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璃的眼神转向祁之乾,虽然心在扑通扑通地跳,但她仍旧装作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大步流星地跟着楚玉蕤出了房门,在梅花盛放的院子里头,玉子璃看见楚玉蕤仍旧没有停留的意思,玉子璃首先停下了脚步,站定在楚玉蕤身后。
“喂!你伤害小米的事情,我便不追究了。”玉子璃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楚玉蕤搞得莫名其妙,“但是你不能怂恿之乾哥哥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楚玉蕤忽而转身,双眼紧盯着玉子璃道:“看着我的眼睛。”
玉子璃本来准备好好说教楚玉蕤一顿,却不想楚玉蕤不仅什么都没说,还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正全神贯注做一件事的玉子璃,听到了楚玉蕤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有魔力一般萦绕在玉子璃的耳边,让她不得不看着楚玉蕤的双眼。
“你今日什么都未曾听到。”楚玉蕤开口,用平静地语气说道。
“我今日什么都未曾听到。”玉子璃怔愣地重复了一遍和楚玉蕤方才说的同样的话。
“现在你很困,想要去睡一觉。”楚玉蕤看着她,继续说道。
“现在我很困,想要去睡一觉。”玉子璃说罢,转身,提着灯笼出了王府。
赶来的祁之乾连忙吩咐身旁的小厮,“护送郡主安全回府。”再看楚玉蕤,祁之乾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方才看见了什么?一个会催眠的女子?
楚玉蕤看着玉子璃走远,转头对连亦清和祁之乾道:“现在没事了。”
入夜,摄政王府的灯笼摇晃,看着前头两个相拥在一块儿的人,祁之乾摸了摸鼻子,哎总觉得这一刻自己好多余。
正愣神间,一滴又一滴雨水打在身上,三人忙退回了回廊,看着这一场冬雨淅淅沥沥地下来,此刻敲门声却又响起。
原是方才那个送玉子璃的小厮抱着头在雨地里窜回来了,好容易跑到回廊这边,将袖中的请柬拿出,递给祁之乾,边角已经浸湿。
祁之乾拆开请柬,不明白这般晚了会是谁,在看见署名时却是恍然大悟。
连亦清来了夏阳,就代表十皇叔和摄政王预备联手了,夏阳太子怎生会坐得住?所以他这不寻了个理由要让他们进宫一聚?
看见请柬的楚玉蕤嗤笑一声,“也不知太子殿下后宫的火可灭了?”
听闻自从祁之恒娶了那个彪悍的公主之后,便再也不敢拈花惹草了,即便采了几朵花回来,也会在几日之内迅速被那位公主打的打卖的卖,自此之后,没几个女人敢接近他了。
“那不如,我们再去添一把柴禾好了。”连亦清弯起嘴角,笑道。
夏阳皇宫同华襄皇宫在楚玉蕤眼里头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金碧辉煌,一样的让她觉得厌恶,她同连亦清作为摄政王府上的客人一同跟在祁之乾身后行走,太监通报的声音快要穿透耳膜,楚玉蕤差点就直接用手捂住耳朵了。
“摄政王到——”
每走约十步,太监便会喊一声,行走在队伍之中,这般大的场面楚玉蕤还是第一次见着,可一点也不觉得兴奋,
总算走到了宫殿门口,一众大臣已经在大殿之内候着,为首站着的是身着杏黄色四龙纹长袍的夏阳太子,楚玉蕤一抬头便瞧见了他身旁的那个头戴斗笠的神秘之人。
是他!她一直想要找的人当真在夏阳!那人在看见楚玉蕤那张脸时明显顿了顿,但一句话也没说。
“恭迎摄政王殿下。”殿门前的祁之恒行礼道,祁之乾不过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众人落座,正位上的祁之恒微弯嘴角,举起桌上的酒杯向着祁之乾道:“本宫敬摄政王一杯,摄政王这些日子管理夏阳耗费心力,着实让本宫这个太子感到羞愧,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
祁之恒连连摇头,目光之中露出的却满是不屑,这是一场执政者的角逐,他对面的祁之乾举杯,“承蒙太子殿下关心,也敬太子殿下身旁那位……大人一杯。”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皆放在了那个神秘之人的身上,斗笠下的脸,微微勾唇,不言一语。楚玉蕤同连亦清对视一眼,这么长时间来,这么多事情,定然大多数都是他搞的鬼。
祁之恒见那神秘之人不说话,干笑两声道:“大人性格孤僻,不愿与人多言,还请摄政王莫要放在心上。”
太子都出口替他身边那人说话,众人更是好奇那人到底什么身份,本来在大殿之内,戴着斗笠便已经是不尊了,那人连摄政王的话都不回,可当真是胆大包天。
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
寂静的空当,祁之恒拍了拍双手,丝竹管弦之声立即响起,一群舞姬飘飘然到了大殿中央,舞袖在空中飞舞,迷乱了人们的双眼。本来压抑的气氛顿时被调动了起来,不管方才发生了什么,看见还是没看见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众人都非常一致地当做没看见。
看着祁之恒颇具深意的笑容,楚玉蕤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果真,一舞作罢,祁之恒开口:“这些舞姬,极善舞,赠予摄政王,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楚玉蕤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那群舞姬,大略数了数,三十个。我的天,夏阳太子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只见祁之乾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那本王便先多谢太子殿下了。”
若不是楚玉蕤按着玉子璃,恐怕她此刻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多谢是什么意思?之乾哥哥难道当真要收下这般多舞姬?
“只是……”祁之乾的下一句话,仿佛像一个巴掌一样,生生打在祁之乾的脸上,“本王府中怕是装不下这般多人。”
众臣憋着嘴不敢笑,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摄政王府那般大,怎么可能连三十个人都装不下?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质疑。
“呵。”祁之恒轻笑一声,“摄政王不需要这些,可以赏赐给属下嘛。”
此话一出,旁边的楚玉蕤立即明白,原来绕来绕去,祁之恒是冲着连亦清来的,不管祁之恒是怎么想,反正楚玉蕤是想不通,祁之恒同摄政王斗,干嘛要扯上她家连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