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梁总管派去的人,总算是迎回了这两个大灾大难的人,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的锦言完好无损,而向来身强体健的纳兰城,却是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入了京。
到了京城,纳兰城直接被送回到纳兰府,梁总管带着锦言进了宫。
到皇帝面前禀明了一切,只说是江城府的人一路护送着进京,而找到女官大人,与纳兰大人时,纳兰大人就已经昏迷不醒,且身上有伤,似是江边的利石所划。
景元帝若有所思,下了一道旨意,着纳兰城伤好之后,继续担负皇城巡视任务,边关就不用去了。
寒秋为其副手,一力相随。
如此旨意一下,大历朝堂有人欢喜有人愁,又等得几日过去,天气入了四月,春的气息便更加浓厚了。
锦言经过休养,身体好得很不错,这一夜,皇帝便装进入,锦言此时,正在炉子边温着暖茶。
皇帝进了门,锦言似还不觉,一直到身后有两条健壮的胳膊,密密的将她抱在怀里时,锦言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坠地,四分五裂。
“皇上……”
锦言弱弱的喊了一声,心跳加快。年轻的皇帝轻搂着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低低的笑:“锦言,朕,有多久没有碰你了?”
他说着话,便又伸了手往她的下衣摆里面钻着,锦言红了脸,喃喃的道,“大概……很久了。”
这男女间的情事,一旦品尝,便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百尝不厌,可锦言的初次承受,便受了孕,这之后一不小心又小产,再加养身体什么的,大概过了有好几个月那么久了。
“那么,喜欢朕吗?喜欢朕,现在要你吗?”
皇帝恶劣的说,在自己愿意要的女人面前,他不再是白日里那个高高坐在朝堂上的一国之君,他只是一个男人。
所以男人跟女人动情之时,会讲的话,他也会讲。
一边含蓄的问着她,一边又拥着往耳房里面的小床里行去,“锦言,为朕生个孩子吧。这次,朕会给你名份的。”
只要你能够生下龙子,母凭子贵,一步登天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纠缠着,慢慢退到内室的小床上,狭窄的空间,让景元帝不由得懊恼了一声,此刻的这个男人,却难得有几分平日里所没有的幼稚,像一个初经人事的大男孩一样,锦言看在眼里,不由得就心情一松,“噗嗤”笑了。
“你在笑什么?敢笑朕?”
景元帝扑下来,压在她的身上,锦言摇摇头,任他解着她衣服上的盘扣,只是将一双亮亮的眼睛看在皇上的眼底,“皇上,奴婢愿意……给皇上生个孩子。”
她愿意,只要为了这个男人,她做什么都愿意。
景元帝正解着衣扣的手停了下来,好半晌,才闷闷的“嗯”了一声,锦言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衣服已经被他解开。
年轻的皇帝,生龙活虎,从女人青涩的身体,以及不安的反应中,这女人的心,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锦儿,你……很好!”
这句话咬着她的耳朵说完,这一夜的月光,渐渐显得更加明亮,而迷离。
耳房外的梁总管悄悄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慢慢就松了口气。
很不错的结局,却又是一个完全崭新的开始。
翌日清晨,皇帝上完早朝之后,颁旨后宫:封,皇上御前奉茶锦言女官,为锦贵人。至此,锦言的女官大人之位,便又更加向上的迈进了一步。
得封之后,锦贵人随淑妃居住重华宫,宫中有偏殿,给她清扫干净了,当作起居室。皇后的意思,两人的岁数差不多,可以有共同的语言说说话。
对此,淑妃无异义,锦言自然也更加没有。
淑妃性子向来天真,纯朴,而锦贵人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伺候之人,在外人看来,自然是无比羡慕这重华宫的安宁。
再加上锦贵人住在这里,皇上到来的时候也多了起来,淑妃更加乐得能够随时见到皇上,至于对这新来不久的锦贵人,那更是就当成自家亲姐妹看待了。
“锦妹妹,你说,皇上这么喜欢你,是为什么呢?”
这一日,春花开了,天气更暖,锦言坐在窗下,绣着手里的一方帕子,淑妃蹦蹦跳跳的来找她说闲话,锦言上前见了礼,恭敬的道,“娘娘言重了,皇上喜欢谁,臣妾也不知道。”
一路跃龙门,从宫女到女官,再从女官到贵人,锦言的受封,无疑是整个大历朝的特例。仅仅不过半年时间,便俨然已是皇帝身边的新一代宠妃架势。淑妃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好奇的。
磨着她不肯放过的道,“好妹妹好妹妹,你就说了嘛,你就跟姐姐说说嘛。你说皇上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呢?你看,连宸妃都不要了,就只喜欢妹妹一个,难道有什么诀窍不成?”
