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衣男子手中抢回那块玉石,宋肆霆说道:“真假如何,还不都是上位者一句话便可以更改的事情。这天下,从来都是权势和金钱才能决定一切。成王败寇,待那一天,我就算说龙飒竔之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偷回来的,又如何?”
这段话,虽然是用粗噶的嗓音说出来的,可白衣男子依旧感觉到了其中的气势。这就是宋肆霆,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即便是如今还留着月浅宁和龙飒竔的性命,这让人十分怀疑有一种养虎为患的后顾之忧,可没有人敢提出反对的意见来。
因为自从宋肆霆死而复生以来,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确无比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逾越宋肆霆现在的权利和决断。
“白赭,你近日可有什么发现?”宋肆霆突然将话锋一转,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白赭也正了正神色,聚敛心神。
可就正当白赭要向宋肆霆汇报的时候,养心殿的门却被人粗暴地打响。
“何人敲门,难道不知少主此刻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吗?”白赭有些不忿,底下的人什么时候竟然会变得如此不知事了,看来是该紧紧皮的时候了。
宋肆霆却没有反应这么况如何,为什么会这样?”宋肆霆粗噶的声音里全是愤怒,放在两边的手也不由得我成了拳头,仿佛随时都会拿人出气一般。
跪在地上的大夫颤抖着身子,声音不稳地回答道:“少主恕罪。这月姑娘身怀有孕,虽然天牢已经做了改变,但到了深夜还是森冷不已。再加之月姑娘心怀有事,整日思绪不宁,又没有机会出去透透气,久而久之,便动了胎气。”
宋肆霆听着大夫的话,心里有些钝痛。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次错误的决定,竟然把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关在天牢里这么久。
深吸一口气,宋肆霆用眼神示意大夫继续说下去。
“属下已经给月姑娘做了调理,想必很快便会醒来。但若是继续让月姑娘在这天牢中待下去的话,怕是不仅胎儿难保,就连月姑娘自己——也是性命堪忧啊……”那大夫不知自己会不会触怒宋肆霆,可本着自己的医者之心,还是将事情告诉了宋肆霆。
挥了挥手,宋肆霆让牢房中的人都出去,只有自己坐在月浅宁的软塌边,静静地看着月浅宁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月浅宁好似真的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就那么不带颜色地躺在软塌上,紧皱着眉头,额边不停地有汗珠冒出。
宋肆霆拿了干净的手绢,轻轻地为月浅宁擦拭着。
清婉就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所以便亲眼目睹了这一画面。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那么不可思议地看着宋肆霆的动作。半晌都忘了开口。
还是宋肆霆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她的时候,她才开口,“少主,还是让清婉来吧。”说着,便要接过宋肆霆手中的手绢。
“不必了。清婉,我让你每日向我禀报月姑娘的动向,为何今日才告诉我,她动了胎气。莫非,是你故意隐瞒不成?”宋肆霆的心思细腻,他早已知道清婉对月浅宁心怀不满,却又对自己芳心暗许,所以这般做也不是全无可能。
清婉哪里知道宋肆霆会这么想自己,立即跪在地上哀求道:“求少主明鉴。月姑娘每日很少与我们说话,也不许有旁人进来干扰。顶多是送膳食的时候,清婉才能看见月姑娘罢了。这动了胎气之事,若非月姑娘自己实在忍不住,就凭着月姑娘一身的医术,也不会到现在才发觉……”
“好吵……”软塌上的月浅宁忽然开口,大抵是被清婉的说话声吵醒。
宋肆霆挥挥手,示意清婉先出去。清婉知道自己现在即便留下,也不过是少主眼中的麻烦,只好含着泪水弯腰告退了。
“月姑娘,你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宋肆霆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只是对月浅宁所说的话中,到真的像是多了几分担忧。
月浅宁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借着湖南的光线,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是宋肆霆。
“北将军,你来做什么。”月浅宁有气无力地说道,“莫非是来落井下石,看我的笑话不成?”陡然转变的语气,让宋肆霆面上一滞。
他从来面对月浅宁的时候,都是不带着那张半截的银色面具的。所以月浅宁恰好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觉得甚是可笑。
这么一个城府颇深,心机晦暗的人,竟然也会有被人说的脸上无光的时候吗?
“月姑娘,你已经动了胎气。还是不要这么倔强为好,免得情绪激动之后,胎儿反而更难稳住状况。”宋肆霆知道月浅宁如今的弱点,便毫不吝啬地利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