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身后有个宫女,偷偷地离开太庙,小步在雪地里奔跑着,跑到了景仁宫,她进去以后‘噗通’跪倒喊道:“娘娘,大势已去,咱们怎么办?”
皇贵妃若雅走出来轻声问:“琳琅,怎么了?”
那宫女琳琅把太庙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若雅面色惨白,她心里明白,康熙爷是会追究的。
“那东西我一早准备着,没想到今个有用了,跟我走咱们出去溜溜,我死了大清国也太平不了,若能太平,我博尔济特氏若雅就算白活了,跟我放烟花去。”若雅寻思着抄家也有个时辰,她就先给阿玛报忧吧?
瞬息间烟花绽放,宫外的人看见就会逼宫,她就先一步去呈报皇上以将功赎罪,虽说没什么用还得死,但总可以拖上几天,她该去看福全了,她最后一条救命绳索。
就在若雅赶去会见福全的时候,紫禁城外狼烟四起,四个城门都被来势汹汹的叛军包围了,前锋营的部队已经压不住来势汹汹的叛军,只得紧紧地关闭城门,就在这危急时刻,直隶总督的援军到了,战略线在城外铺开数十里,入夜依旧萧杀阵阵,雪光通天。
护城河外都是尸体,福亲王把一个身材容貌和若雅相似的女人毒死放进景仁宫。福全苦笑着跪在养心殿言道:“皇上,您开恩吧,只要您这次开恩,奴才这辈子感,只怕您就更没地方站了。”徐嬷嬷冷声说,这一次要处置的不是苏拉麻姑,而是赫舍里氏。
她就算有一万分周全,也处理不了此事,苏拉麻姑是前明的公主,崇祯最小的女儿,此事传出赫舍里就必须下手处置苏拉麻姑,这样的话,赫舍里就会得罪皇上,即便皇上不杀她,她也很难再母仪天下,所以此事赫舍里应该是心中有数,但有数又怎么样,难不成她可以不尊国法,遵守国法就照顾不得人情,到时候周全的皇后娘娘也就周全不得了。
“嬷嬷说笑了,臣妾蒲柳之姿,怎登得了大雅之堂。”纳兰氏笑道,纳兰氏本为庶出,此番也是破例入宫,为了让她入宫,明珠特意给她母亲扶正,因为大清有祖制庶女不能入宫。
纳兰氏第一眼看见皇上便喜欢他,但是纳兰氏并不想得宠太快。皇后心机颇深,看似柔弱,一出手就将那嚣张跋扈、心机颇深的皇贵妃置于死地;而她自己则拿回凤印,夺得皇上的心。
再有,日前索额图刚升任资政大夫,算是正二品的要职这样的肥缺,本朝低于五十岁的没有一个,索额图今年不到三十岁,这是什么样的荣宠和信任?还不托了这位皇后的福?
“娘娘仪态万千,国色天香,比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所欠缺的就是一个机会。”徐嬷嬷沉声说。
纳兰氏妖媚明艳的脸孔上,泛出一种水雾妖娆的媚态,就好像盛开的红玫瑰,妍媚至极。
徐嬷嬷此生都没见过如此妖艳风情的女人,比她美的不是没有,可是这种入了骨子的妖媚风骚,世上只怕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了。
这种女人是天生的祸水,男人的□□,这种风情待得皇上成年必然克制不住,她绝对是可以和皇后一争朝夕的人,所以徐嬷嬷打算让自家主子劝一劝小主,于是笑道:“小主,入夜您跟奴婢到景仁宫看一看,那里的梅花可是宫里最好看的。”
纳兰氏幼承庭训,饱读诗书,自是聪明非常,一听就知道话里有弦外之音。纳兰氏沉吟了一下道:“嬷嬷,景仁宫的杀气太重,我身子单薄,怕是受不起。”
她也恨赫舍里占据皇上的心,那样的英俊男儿,体贴温柔,多情睿智,是人中龙凤,这样的男人哪有女人不喜欢,只可惜宫里的女人太多了。
“小主,宫里就没杀气不重的地方,煞气最重的就是坤宁宫,在前明的时候,好几朝的皇后,就把受宠怀孕的妃子,找一隐蔽处,拖入坤宁宫弄死,就说是的了疾病,皇上却也不追究,小主要是不能让皇上记住你,等到皇后夺得皇上的宠爱,那时候她就愿意怎么杀人,就怎么杀人,小主要是惹怒她必然会死于非命。”徐嬷嬷冷声说。
纳兰氏沉吟了片刻道:“嬷嬷,您容我想想。”
说话间已是月落西沉,宫女鸳鸯走过来,手里提着一篮子梅花,有红梅、白梅、五瓣梅、干支梅,香味四溢,让本来有些冷清的翊坤宫满庭芬芳。
鸳鸯把梅花插到粉彩花瓶上。
粉彩瓷始用玻璃白作底色,并用渲染法绘制花纹,这对粉彩花瓶,上面画有四大美人,个个风姿绰约,配以美人的是四季风景,与旁边的紫玉玛瑙屏风相得益彰。
鸳鸯和纳兰氏情同姐妹,在宫中也颇为随意,鸳鸯性格恬静,处事严谨,不大喜欢徐嬷嬷这等好生是非之人。
徐嬷嬷一看鸳鸯来了,故意道:“小主,皇后用的胭脂盒子,乃是玛瑙翡翠做成,您看您的,就是一般的漆器,皇上也太不公平了。”
“徐嬷嬷,小主的胭脂盒子是金丝楠木造成,上面刻有云龙风雷,雕工精巧,价值连城,比之玛瑙翡翠等诸多俗物,那自是不能比的。”鸳鸯不冷不热地说。
“哎呦,原来是这样,那皇后用的可是上等的东珠粉,看小主这里面分明就是用白米英粉、胡粉、落葵子汁,经过蒸晒,制成紫粉以敷面的普通脂粉连铅粉都不是。”徐嬷嬷继续刺激着纳兰氏,“小主,坤宁宫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可给您的,都是寻常之物。皇后主子如果真的大度,又怎么会如此薄待小主?”
纳兰氏此刻稍稍平静,笑道:“皇后尊贵,自然和我这种低下之人不可同日而语。”
“小主,您去景仁宫看了梅花,自此一定会平步青云,可是主子须记住凡事都有代价。”徐嬷嬷笑道。
纳兰氏点头应道:“谢嬷嬷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