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总是接连不断,有的永远无法解释,有的叫人日夜难寐。
就好比在历史洪流中浑入的一粒沙尘,渺小,触不可及,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很关键。
狐仙庙里的土地开始剧烈翻腾,难怪这地方从没有野物过来,任何活物在这,都会被活动的土地卷入,不知其综。
封羽从铁板处的入口下来,里面的景象叫他一时语塞。
这是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里面充满着生活的气息,有桌子有床,桌上还放着盏油灯,甚至在墙壁上还挂有些腌制过的腊肉。
张秀贤先一步下来已经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将这片不大的地方照着明堂儿,不仅是封羽,就连她张满月估计都不会想到,这地下会有间能住人的屋子。
房间里的陈设老旧,而且落有一层灰尘,感觉起码有半个月以上没人来过。
张秀贤和金仙站在稍里面些,二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前头看着什么,听见封羽二人下来,张秀贤说道:“你俩磨磨唧唧的搞什么呢?我说,这地方是他娘的个地窖么?怎么还有人住?丫不会是那马大伯就搁着住着守墓吧?”
封羽脑子飞速思考了圈,能住在这地方的,不能够是别人,除了马大伯不会有别人,除非这山里还有另一人,他难道这半个月进城去了?那也未免太不敬业了。
所以封羽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狐仙庙下的这间屋子,一定另有乾坤,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
张秀贤示意让封羽和张满月过来,在金仙所在里面的位置处,有一扇上了锁的石门。
“封羽,张满月,你俩过来瞧瞧看,这里头还有扇门!”
金仙掐指算说:“此门后阴气盛重,可能会有凶险之物。”
封羽往前走近了些,同张满月用手电光照看了一遍,这一看之下,还真叫几人变的更加疑惑。
石门为白色大理石材质,上有精美图样雕刻,花纹精细,样式封羽从未见过,像是某种花纹,可造型世间罕见,中间花蕊竟是悬空而长,花瓣自花蕊处又无连接,细细一看,竟也是凭空长出来的。
石门年久有些磨损发黑,上面的花纹满满当当刻了大半门上,在中间的位置处,沉重的挂着一把铁实的大锁,蛛网密布,起码有几年没人动过。
封羽有些想不明了,这地方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石门背后是什么呢,如果是马大伯住在这里,那守的是这门,还是这狐仙庙,狐仙墓会不会就在这后面?
张满月说道:“这门上的图案应是一种叫曼珠沙华的花,出自法华经,原名叫摩柯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是一种开在天界的花,花开时无叶,有叶时无花。”
“曼珠沙华?我靠,它原来长这样?以前在部队夜里没事瞎侃,隔壁班的小王跟我吹牛比说什么曼珠沙华是世上最美的花,我反问它那花长得个什么样?他说没见过,丫儿一没见过的花,告我是世上最美的花,这和天上的仙女看不见摸不着不一个道理?”
封羽补充说:“曼珠沙华,那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勾起过往记忆,听闻多生长在天界边缘和黄泉边缘,一连成片后名为忘川,不仅能忆往昔,更能留彼岸,这东西被传的很神。”
张秀贤便说道:“了不得了,这狐大仙莫不是真过了三途忘川,重修成人,又进了仙班吧?大罗,来,看你前边吹的挺厉害,你给说道说道。”
金仙盯着门上的曼珠沙华,猜解说道:“曼珠沙华长在两界交界,这门便象征着界限,里面和外边,贫道猜想,里面不出意外,就应该是狐大仙轮回成人,再成仙的地方。”
张秀贤打断了金仙的话语,急着问:“这你得说清楚啊,这花长在天界和黄泉处,差的倒是不远,那这门后面是他娘的黄泉还是天界?要是黄泉,那不等于地狱无门咱自投么?”
金仙一点不带犹豫的回答说:“你见过那个天界的门是在地下开的?”
“这那”张秀贤无话可说。
沉默了片刻钟的时间,几人各自思虑了半天,张秀贤还是那副德行,他往进来时的铁板入口走去,不看还好,竟发现铁板盖的无法动弹,好像被上面的土地给压住了。
“我靠,我们出不去了!”张秀贤见情况不对,大呼大叫。
张满月过去检查了下,铁板确实无法打开,“应该是外面的土地移动把上面这块铁板压住了。”
“那,那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封羽指了指那个有些发黑的白色大理石曼珠沙华石门,“路不就在这么?”
