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睿被于放从马背上小心接下,鸿睿的遇袭让罗府上下顿感不安。
罗母在旁垂泪,罗父着急的吩咐下人去请名医。
若逦轻声安抚罗母道:“娘,没事的,莫急。”,说罢转首对罗父道:“爹,莫去找啥大夫了,我便是大夫,待我看过再作计较吧。”
大嫂一脸忧色,忐忑道:“哎哟,鸿睿这次恐怕得罪啥人了吧,会不会对我们罗家不利啊。”
二嫂也不由掩嘴惊呼道:“你这一说,我想起了,前日上街,我就老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二哥皱眉,一把拉过自家媳妇怒喝道:“裹乱!没见三弟伤重吗?没事回屋去!”
二嫂欲言又止,衣袖一甩,自是回得屋去。
大嫂见机颇快,忙上前搀着罗母道:“娘,我们别打扰三妹给鸿睿瞧伤,鸿睿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若逦吩咐下人扶鸿睿到得卧房,轻轻将鸿睿安置于床榻之上后,若逦让众人退下,解开鸿睿衣襟,见并无明显外伤后,内心稍定。
若逦玉指轻轻搭于鸿睿手臂,盏茶后,面容一宽,朝鸿睿笑道:“夫君,只是内腑受些震荡,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你可得好生休养,不可再与人搏杀。”
言罢,从桌案上取过一木盒,打开后,挑出几枚金针,道:“夫君,你试着调息一番,如遇阻塞之处,待会儿告诉我,我用金针辅你冲脉去淤。”
一番调理之下,鸿睿苍白的脸色,顿时稍有血色。
第二日清晨,州府众官员乘着马车,前来探望。
罗府门前顿时一排的马车直从罗府门前排到了街道口。过往邻居路过之时,无不啧啧叹道:“这罗府还真是出了个能人,不仅能打仗,还能断案,了不得!”
今日的罗府,一众下人忙着招呼络绎不绝的众官员,而鸿睿在于放搀扶之下勉强于众人在前厅略作拜会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入后院休息去了。
那一众官员自是一番赞誉之辞,亦或祝福之辞。
鸿睿入得后院,便躺在一把铺着厚厚毛毯的竹椅之上,于放取来一条薄毯,轻轻为鸿睿盖上。
鸿睿叹息道:“估摸今日怕是清净不得了。”
果然,一炷香后,原护卫营的一帮弟兄,纷纷提溜着礼物前来探望。鸿睿无奈的瞧着几位弟兄道:“唉,待我恢复的七七八八你们再来该多好,现在过来,又不能陪你们喝酒,扫兴啊。”
书生笑道:“军营之中,您为上官,可私下,我们还是一个营帐出来的好兄弟,兄弟有伤,我等前来探望,那是应当。”
候八挠挠脑袋亦笑道:“嘿嘿,而且,这次并非仅来了我们几人,还有斩首队一众弟兄。”
鸿睿摇头道:“你们为何不把整个神箭营一并带来?”
酒缸憨笑道:“这不,鱼鹰你遇险,而且这次目标明显针对于你,我们便前去请示牛指挥使,获准后才带着斩首队前来布防的。”
鸿睿无奈笑道:“几位弟兄有心了!”
箭人一脸坏笑道:“这个嘛就不用客套了,自家弟兄,而且今次我们前来,乃是与斩首队一同布防的,其他无所谓,伙食一定要好,酒水一定要管够。”
正说话间,管家来报,州府陈大人与牛指挥使到访。
鸿睿忙让于放搀扶他起来,正欲迎接,陈牛二人已是向鸿睿走来,边走边道:“莫忙着起来,养伤要紧!”
陈大人取出一木匣道:“鸿睿,我知你遇险,心急如焚,思来想去,记起当年曾有幸收得一株三百年老参,你莫嫌弃。”
鸿睿忙摆手道:“陈大人太客气了,谢过大人!”
“对了,鸿睿,听闻朝廷不日将有消息,恐将对你另有重用。”
待得陈牛二人离去,鸿睿唤来原护卫营的一众兄弟及斩首队众人。
鸿睿对众人道:“鸿睿三生有幸,得众弟兄如此厚爱!”,说罢,强自起身,躬身一礼。众人见状,纷纷回礼道:“愿为大人赴死!”
“好,既然大家伙来了,那么也别闲着,说不定可钓得大鱼。”
“请大人指示!”
鸿睿唤来于放,对于放道:“于放,去我书房取来罗府图纸”。
不消片刻,图纸已至。
鸿睿摊开图纸,取碳条,在其上标注关键防守部位后,便命众人依此布防。
待众人离去,鸿睿闻于放道:“上回托铁鹰打造的那些物件可已完毕?”
于放道:“前日我去问过,老铁说已完。”
“嗯,速速取来,抓紧布置,这几天怕不会太平。”
也就在此刻,周国宫廷之中也正发生着一起看似寻常的琐事。
不知是无心,亦或是有意,端木皇后向皇上进言,欲将樊冰心嫁于端木家的长子端木芫。
话说端木芫其人在周国也颇具才名。
年方一十有八,便已著书立作,一册《芫诗轻曲》替他赚得无尽才名,身份、地位、才名堪称上上之选,不知晓整个周国有多少闺中少女仰慕其人而芳心暗许。
可此人有一弊病,便如其诗词,天生带着一股无病呻咛的娘态,全无男儿的那股英武之气。
曾有一日,众人游湖,其时荷花正盛,端木芫于游船之上作词一首:
凌波微起,啼珠含露,烟雨飘零,十里荷香。红菡萏,翠玉盖,一茎引红莲,花自两边开。红衣落尽,秋意自来,荡尽满目艳红,藕花凄凄恨偏长,花愁人不知,凭添湖边浣纱人。
词是好词,才是好才,却偏偏情伤于花无百日红,却偏偏落寞于红颜终老去,化为寻常妇。
一场游湖,一首好词,惹得满堂彩,却又骗得女眷泪潸潸。
浅游片刻,女眷郁郁上岸,众人草草而散。
樊冰心对其颇有印象,却是毫无半点好感。便如其诗,初读之下,新鲜;再读,忧伤;继续,好好的心境便被悲伤填满,哪还有心思品读?
莫说樊冰心已是一颗芳心尽数系牢在鸿睿身上,即使没有鸿睿,她也是不愿将自己嫁于一个天天心思愁苦之人,即使再有才情亦是无法打动她。
关于此事,周皇倒是一反常态的未当场表态。
只因,最近周皇对于齐国那位少年将军罗鸿睿颇为关注,而又有好事的大臣将公主与罗鸿睿的一些过往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顿时,周皇的心立马活泛了。
周皇寻思着,若能以一女换一名将,这买卖可以做得。即使不能换他归顺,起码以后若有冲突之时,也心有顾忌不是?
越想越觉着这篇文章可以好好琢磨一番,因此,皇后的一番话,周皇根本就未往心里去。
可偏偏,这消息传至樊冰心耳中,顿时芳心大乱,一夜辗转无眠,第二日一早,便去拜访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