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娃娃不要信口开河,那赤发天魔恐怕到底是谁,你都是从别人的嘴巴里面,道听途说得来的,在这里和我们几个老家伙说些风凉话,没有意思,还是说你以为我们几个老家伙,真的已经老糊涂了不成?”
古树下方的几位老者,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便有一个手掌中拿着拂尘的老人,向前一步,脸色一沉,开口说道。X
三三看了老人一眼,没有说话,随后又望了一下姜尘,只见后者嘴角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小子我是不是道听途说,只要几位前辈听听就好了,再者说了,小子我刚才也是想要让几位前辈鉴定一下这个故事的真假,并没有想过要说什么事实,至于这个赤发天魔,到底是何许人也,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他是东域人士,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中州的仙城,被人切元石时候,直接切出,大变活人。”
几位老者静静的看着姜尘,等待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还要说些什么话。
三三双手合十,同样望着姜尘。
“小子我听说那个赤发天魔,是东域人士,并且还是东域中有名的皇族名士,修炼的并不是魔门的功法,而是佛门的神通,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原本的光头,变成了血红的乱舞长发,杀伐果断,从来不管世人的任何看法,出手之间,威力巨大,非佛非魔,甚是可怕,当初他刚刚从石头中被切出之时,紧闭双眼,身躯干瘪,没想到重现天日之后,不用多长时间,原本干瘪的身躯,竟然红润光亮,宛若初生婴儿一般,身上有霞光万千,宝气交错,仿若秘宝出世。”
“当时就有不少的大能牛人出手阻拦,要将这个石头中蹦出的怪人镇压,谁知道此人竟然直接破开那些大教疆国之人,布下的强力结界,破空而去,留下那些因为心神联系被人强力破开,从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的大能们,这个赤发天魔,随后更是做出了一件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个三三两两人群中的一位黑发老人,眼睛中闪烁出一抹异色,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字数不多,却是异常的震慑人心,似乎有上天之人,在此处呢喃。
“灭佛。”
三三听了这个话,神色骤然一变,刚刚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赤发天魔是谁,可是当听到老人说出的这两个字时候,终于明白了一点。
灭佛,成魔。
“此人虽然说干起了灭佛的勾当,却并不完全是如此,他将手底下的那帮佛门中人,没有杀死,而是用一种奇特秘术,改造他们的神识,让他们不再对佛门虔诚,转投他教,可惜这人算不如天算,这个赤发天魔虽然强横无比,却依然不是那个已经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佛门对手,当日一站,金光满天,血流成河,金黄色的血液,将地面层林尽染,哀嚎遍野,梵音漫天。”
“从此以后,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手底下的那帮子高手,也都没有了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至于那些佛门高手们,也大多是死的死,伤的伤,原本的佛门势力,在那一年,重新洗牌,如此才有了现在的佛门八宗,以前的那么多强横宗门,早就不复存在,你们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凑巧么?”
姜尘出声反问,这些人都是相视一笑,一个人打着哈哈说道:“你这些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说出来也大部分都是假的,人家西土已经将这个事情,选不出来,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不用听信,我看你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是啊,小伙子记忆力不错,说的似乎比那些坊间传闻,还有详细不少,也让我们几个老家伙,闲来无事的时候,都了些消遣的乐趣,老夫我还得感谢小伙子的能说会道,这三寸不烂之舌,若是被纵横阴阳家看中,怕是直接能够腾飞成龙啊。”
三三听了姜尘的话,手掌不住捻动念珠,姜尘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念珠不断捻动,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当这个小和尚不住捻动念珠时候,同样也就是这个家伙,思绪飞扬时候,说不定,此刻的肚子里面,一堆坏水正在随着念珠的扭转,飞速凝聚成型。
“赤发天魔的事情,如果仅仅是这么一点坊间传闻,当然不值得在下来这里了,只是我听说这个赤发天魔,不仅仅是一个魔头而已,他在这赌石方面的造诣,大家也应该是有目共睹的,都说赤发天魔,面目千变万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所以只要这仙城之中,有人赌出上好东西,就会认为那个人便是赤发天魔,说来也是一种讽刺,赤发天魔的名号,居然在仙城有用,对于白玉京的安全事情,多了几分保证,几位前辈说好笑不好笑。”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佝偻老人,拄着手中的上等桦木雕刻的龙头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声音沧桑:“呵呵,要说好笑,那还真的是有一点,不过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果老朽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赤发天魔和那个元石中切出的活佛,似乎都在同一时代出现,活佛一直都在仙城定居,没有移动,便是如今,也是如此,赤发天魔之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恐怕就是因为活佛所在的原因。”
剩下的几位老人,闻言都是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说话的老者,此人的地位,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老人家之间,大都有一些共同语言,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何时来了这么一位同道,这个人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便以道友相称呼,方便不少。
只是这个人来往神秘,通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位想好的老人想要聚在一起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准备好了,偏偏就要等他这么一个人,这个人开口说话,微言大义,他们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似乎这个人并不是普通的宗门长老,好像是上边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这个人已经另眼相看,不由得以他马首是瞻。
此刻老人发言,这帮人立即点头同意。
“前辈说得对,只不过这个活佛是世人对于此位佛门修者的称呼罢了,这个名号,并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那一次的大战,那么多人阵亡,那么多佛门修士流尽了体内的佛血,可是就不见这位活佛现世,之知道那四句偈子而已,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巧合?”
