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动手时,早准备好的船舱内其他好汉也紧跟着冲了出来,跳上另两条船,不由分说就凶猛砍杀。
濮州这些边关来的军痞刁汉都是河北人,没几个会水的,若是在6地,凭恶狼般凶悍、军队训练和横行街头或军营打架闹事练出来的本事,逼急了拼命也能打两下子,人数又占优,有一定战斗力。
但在狭窄的船上,军汉们挤在一起先施展不开,船又摇摇晃晃,脚下无跟,战斗力能剩下几成难说,惊骇下想拼命,又哪挡得住打小就在赵庄河玩水、水6皆能的雕龙绣虎二小将,以及长年累月在水势惊险的黄河上走私练出水上强悍战斗力的清真山凶将六蟒和团队。
站两船舱外甲板上的二十左右个官兵,不稍片刻绝大多数就被杀死,
站船边的少数挤跌落入运河中惊叫,挣扎,沉底……
船舱内藏着的官兵正冲出来。
马元等六人都是惯和水贼较量的,懂得船上作战怎么最有效打击敌人,使的又都是最拿手的长武器重武器,大刀、锤、斧等劈砍猛砸一齐上,转眼间把船舱弄塌了。
里面的官兵被骤然塌下的船板拍压在船舱里惊叫惨叫跌倒,惊恐混乱一团。不少持手弩的在跌倒挤压身不由己中或下意识中扣了板机,原来上好弦准备对付敌人的三只弩箭结果射在自己人身上。
至于被队友手中的箭刀枪等捅了,在混乱中很正常。
最倒霉的是明明看到武器锋芒对着自己,知道要躲避却身不由己跌倒似乎主动扑上去送死的,干掉了自己。
弄塌了船舱就把舱里的官兵弄得死伤近半,剩下的还倒在那,人和武器多被挤着压着一时起不来,下场就不用说了。
南北大运河,隋时死了数百万人才开挖出来,
后世封建王朝重视其运输作用又不断大力清淤加深,在宋时水深不潜,是大河船重载粮食货物南北流通的支柱通道,但这条人工河整体水流平缓,没有暴雨洪水狂风等提升暴戾时,是造福社会的,不是吞噬人命的凶河。
负责送赵岳的船老大和手下几个驾船汉子都是吃水上危险饭的,
长年押运紧俏最容易遭抢的沧赵商品,早练出了丰富水上经验,都是精通厮杀又骁勇的,原本打算也跳船过去厮杀,但操船稍耽误了一会儿再看根本用不着自己,也就不必掺和了。
没事干的船老大注意参战队友一时顾不上的落水官兵,见多半不是直接呛死就是在水中胡乱挣扎灌水必然溺死,但也有会水的在运河中没有湍急河水能卷入水底淹死,反而得了条生路,借着水流想游走到6地逃生,他冷笑一声就要带伙计们下水。
但在新人争表现的时刻,这扫水的活又没轮到船老大团队。
清真山六蟒的亲信也个个是水中好手,有人抢先入水追杀那些会水官兵在赵岳面前露两手。
船老大看着新入伙的弟兄们在水中表现不俗,落水官兵纷纷飘红,他和手下都嘿嘿笑起来,转而开始打醒昏迷军官审问。
战斗暴的突然,结束的也迅猛。
来的一百多官兵不多时就全死在运河上。
他们都是自诩的军中好汉,是将主们的亲信和战场依重的护卫,更是此次都监精心挑选组织出来谋杀赵岳的好手,个个身强力壮有本事,本该在保家为国的疆场奋勇建功立业,却因为将主不堪,自己又觉得深通混大宋军旅之道,劣根性使然不肯干半点正事,本事和精神头全用在祸害同族上,以此为乐为能,结果混来混去精明来精明去,逃脱了边关险恶战场却意外丧命在安全的内地,死得毫无价值和意义,只能背着罪孽恶名化为描写人类历史进程的微尘血腥。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他们没听说过这个道理。
大奸大恶者有足够智慧,做恶累累,罪孽深重,危害的是国家民族,遗祸深远未来,却未必不能安然逍遥一生,得寿终正寝。小人物做恶太流露表面的招人恨,只有猖狂一时死得快。
这个道理,他们也不懂,死得不冤却死得糊涂。
清真山六蟒都是跟着赵岳杀入莫州打过辽军的,已经知道,赵岳并非是靠手下才闯出威名而是自身武力和智慧皆非凡,是名符其实的真正霸王级人物,但此刻仍不禁震惊的再次认识赵岳的战斗力。
他们是一帮老弟兄配合默契打擅长的战斗,对付两船六十来个官兵,赵岳是独自一人对付一条船三十来个人,还包括有武力的带队军队,赵岳只是比他们早动手几眨眼的工夫,结果却是赵岳更快更利索地收拾完对手,还身上血滴都没几处,不象他们一个个血乎拉的好不狰狞威风,一比较却是好不狼狈难堪。
另外,他们也进一步深刻认识到赵岳的胆大果断狠辣。
跟着这样智勇无双的主子,前途怎么可能不敞亮?
