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9年康熙二十八年,江南某个小村里有个婴孩出世了,哭声很轻,或许是家中困苦,小孩被抛弃到山林边的官道上。
直到被一个穿着蓑麻布衣的中年男子看到,捡回了山中,小孩渐渐长大,开始跟着中年男子学习文治武艺,展露出了惊人的天赋,才到加冠之年,便已继承中年男子的一身学识武艺。
能入深林,屠苍狼,斗猛虎,博巨熊。
能上战场,排兵布阵,阵前斩将,一箭夺旗。
建功立业,而却又在而立之年,辞军卸甲,回到山中,从男子手中接过了守山人的传承。
此后,与大山为伴,研习各项技艺。
在前人的基础上,独辟蹊径,于机关一道,研有所成,自成一脉,留下一本惊奇的木艺奇书,将自己一身机关奇术,记载其上,传与后人。
喜欢钻研酒道,查觉,医道、酒道或可融为一家,喜欢炮制药酒,自斟自饮。
酒能壮气血,提气力,最是适合练拳习武,又能活络精血,延年益寿。
天命之年,猎猛虎,伏花豹,斩巨熊,抽筋拔骨,取心刨胆,酿成一缸‘虎豹熊胎酒’,陈三十年。
耄耋之年,酒成,闻酒香而心满意足。
特制八个鎏金瓷坛,装瓶封盖,火漆金印,取宝地封藏,灌以松脂,已报长久。
1786年,乾隆五十二年,周乾清留下一方墓碑,享年97岁,其《周乾清木艺》与一枚玲珑球,一同传下于后人。
只是,此后数百年,未曾有人于此道,有所成!
《周乾清木艺》一书与‘玲珑球’,渐渐的于守山人一脉传承中,在岁月中被尘封遗忘。
直到,数百年后的今天
一阵山风吹荡,层云涌动,崖洞中鼓进一阵回风。
一抹淡淡的异香,出现在顾易的鼻尖。
“什么东西?”顾易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环顾四周,洞内却是一片干净,找不出丝毫异样。
“好像是松脂的味道。”顾易朝着洞内移动,循着香味,想要找到这气味的源头。
“咚!”清脆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有隔板!
顾易小心的收回右脚,俯下身,手指轻扣地面,敲击的部位,顿时发出一阵“咚咚”的脆响。
手掌拂过地面,将地上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尘拂净。
幽青的石板,刀削斧凿,透露着岁月的痕迹,石板上的耳洞,铁环早已被锈蚀的不堪。
心念一动间,顾易右手扣爪,擒住铁环,猛地拔起,薄薄的石板顿时被掀了起来,尘土荡漾间,一股浓郁的松香扑鼻而来,有些刺鼻。
山风缓缓流动,吹散了尘埃,一抹黄白相间的颜色出现在顾易的视线中。
石板下方是一个大坑,坑中整齐的摆放着八个白瓷宝瓶,胎体圆满,色泽明亮纯白,瓶口还用烫金封印,浑圆无漏。
更令人惊奇的是,坑中除了这八个宝瓶外,整个坑都被松脂灌满,经年日久,如今松脂已经渐渐的凝结,化为了固态一般的存在。
“这些瓶子里到底装了什么?”顾易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不曾轻举妄动。
起身,再次细细的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正对着洞口的墙壁上,似乎刻着些什么,只是被风化了一些,又被尘土遮挡,不是不那么明显。
拂开覆盖其上的蛛丝与尘土,斑驳沧桑的岩壁上,依稀可以看见,那铁画银钩般,苍劲有力的字迹。
“竟然是酒!这都几百年了吧,不知道还能不能喝?”
墙壁上,字迹的主人正是周乾清,讲了他缩影的一生,好似垂暮的老人,和后辈之间的故事,字里行间感受到,刻字时,虽然已是暮年的周乾清,似乎看不到丝毫的颓丧与暮气。
满是豁达的胸怀,和对生活的热情,天马行空的思想,依旧在他的脑海间纵横。
享受生活,无惧死亡。
和后辈炫耀着他的智慧,和于酒道一脉上的创意。
同时,也介绍了那八个瓷坛的真正作用,八个瓷坛里面装的,正是他晚年的杰作‘虎豹熊胎酒’。
取虎豹筋骨和熊胆炮制,经过数十年的陈酿,而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封存于瓷瓶中,瓶口再以黄金封口,确保其密封性。
特意放到这山崖洞中存放,又灌以松脂隔绝外界,山洞中常年干阴,可保此酒数百年内不坏。
“两百多年前的酒,也不知道这祖师爷的想法靠不靠谱。”顾易一边刨着松脂,一边嘀咕道。
至今为止,国内发现的保存年份最久的酒‘道光二五’,也就才165年,被列为了国家珍品。
如今,自己这祖师爷留下的虎豹熊胎酒,假如真如他所设想的一般,还保存完好,那么就足足比那道光二五多了六七十年,放大外界又将引起多大的轰动,引得多少爱酒之人趋之若鹜,一掷千金。
日落西沉,星光斗转,当顾易将第一个瓷瓶挖出的时候,天色已然变暗。
伸手拽下崖上绑扎的木柴,点点薪火在洞中点亮,带来光和热。
洞口风大,顾易捡了些碎石,在靠里一点的位置,围了圈,既是防风也是防止火星四溅,丢了些松脂在柴火之中,火光变得很亮。
撒了些驱赶蛇虫的草药在洞口,防止有东西循着火光进来。
将瓷瓶放在身侧,顾易靠着墙边坐下,这一夜,估计也就只能这样度过了。
这也是顾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深山老林里过夜,心中保持着敬畏与警惕。
瓷瓶顾易只挖了一个,剩下的顾易暂时也不打算去动它了。
若是真的,这酒也算是财富,放得越久越值钱,一坛子药酒,也足够他用上很久了。放在这里,也可以随时回来再取。
若是不成,这挖了也是白挖,还不如省点力气。
大山的深夜,格外的寂静,明月高悬,飘着几缕浮云。
山崖间,云雾开始翻滚,层层叠浪,宛如仙境。
夜晚格外的寒凉,顾易就着几口猴儿酿,站在洞口欣赏了一会儿,这难得的月色山色。
酒气升腾,驱散着这淡淡的凉意。
回到篝火边坐下,顾易一边添着柴火,一边将一旁的瓷瓶拿在手中观察着。
瓶子胎釉很正,造型也很雅致,显然也是出自那个时候的大家之手,光看这年月,这做工,这八个瓷瓶,就已经算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了。
每个瓶子,大约能装二三十斤的酒液,微微摇晃瓶身,瓶内发出一阵液体晃荡的声音,瓶口金封依旧饱满,没有丝毫的破损。
顾易准备带回家中,再将其打开验证,在这里打开,会给下山,增加很大的难度。
夜渐渐的深了,顾易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时而往火堆中添些柴火,时而闭眼眯上一小会儿。
“嗷呜!!!!”半夜,一声无比昂然的狼嚎,在山林中响起,回荡在整个山谷中。
顾易也是蓦然的转醒,静静的聆听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山间,顾易悠然醒来,一夜不怎么优质的水面,顾易依旧精神充沛。
站在崖边,脚下,面前,头顶,都是翻滚的云朵,披着霞光,散出五彩的光华。
直到日头渐升,驱散了点点雾气,这远山,方才又渐渐的显出了轮廓。
霞光万道,已是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