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外面忽然有人求见。
木兮好奇地起身往外瞄了一眼,却被傅白衣扯回来坐下。
进来的又是一条美人鱼,木兮谨记着公子还在身边,就很安分地坐在原地不动。
美人鱼给公子大人行了礼,这才把手中的请帖递了过去,木兮一好奇,就代替公子大人接了过来,结果打开横竖看了看上面只写着几行她看不懂的字,这时候听到美人鱼开口对公子说:“水神听闻公子现在在西北海,明日又临水神太子寿宴,便想宴请公子大人也一同前去参加太子寿宴。寿宴的帖子,也是水神亲自写上的。”
在这之前,水神太子那边的请帖已经递过来不少了,但彼时傅白衣连蠢猫都无暇理会,又岂会去搭理水神太子,可现在不同,他已认清这是一场鸿门宴,岂有不赴之理。
傅白衣静了一瞬便开口问道:“也一并宴请了西北海王吧?”
美人鱼轻轻颔首点头,“是,西北海王的请帖也一并送过来了。”
傅白衣没再问什么了,淡淡敛了眸,“你下去吧。”
美人鱼遂言低头退了下去。
木兮看着美人鱼扭着鱼尾走出殿内,不由吞了吞口水,她觉得她克制力还好,要换作后母的话,这条美人鱼敢在她老面前这样晃悠晃悠,后母一定会二话不说张大了口一口吃了她的……
想着,木兮觉得自己还是很善良哒。
“木兮、”公子忽然轻声唤她的名字。
木兮仰起小脸望住公子。
公子似乎是被她那认真的模样逗笑了,眉眼淡淡化开了一抹宠溺,“明日要去北海宫参加一个宴会。”说着,想到了什么,声音又冷淡下去,“便是那个成太子的寿宴。”
木兮好奇地睁大了眼珠子,“寿宴?是过生辰吗?”
公子点头。
木兮听了就好生羡煞,“真好,木兮就从来都没有过过生辰呢……”
傅白衣微微蹙起眉,“从来没有?”
“因为木兮都不知道自己生辰是什么时候,在苏山的时候又很穷,能填饱肚子就不错啦,就从来不过什么生辰的了……”
傅白衣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的生辰。”
木兮眼前一亮,“真的吗?公子,木兮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傅白衣摸了摸她的脑袋,“先不告诉你,到时我给你过生辰。”
只想,一个人给她过。
木兮听了,不知怎么的,一张小脸就红扑扑起来了。
然而,傅白衣却在这个时候回到了正题上,“明日的寿宴,并不会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好,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但是,你必须牢记一点,无论如何你都得时刻跟在我身边,听到没有?”
木兮想了想,点点头。“木兮有听到!”
“哪怕看到好吃的,好玩的,都不能去,只能乖乖待在我身边。”
木兮又用力点了点头,抓紧了公子的袖子,“木兮一定乖!”
傅白衣看着她,这才淡淡嗯了一声。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
太阳猛地从遥远的海与天的交际线猛地跳出了海面,一下子熠熠生辉地照映了整个海面,淡淡的柔和的金色的光芒洒落在海上,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
从清晨开始,便已经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往北海的仙家人收到了请帖前来赴宴了。
北海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忙极了,而彼时的正角——成太子,正在行宫里敞着手,面色平静地任由着底下的侍女为他穿衣束发。
敖微是一早就来看他了,一看他还在披着外衣,忍不住挪揄他了,“你今儿身为正角,怎么比我这个客人还慢啊!”
成眠回头看了他一眼,“可怠慢你这位贵客了?”
敖微一屁股坐下来抓起一串葡萄一颗颗往嘴里扔,“我是谁,你北海宫可不敢怠慢了我去!”
成眠拢了拢袖子,低头整理了一下领子,顺便开口问他:“东海龙王来了吗?”
“嗐,我父王最爱磨磨唧唧的了,不把自己收拾好了就不出门的,你放心吧,宴会结束前他肯定会来的!”
“……”成眠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无奈地笑了,“可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说着,又挥手让侍女先行退下,径自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不过,东海龙王来不来也无所谓,心意到便好。”
“就是嘛!我就说了成太子气度最大了!”
成眠淡淡笑着喝了一口茶,“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敖微摊手:“您老的吩咐我还能不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不成?”
成眠这才放下手中茶杯,眼眸微微一眯,“走吧,该去迎接贵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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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一早就在西北海吃饱喝足了,一看西北海王来找公子大人了,木兮想起回来的时候在西北海海岸上看到的那些死鱼,一下子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地问道:“西北海王!今天死了多少鱼啊!”
……西北海王一大早还没吃就直接给气饱了。他努力地克制着心头的怒火,知道傅白衣在跟前是不能跟这个小鬼计较的,便平复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托苏姑娘的福,比昨天死得多……”
木兮哦,没听出什么。
小史却死死憋着笑,心里快要笑死了。
最后公子大人淡淡一抬眸,所有人都绷住了脸,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原来西北海王是过来要与他们一道前去北海宫赴宴的,公子大人没什么意见,这事就算这么默认了下来。
这一日,从曦和岛上的云空飞过去的仙人尤其多,童子仰望着,仰得脖子都酸了,总算是看到了那一抹白衣公子的路过,便马上回宫禀报了屏风内的主子。
屏风内传来一道醇厚低沉的好听的嗓音,“他去了啊……”
童子颔首,“是,公子白衣与西北海王都去了。”
话音刚落,屏风内又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呵……看来他真是为了它而来的。”
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不论谁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怕是,都只会沦为公子白衣前进的脚下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