即使没有强大的海盗帝国为依仗,跟着这样的年少英明领袖从现在开始创业,未来也是光明无限的。
清真山这伙人越认清了方向,心里充满踏实的振奋,更坚定了追随心。
迅打扫完战场。
依赵岳之意,伙计们把船舱没坏的那条船上的尸体随意丢到运河中,用扒下的官兵服大致擦干船上血迹,用这船装了刀枪等上百战利品。反正清真山这伙都是操船好手,不缺人手。这船就归梁山笑纳了。另两条,挥刀斧破坏了船底,割收了船锚,任船载着官兵尸体顺水流漂走很快沉没。
埋了隋时数百万冤魂的运河如今又添了新鬼。
冤魂得了血祭,想必能脱劫升天,至少有了调教欺辱对象来泄怨气也不寂寞。虽然死鬼不是隋时虐死他们的官兵。
赵岳从船老大的审问也搞清了情况。
梁山泊周围的官府都已准备好了调兵进攻梁山,打算合力以重兵完成恶毒目的。
挑头暗中串联的人是东昌府太守田师中。
这位提辖官在运河这搞船的时间不短了,从濮州官府确认桃花山强盗是来打梁山时起就奉命过来了。
但强征了这么多天,却一条船也没征到。
眼下兵荒马乱的,运河上也危机四伏,有船的小民谁敢逞强为赚钱以命出来行船。在钱的船老板和亲信头子更惜命,实际利益上也损失不起,更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派自家大船出来显眼。那纯是吸引强人来抢船。
再者,船是流民和叛军投靠海盗的最好工具,
官商勾结能大财的大船主大商人更是被杀抢的主力对象,没被不断经过的投海盗团体顺路杀了,也被高俅以及跟风高俅以清剿通盗为名趁机强夺大户民财的各地官府杀了,死个差不多,谁来船贸?
这段时间,运河上只有不得不向边关运输钱粮的官船才出行,布有重兵护航。
这位提辖官的三条船还是花钱贿赂才暂时借用到的官船。否则没船,想在运河上截杀赵岳只是做梦。
当然,干截杀活的不止是运河上这一波。6地还有。
参与的州府还不少,不止是梁山周围的官府。
“田师中?”
赵岳念叨着这名字,感觉耳熟,略一想就从了解的历史中搞清了这鸟diao人是个什么东西,记在了心里。
问完了,这提辖官也没用了。
面对解铐卸了甲却蠕虫一样瘫在甲板上鼻涕一把泪一把苦苦哀求饶命的鸟军官,赵岳冷酷坚硬的心连点波澜都不起。
这种以为会当做官就能牢牢抱住权势不失,平时猖獗得意想方设法尽情做恶享乐的该死者,在赵岳眼里连npc都不是,连蚂蚁都不如,哪会在乎其性命,岂会听听上有老母要孝敬下有幼子要抚养的借口而产生同情怜悯情绪。
他又恢复了在外的面瘫表情,淡淡道:“我很好奇。你们在积极卖力谋害我家的时候,难道没想过大宋没了我家,你们很快都得死在北方野人尽情挥舞的暴虐下?”
