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醉酒
她抓住司擎苍的手，仰头看他，“擎苍，我得回去和延之说一声。”
司擎苍本来想找个人去通知延之，但是听她这么说，就只能妥协，“好，那我们先去延之的府上。”
对面的茶楼上，两道人影正对着这个方向，但顾晚柠和司擎苍都没有注意到。
马儿踏在青石板地面，“哒哒哒”地慢慢走远。
白延之良久才收回了视线，这段时间他太忙了，也有察觉到晚柠的疏离，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没找到时间和她好好聊聊。
这时候，乍然看到她在大哥怀里笑得那么灿烂明媚，他的心有些闷。
他摇了摇头，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应该存在的，晚柠是他和大哥两个人的妻子，这主意是他出的，也是他们两人逼得晚柠谁都放不下。
嘴角浮现一丝丝苦涩，而坐在对面的楚兰泽一言不发，却将他的反应看入了眼中。
收回目光，随口说道：“白大人年少有为，难道不打算重新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吗？”
白延之垂着眸，有些心不在焉，“我已经有了妻子。”
楚兰泽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放下，“那时形势所迫而已，白大人难道真打算和自己大哥共娶一人？”
“对，我和大哥既然娶了她，她就是我们一辈子的妻子。”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白延之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没有注意到对面楚兰泽握着茶杯的手一点点收紧。
“白大人既然认定了，那本王就不多言，不过此次的任务还请大人稳妥处理好，等回来，本王自会力保大人再上一步台阶。”
白延之微微颔首，“王爷放心，我会竭尽全力。”
“如此便好，本王一直很欣赏你，年纪虽不大，办事牢靠稳妥。”
“王爷谬赞。”
两人也没有聚太久，白延之就匆匆离开。
等白延之离开之后，楚兰泽依旧坐在茶楼里，乾一慢慢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司擎苍带着夫人去了白大人的府上。”
楚兰泽听罢，有些意外，嗤笑了一声，“他们两倒是相处得十分和谐。”
“毕竟是亲兄弟……”乾一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是吗？本王倒是想看看，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经不经得起考验。”
乾一闭上嘴，不敢说什么，王爷最近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其实他很想劝王爷一句。
天下何处无芳草，那顾晚柠虽然漂亮，但也不是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何况还有了两个男人，王爷这是何苦？
只要王爷愿意，无数的美人都会投怀送抱，任他挑选。
但他不敢说，王爷的心思和想法不是他能左右的。
于是就默默陪同在一旁，看王爷独自饮茶……
另一边，白延之回到了自己府邸，原本以为晚柠已经离开了，他也知道大哥封了将军，有御赐的府邸。
但他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大哥和晚柠都在，还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顾晚柠抬头看到他，微微一笑，“回来了？”
白延之有些恍惚，明明两人同出一个屋檐下，但是近段时间，他却感觉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很远的距离，他忍不住就讷讷开口，“晚柠……”
也许是擎苍回来，顾晚柠心情好了，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既然他没有说出来，她大可以问问他为什么？
如果他真的对那个苏小姐有想法，她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话是这么说，但是两个人已经进驻了她的心，割掉的话，同样会流血痛苦。
但是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纠结和沉默并不能解决一切。
于是，她冲他又笑了笑，“先吃饭，有什么，吃完再说。”
白延之沉闷的心瞬间就如同拨开了乌云，雨过天晴。
白延之笑着走过去，在司擎苍对面坐下，司擎苍也含笑看着他，“听说你这一年来也做了不少事情，很受皇上器重，大哥很欣慰。”
白延之笑道：“大哥在前线杀敌保家卫国，我才能有机会为百姓做一点点事情。”
