年了,他不管做什么,她都不理不睬,前两天约翰问他
“你还爱她吗?”
“当然”
“为什么?”
“不知道,只知道现在还是不能离开她”
“你不觉得这是亏欠吗?”
“不觉得,如果是亏欠,我可以请别人代劳,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最好的照顾,要知道我的照顾并不是最好的”
“我想你是对的,你依然爱她,当初你得知她意外结果的时候那个样子,我还不理解,现在明白了”
“哪种样子?”大卫满脸好奇
“蠢样子”
“对此,我非常的感激你,是你没有让我失去她”
“但我依然觉得抱歉没能让她醒过来”
“那不是你的错,那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因为我的罪孽太深重了”
“别这么说,我了解你的”
“你怎么样?和那个**”
“很好,只是她太自立了,我有时会被冷落,没有你那么好,彼此寸步不离”
“别说风凉话了,那你怎么没爱上你那些失败的病人”
“你这是在挖苦我吗?我倒觉得你老婆若是醒了,恐怕未必要你”
“什么意思?”
“看看你老婆,七年了,容貌没有任何改变,反而你,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你不说我倒没觉得,好像真的耶?”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老婆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我走了”
大卫看向悠然,仔细端详下,真的如约翰所说,岁月对她来说真的没有留下痕迹,而自己看向镜子,两鬓已有白发了,真的已经如老年了。
“悠悠我这个样子有没有吓到你?”
“你醒了,会不会不要我?”
“不要我,我也会赖着你,休想甩到我”
三年之后:
“大卫,现在与一种新型脑科手术仪器,可以进行微创修复脑损伤,你要不要给你老婆试试,但我先声明,这种技术还不成熟,我们甚至无法推测出成功率”
“会有生命危险吗”
“从理论上来讲没有,但毕竟是脑部手术,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那还是不要试了”
“十年了,我以医生的专业肯定,没有外界帮助她不可能醒过来”
“可我不想失去她”
“这种可能几乎没有,手术我来做,试试吧,这是个机会”
“我想想”
一个月后,手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