张秀贤直连摆手,“不不不,那他娘的是黄泉路,老子还没活够呢,不能为了五根金条把命给搭上喽,不值,有钱还得是要有命花,张满月,这时候我就信你,马大伯要是能住在这里,说明这地方肯定能出去。”
张满月面无表情,“那倒是不是问题,这地方的土地会动,应该是按着某种运算的规律来的,我们所在的狐仙庙下面,一定有机关。”
“听听,关键时候还得是张满月,分析的一针见血,那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张满月摇头道:“不知道,或许得等下个循环。”
“那得多久?”
“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几天。”
“几天?不成不成,我那包让吞了下去,怎么可能坚持的了几天?咱得想想其他办法出去,你说呢?封羽?”
封羽说道:“那不正好么,你的包定在这下面,咱去找狐大仙评评理,顺手摸人家财物有悖于新时代的三民主义,这是封建主义残余,你说对不?”
“别介啊,我看人狐大仙留点旧习俗挺好,只要它老人喜欢,也不妨碍我们什么。”
封羽知道张秀贤是对那黄泉路的说法感到心有余悸,封羽换了种说法道:“张秀贤,你这样可不好啊,这叫什么来着?临阵脱逃,是逃兵啊,再说了,你那五根金闪闪就这么不要了?”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头是黄泉路,我张秀贤现在也不愁吃穿,实在没那个必要去拿命开玩笑,我这不叫临阵脱逃,这他娘叫审时度势,老子最恨逃兵了,别什么屎盆子都给我脑袋上扣,这个锅我张秀贤不背。”
封羽劝说几句无果,不再跟张秀贤浪费嘴皮,他问了张满月一句:“张满月,咱是进还是不进?”
张满月从入口处又走了过来,“来此的目的便是要进去。”
封羽猜想着,张满月此行真正的目的应该是眼前这个狐仙墓,那什么赵家的事情与她关系不大,之前张满月说过,她师傅当年一直在寻压龙骨,留下几条线索后便撒手人寰了,其中就有提到过狐仙守骨的说法,压龙骨极有可能是在这里的。
封羽又想起了多年前在归德城时,那转世的蛇精墓主同自己鬼扯的话,说什么棺山人的安排,现在要是仔仔细细想来,好像还真有点相似,狐大仙和那归德墓主不都是转世的么,这或许就是某种冥冥天意安排?
封羽还有话想说,却见张满月拔出了黑月刀,来回挥动间已将大理石门上的沉锁削成了两半,当真是削铁如泥,那把厚实的铁锁在黑月前不堪一击。
金仙见此神器不由发出赞叹,“此利器可破鬼神,镇邪魔,怕是那狐大仙见了也得胆颤几分。”
张秀贤在后补充说:“大罗,你别瞎扯些没用的,一把刀而已,它还能在阎王面前耀武扬威?你真是没见过世面。”张秀贤见门锁掉落,害怕自己阻挡不了几人进去,嘴上开始把不住关。
张满月在前,上手便将那白色的大理石门给推了开。
门石约有十几公分厚,并不算重,里面却是积了很深厚的灰土,开门的瞬间都一起扬带了起来。
一股发霉潮湿的味道扑鼻而至,当中还夹杂着些许恶臭在内。
封羽对此味道熟悉不过,虽不算重,可这与在赵家后院里墓穴的味道如出一辙,就这么淡淡一点,就让人感到十分恶心。
门后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连路都分辨不清。
张秀贤见状几人要进去,着急道:“我靠,隔着十里远我就闻到这股子气味了,我说,封羽,你是不是记吃不记打?忘了上次在赵家后院的事了?那味道我可这辈子难忘。”
封羽看了眼里头,恰巧是这味道,让封羽更加下了要进去的决心,说明这地下肯定便是狐仙墓,与赵家后院的墓穴是同一个没错。
“管不了这么多了,这狐仙墓就在眼前,哪有再折工而返的道理,贼不走空的道理你应该清楚,我观山一门没有到了大墓门前不入的道理,这么做是在有辱先人,何况这他娘的是个狐仙墓,这辈子不定能再遇上第二回。”
张秀贤原地“我靠”了声,盯着封羽,觉着这人怕不是已让狐大仙给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