这提辖官愣了一下,趴那抹了把鼻涕眼泪不知该怎么回答。
赵岳没心思在这磨叽,不等回答又淡淡道:“我要告诉你的是,罪恶者很快猩狂到头了,现在笑得越欢,到时候哭得越惨,侥幸没死在野人之手,也会在地狱般的劳役中煎熬到死。你利索地早死一步,其实是种幸运。”
声落一挥手。
没等那军官反应过来,雕龙、绣虎就默契地钢刀立即挥下,分斩这鸟官的脚筋手筋,断了其挣扎之力,拖哀鸣的猪一样拽到岸边。
雕龙用木棍在地上刻了“这游戏很好玩,重在参与”几个大字。
绣虎感觉有趣,笑了,揪着鸟官头在脖子划一刀,拽着对上那些大字,把血喷上,弄好了血字,把鸟官尸体就丢在旁边,立即上船走了。
狗官们可以利用时局混乱把谋杀赵岳的罪名轻轻松松推到别的凶手头上,把自己的干系脱得一干二净,让愤怒的赵公廉再怀疑再愤恨也没牙啃,狗官们净剩下让皇帝都欢心满意的功劳。老天是公平的。梁山好汉自然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便利把杀这伙官兵的罪责推得干净。狗官们看到血字,再明白一准是梁山人甚至是赵岳报复干的,也同样只能干瞪眼,向朝廷说都不能说明官兵在运河被杀的事,唯有打自己的脸吞下哑巴亏。
相信有这尸体和蚂蚁必会汇聚取食形成的显眼血字,到时候,濮州文武看到了,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那些积极参与谋害沧赵的官员知道后,也一定会得到很多启迪,能演绎出更多精彩,想早倒霉还晚点倒霉就看表现了。
船进入通往梁山泊的河道,一路上再没遇到阴谋与陷阱,顺利进入水泊。
也许濮州文武十分自信只要赵岳从运河上来梁山就必定得神不知鬼不觉死在乱箭下,并且让沿河官府也相信了这一点。
这条能通行七八百石河船的河流进入梁山泊的河口是在济州府境内。赵岳心挂战事,西岸酒店又关门了,无从打听战况,进入水泊后就出了船舱站在甲板眺望水泊深处,希望能早点看到这场梁山意外麻烦的结果。
突然,他漫无目的扫视水泊的目光转厉。
初来水泊又擅长水战的清真山六蟒知道这浩瀚梁山泊以后就是自己战斗的舞台了,一身本事可是有了最适合挥的用武之地,个个格外兴奋,都在散余威的西阳下陪着赵岳站在船头眺望迷人的水泊景色。
有现赵岳目光转变的,顺着赵岳的视线望去,却没现有什么异常处。
入眼的不是水就是大大小小的芦苇荡,水中没血迹,没浮尸碎船片,连芦苇也没见在刀枪下断一片叶子的呀?
能看到的这一带根本没有战争痕迹,小主人眼神变幻什么?
六蟒很纳闷。
赵岳的眼力异于常人,堪比望远镜,还带夜视功能的。
尽管水中漂浮的一物隔得很远,在水面很难辨认,他却还是看清了是什么,凝目仔细端量了一会儿,确认了一下,他又露出笑容,凌厉的眼神变得生动柔和。
原来是好事。
果然,赵岳指着远处环顾众将轻笑道:“那边浮浮沉沉的那是个人,正是祝家老大祝龙。“
众人惊喜地一齐努力望去,可仍然什么也没看到。
赵岳估计众人没那眼力,又解释说”这恶徒可不是死了成了尸体漂到了那,还是一点伤没有全须全尾的活着。“
不过,他漂在泊中连仰泳慢慢划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睁得老大望着天空,神情灰白沮丧,眼中却仍有神采,显然他还有希望,不想死却只能怀侥幸漂到岸边,实际却被水流和波浪慢慢带向深处,他只是半没在水中在看天等死。”
“祝万年肯定败了,极可能死了。”
“咱们梁山好汉以小击大却胜了,以少应对多股势大气焰嚣张的敌人应该也是胜了。
至少桃花山悍匪应该是全军覆没了。”
众人嘘口气,兴奋起来,更兴致勃勃,更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