两兄弟开始畅谈这次战争，以及战争之后给南朝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不论如何，这次战争虽然胜利了，还是对南朝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顾晚柠坐在中间，给两人空了的杯子又倒满，“损失已经造成，只能尽量兴国，等国家发展壮大，百姓富庶，自然也就更加兵强马壮，希望有一日，西突国也不敢再将铁蹄踏过来。”
司擎苍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晚柠，会有那一天的！”
他此生的梦想只有两个，一是晚柠，二是守卫疆土，他会努力护住这片土地，保护这片国土上的每一个百姓。
顾晚柠也朝他看过去，含笑点头，“嗯，我相信你，南朝有你在，将来齐国和西突国都不敢再随意进犯。”
她说得没错，司擎苍不仅仅是身强力壮，天生神力，他还识字，并且勤奋好学。
当初在边城之时，她就看到他卧室里有很多兵书，而且都被翻卷了，可见是经常阅读的。
所以，她相信南朝能胜利，司擎苍能立下大功，并不是侥幸，而是他一直在努力在进步，在为了保卫南朝而努力。
谈及国事，儿女私事暂时被放到了一旁，两兄弟越谈越豪迈，酒也越喝越多，最后两个男人都喝趴下了，顾晚柠没喝是因为她身体还没恢复，还在喝药。
否则现在估计也和他们一样躺下了。
红珠和红玉被指去了将军府，倒是她身边没个可用的丫鬟。
只能自己来干，同时招来了两个小厮，将两人都分别送去了两个房间。
顾晚柠想着白延之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就先去他那边给他擦洗。
进去的时候，小厮已经将他扶到了床上。
他的鬓发都有些乱了，因为喝了酒，清隽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
顾晚柠让人打来热水，自己拧干之后来到床边，将他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将整张脸完全露出来，然后轻轻地替他擦拭。
等擦拭了脸，又伸手却解他的衣服，这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白延之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动作。
嘴里还喃喃地开口，“晚柠……”
顾晚柠往回抽了抽，根本抽不动，就开口道：“嗯，我是晚柠，你先松开一下，我帮你擦拭。”
“晚柠？”他嘟哝了一句，然后似乎费了很大的劲儿睁开了眼睛，迷蒙的双眼找了半天，似乎锁定了她，然后忽然一用力，就将她拉了过去。
顾晚柠没想到他喝醉了这么大力气，一个不察，就摔倒在他的胸口，嘴唇也从他颊边擦过。
他的唇贴近过来，擦过她的耳廓，脸颊，“晚柠……”
他重复地念叨着她的名字，让她的心软成一片，“你先松开我，你喝醉了，我给你擦一擦再睡，你会舒服一些。”
但是白延之像是没听到，紧紧地抱着她，“晚柠，我的晚柠。”
晚柠挣了挣，挣不开，加上他喝醉了也还算老实，她就那么举着帕子安静地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没有再出声，呼吸也平顺了，她这才伸手将他搂住自己的手臂轻轻移开。
他是彻底睡死了，她的动作完全没有惊扰到他，这也方便了顾晚柠。
从他怀中钻出来时，白延之睡得一动不动，她顺利地给他解开了衣衫，帮他好好擦拭了一遍，毕竟是夏天，浑身都是汗，不好好擦擦，睡着了也不舒服。
给他擦完，顾晚柠这才给他拉上被子，本来还想晚点谈谈，结果这两人都喝多了。
只能等明日了。
端着水出去倒了，就去了司擎苍睡着的房间，司擎苍也已经睡着了，他人高大，她从门口看过去，仿佛一张床都被他占满了。
端着水盆放在床头，同样拧干了帕子，慢慢替他擦拭。
他可真是风尘仆仆，一下子就将帕子擦得变了色，顾晚柠都有些无语，在他脸上戳了戳，但司擎苍估计太累了，换成在军营里，他定然不会睡得这么死，可能到了安稳的环境，身边有信任的人，他竟是一点也没有反应。
这也方便了她，白延之身上只是一点汗水，擦拭两遍就好了。
司擎苍则是满身的灰尘，擦拭了一遍，水就彻底黑了，她只能端着水出去倒掉，又换了一盆干净的回来。
这时候司擎苍已经被她剥掉了外套，因为实在太脏了，端着盆子走过去，又开始第二遍的擦拭。
脸和身体都干净了不少，她的手慢慢下移，停留在他小麦色肌肤上那些伤口处。
上过战场的男人，身上不可能白璧无瑕，但也看得她一阵难受。
她明明给了他防弹衣，为什么还会受这么多的伤？
她一条条地抚摸过去，细细数了一下，大大小小，竟然有十几条疤痕。
有些是新长出来的，有些是旧的。
也许是她的手指实在在他身上来来去去，睡梦中的司擎苍感受到了，他睁开了星眸，眼底还有一丝浑浊，是醉酒后的迷蒙。
“晚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