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转身,却不想阿婶儿竟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上来,脸色很白,面容狰狞,五官扭曲,那双眼竟没有了眼珠,全都是惨白惨白的。??中文? w≈w≥w≠.≤8≈1≤z≤w≥.=c≈o≈m≠
着魔!这是我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身为孩子王,我的打架本事在村中也是公认的第一,我快反应过来,一下就趴倒在地,就地一滚,成功躲过阿婶儿的攻击。
阿婶儿喉咙中出呼噜噜的声音,所有人也都立马注意到了这怪异场面,高大壮立马怒吼一声:“抓住王婆娘。”
很快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扑上来,把阿婶儿给按在地上。阿婶儿依旧挣扎不止,喉咙中依旧出呼噜噜的声音。
那绝对不像是人所拥有的声音,而再看阿婶儿的表情模样,只要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阿婶撞邪了。
然后出人意料的事生了,伴随着阿婶儿喉咙中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她竟蹭的一声,弹跳起来,把压在身上的四五个壮汉,给硬生生弹了出去。
即便是两个高大壮,也绝对没那么大的力气,阿婶儿到底哪儿来的力气?
“什么东西!”高大壮立马怒了,抓起一把菜刀,就冲到了阿婶儿跟前,准备把阿婶儿给嚇住。
后来我才知道,高大壮也是村中唯一的‘神汉’,据说江边所有的脏物都害怕他,只要他拿着刀一吓唬,就算再厉害的东西也得退缩。
这高大壮刚才那一吼,实际上是在施法。
不过,一向不曾失手的高大壮,这次竟失手了,阿婶儿哪里有半点害怕,一下扑在高大壮身上,一口下去硬生生从高大壮胳膊上撕掉了一块肉。
嗷,高大壮立马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哪里还有之前半点的威风?
阿婶儿敏捷的从高大壮身上跳起来,就冲向院中的一口古井。
“不要!”村民都傻眼了,担心的喊了一声。
在江边,几乎所有脏东西找替身,不是跳大江就是跳井,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阿婶儿是要跳井了。
玲玲吓傻眼了,抓着我的胳膊,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婶儿去跳井?我脑海中瞬间就浮出一个名词来:金钩定江。
金钩定江,顾名思义,是专门对付这种被脏东西给控制了肉身,普通人制服不住的一门经验。
我毫不犹豫的就掏出龙头鱼钩,在空中比划了一道痕迹,就类似于道家的虚空画符。
只不过道家的虚空画符,借助的是符咒的力量,而我却是在借助大江的力量。
在我按规矩做完前奏之后,果然感觉龙头鱼钩沉了不少。我一个飞扑,正扑在阿婶儿的身上。
阿婶儿被我死死的压在身下,愤怒的挣扎着,不过尽管她如何挣扎,就是没办法再“弹跳”起来。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手中龙头鱼钩了。
这和玲玲之前碰见的状况是一样的,是被某个东西给迷了心智,得‘喊魂’才能让阿婶恢复正常。
众人都制服不了的王婆子,被我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动作就给搞定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根本没工夫理会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而是怒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不想阿婶儿死,就快去给我弄一盆江水过来。”
这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两个光膀子的汉子,提着两个桶就跑了出去。对于我的本事,他们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也根本不会怀疑我的话。
我则跑到了小英跟前,把被吓哭了的小英拽到了阿婶儿跟前,对小英说道:“小英,喊妈妈,让她醒过来就没事儿了。”
小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立刻擦了一把眼泪,哭着喊妈妈。
而我则开始唱长江上的艄公号子。悲怆凄凉的长江号子,对人的情绪有相当大的影响,不少壮汉愣是被我给唱的眼圈红红的。
而玲玲则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大概是想起了母亲。
阿婶儿也变得安静了下来,虽然依旧面容狰狞,不过挣扎的幅度却小了很多。
长江号子,最为消耗体力,何况我还要用木头棍子不断的敲打着地面,我觉得要是提江水的人再不回来的话,怕是我要被活活累死了。
不过好在江边距离这里并不远,两个壮汉提了两桶江水过来。
我毫不犹豫的冲他们怒吼:“泼上来,都给我散开。”
我的话简直比圣旨还管用,围观众人立马都散了老远,而两个壮汉,将两桶水全都泼在了阿婶儿的身上。
阿婶儿在接触到江水的瞬间,开始呕吐起来,昨天的鱼肉,以及血肉模糊的残渣,都被她给吐了出来,甚至还吐出了为数不少的江水。
而随着她吐出最后一口江水,我分明瞧见一道黑影,顺着水渍,流入了那口井中。
我拼着全部的力气,从阿婶儿身上拽过龙头鱼钩,就扑上去,准备把那黑影给钓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跟了我们一路的东西吧?之前我和玲玲,就是被这玩意儿给迷了心智。阿婶儿刚才的状况,和我们之前被迷了心智的情况一模一样。
所以我才有此怀疑。
不过我还是晚了一步,虽然龙头鱼钩碰到了那黑影一点,但依旧被那黑影给挣脱了出去。我感觉龙头鱼钩的确勾在了什么东西上,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相反的力度在拉拽着鱼线。
我艰难的爬起来,身体汗冷,精神虚弱,再看阿婶儿此刻竟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迷茫的看着四周,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我这是怎么了。”
看来她对刚才的情况,是一点都记不住了啊。
我忙说道:“没事儿,阿婶儿,刚才我提水时摔了一跤,不小心浇了你一身。”
阿婶儿虽然有点怀疑,不过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小心点,就回去换衣服了。
我艰难的爬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力气在一点点的恢复,朝井中看了一眼,朦朦胧胧的看见那张瓜子脸,不过稍纵即逝,我都不确定是不是产生的幻觉。
高大壮带着几个人迅把我包围了起来,表情严肃的看着我。我有点害怕了,父亲曾跟我说过,有时候人比鬼怪要可怕。
的确,在面对鬼怪的时候,我都没有如此害怕过,不过在被这几个壮汉给包围住的时候,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害怕,一种从内心深处透出的害怕。
玲玲抱着我的胳膊,同样惶恐眼神的看着众人。我十分男人的拍了拍玲玲的肩膀,小声安慰道:“玲玲别怕。”
之后我故作镇定的看着高大壮等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高大壮终于说话了。
“过路的。”我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会法术?”高大壮问道。
在江边人眼中,所有一切能驱邪的方法,甚至治疗奇怪病症的草药,都叫做法术。
我说道:“会一点皮毛,我真的只是路过,没有恶意。”
村中生这种怪事,然后出现我们两个陌生人,他们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应当的。
“跟我来吧。”高大壮盯着我的眼看了片刻,似乎真的没看出我有恶意。
我点了点头,然后跟高大壮走了出去。
在走出门口之前,高大壮忽然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今天这事儿谁也不能说出去,否则下场你们知道的,种荷花都是轻的。”
我的心一颤,心想真是天高皇帝远,这里的人莫非不把法律放眼里?能把种荷花当成惩罚的,必然是一帮野蛮之人。
面对这帮人,我必然得谨慎再谨慎了。
种荷花,就是把人用绳子绑的结结实实,坠一块石头,丢到大江里边去,是索命的勾当。
一路上我都忐忑不安,不知道高大壮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最后高大壮把我带到了他的家中,神秘兮兮的四处看了一眼,确保四周无人之后,便将门从里边反锁了上,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大师,救命啊。”我还没来得及警惕,高大壮堂堂八尺男儿,竟咕咚一声给我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