“老朽已经老了,脑中所想的事情,已经不多,这能够知道的事情,也都大不如前了,这里面有什么巧合,老朽我还真就是不知道,如果小友知道些什么的话,那么就尽管说好了,老朽洗耳恭听。”
姜尘摆了一下手掌,出声说道:“在下可当不得前辈的洗耳恭听,晚辈修行尚早,知道的事情不多,分不清真假,才敢信口开河,在几位前辈的面前,说这些胡话,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如果这些事情中,有什么使得前辈震怒,那么还请不要责怪。”
“行了行了,一个小小少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繁文缛节,莫要学习那些稷下学院的穷酸书生,除了会说一些酸腐之话之外,什么都不会,老朽虽然看上去老了,却依然喜欢痛快利落的做事风格。”佝偻老人,脸色一沉,对着姜尘开口,似乎有些不高兴,一股无以言表的气势,从他的身躯之内散发出来,让姜尘的呼吸,不由得骤然停顿。
感受着外部传来的压力,姜尘不为所动,不多时,这一股强横的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下记得在天竹宗里面,曾经写过一个祖训,这个祖训是什么,只有当代的掌教才能够知道,只是当今的天竹宗掌教,早已经没有了踪迹,被他随身携带的钥匙,也同样销声匿迹,这个组训是什么,更加没有人知道,可是在下却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这个天竹宗,是那个踏空天门的一个宗脉分支......”
佝偻老人听了的话,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个风言风语倒是真的,你小子总算是冒出了一句靠谱的话,这踏空天门,一共十八个宗脉,有的是另起炉灶,有的则是以其专修技艺来命名,像什么剑脉,刀脉之类的,倒是有些,天竹宗近年来不显山不露水,大周王朝内,甚至是中州,都没有他们的风声,似乎这个宗门的人,已经没落了,可是谁又知道踏空天门,这些年来对于十八个宗脉的鼎力支持。”
姜尘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目光闪烁,他刚才只不过是借势套话,将上一世知道的东西,提前在这一世说出来而已,只知道结果,不知道具体的经过。
他可真没有想到,踏空天门会对这十八个宗脉大力支持,上一世对于这个正道门派,他知道的并不是很多,甚至是可以说得上所知甚少,对于这些三院八宗二十四山,只知道坊间传闻,小道消息,手下的情报机构,知道的也很少。
这些情报机构,往往就是把结果带给姜尘,让后者过一下目就可以了,譬如某年某月,某个宗派,灭掉什么宗派,至于因为什么,战况如何,参与者都是谁,并没有太过于详细的描写。
再加上,姜尘的驭下手段并没有多么高明,也导致了手下众人,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一会儿是,可除了八百白袍和三千红甲外,大都是不堪一击的一盘散沙,只要有人出价,这帮极度无耻的人,直接回选择背叛他。
这也是姜尘,后来才知道的。
当姜尘追问那帮人为什么的时候,他们只说了一句话。
“你是魔道,他们是正道。”
就这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虽然这帮人过去之后,直接被杀死,说出来的却是金玉良言。
魔道,正道,根本就势不两立。
两个势力水火不相容,姜尘作为当时狂傲无比的魔头,自然受到无数的正道打压,知道的内幕事情,少之又少。
“那天竹宗的残耳掌教,已经销声匿迹多年,只是听说他最近出来过一次,是为了追击一个北荒过来的荒人,那个人的名字倒是有些来头,叫做拓跋老怪,一听就是那帮拓跋家族的老顽固,此人现在已经死了,死之前的迹象表明,曾经为人悬壶灌顶,看来这个老怪物,是遇见一个传承之人呐.....”
拓跋老怪,传承之人,北荒的拓跋家族,这几个词语,在姜尘的脑海中来回滚动,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那个徐寒,该不会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