淑妃口无遮拦说着,锦言出了好一身的汗。
从她落江回来之后,才知道,嬷嬷死了,娘娘被禁足,原本这一切是不该发生的,却偏偏就是发生了。
怔忡间,锦言似乎也能猜到一些,可她不敢去想。明明嬷嬷那样的人,待她如亲女儿一般的慈祥,温柔。嬷嬷又怎么可能会去害她?
可小和子也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我在问你话啊!”
淑妃不满的又催促着她,锦言慌忙回神,柔柔的道,“娘娘,请恕臣妾也不知。臣妾也只是做好了自己,皇上心里,也自有判定的。”
她不能说,她答应了皇上,要为皇上生个皇子,而皇上才会如此勤勉的来她房里吧?
如此,淑妃还不恨死她。
而时至如今,锦言几经生死之后,也慢慢学会了以假面待人。
“哎,就这么简单啊,那也很容易的啊。”
淑妃得到了这答案,似乎又有些失望似的,嘴里失望的喃喃了一句,又坐了片刻,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时间,又听院子里有人进来说着话,声音很小,锦言也听不太清。但很快,淑妃重新又领了几个人,笑嘻嘻进了院子就喊着,“妹妹,皇后娘娘依靠规制,给妹妹这里也添了几个人。看看还行吗?”
她进得屋子里来,院子里就一排溜站了两名宫女,两名小太监,一共是四个人,看上去很是单薄,但从今天起,也就算是她屋子里的人了。
锦言点点头,“臣妾多谢娘娘操心。”
如此,便是将这四个都留了下来,等得叔妃又欢天喜地的说了一会儿不着边际的话,锦言将人送走,这才有空回身去看那四人。
个个低垂着脑袋,身子微微弯着,也极是恭敬。
锦言从右边第一个看起,“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鸟。”
“奴婢青枝。”
“奴才豆子。”
“奴才夹子。”
四人麻溜的报完自己的名字,锦言怔了怔,“青鸟,青枝,豆子,夹子……你们,都抬起头来。”
心中升起一抹古怪的念头,而随着四人的渐次抬脸,锦言差点就失了姿态。
“青……青鸟,你随我来。”
点了四人中右手第一位的青鸟宫女,锦言转身进了屋,青鸟似是挺得意,挺胸抬头整了衣襟便跟了进去。
不多时,又出来,接着是青枝进了门。
“奴婢青枝,参见锦贵人。”
腰膝弯下,青枝仍旧是从前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见礼,锦言一见,早已红了眼眶,赶紧过去将青枝拉起来,低声道,“青枝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我锦言能到今天的位置,也自是不敢忘了青枝姐姐的。”
说着话,眼里又含着泪。
青枝从来不知道,她当初只是一句发身内心的提醒,锦言竟能记到了现在。
一句“好自为之”,是锦言多少日夜以来,辗转反侧间,始终铭记于心的箴语,对她触动很大。
“贵人行事稳妥,又光明磊落,自有今日的成就,是贵人的福,奴婢不敢居功。”
青枝仍旧冷静的说着话,心内却是叹息不已。
曾几何时,那个从前见了自己总要怯怯唤她一声“青枝姐姐”的洒扫小宫女,如今,却真正是蜕变成凰了。
“姐姐这是又说什么?”
锦言嗔怪的说,“以后青枝姐姐在这里,便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双手握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那样如同涓涓暖流入了心,青枝心神微动,又轻轻的垂了手,目视自己脚尖处,半句也不敢多言。
锦言又道,“姐姐,我初升贵人,也不太懂这里面的事情,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做好自己,还望青枝姐姐时时提醒才好。”
做贵人与做女官,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职位。
做女官,只是服侍好皇上即可。然想要做好一个本分实诚的贵人娘娘,这其中的规矩,可真正是多了去了。
头上有皇后,有四妃,还有一些嫔妃什么的,锦言真怕自己做不好,而随时惹了谁的气。
“贵人言重了。奴婢尽心服侍娘娘,自然不敢怠慢。”
青枝说了这些话,便又不肯再多待,锦言只得让她下去,随后,又唤了豆子夹子,例行说了几句话,便又打发出去。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皇帝的赏赐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