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宁坐在书房,手捧一杯热茶日常发呆。突然听见一声刻意的咳嗽声。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月浅宁呆滞着目光回过头,却在看见一张熟悉却久违的笑脸时,喃喃道,“皇上?”
蓦地反应过来,月浅宁脑袋一热,冲着门外恼怒道,“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养你们做什么吃的!”
门外的小太监立即进来跪下道,“奴才不知皇上驾临,奴才罪该万死!”
龙飒竔挥挥手,在月浅宁发作之前说道,“不怪你们,下去吧。”
龙飒竔前来握住月浅宁的手将她引着坐下道,“怎的那么大脾气,对身体不好。你也别跟下人置气,朕今日有些事情很是烦心,散步之时顺路来看看你。这两日都不见朕,怎样,病好些了么?”
月浅宁也是嗔怪道,“陛下想见臣妾遣了人来唤臣妾去便是了,哪里这么委屈,像是陈琦欺负了您似得。”
龙飒竔淡笑着看看她,并不言语。
月浅宁又好奇道,“陛下有什么烦心事?可是朝堂上的吗?”
龙飒竔点点头,皱眉道,“你应该知道,与我们北坤相邻的,除了南疆,还有一个名为西域古国的。与南疆不同,西域与咱们北坤一向不大合得来,也就是近几年因为联姻多了,关系才有所缓和。”
“那是好事,与邻国处好关系也是国家邦交的一部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月浅宁接话道。
龙飒竔点了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虽然关系有所缓和,西域的野心却是不减。最近,西域突然派出使者出使北坤,只怕他们来者不善。”
月浅宁思虑一番道,“那这件事朝臣怎么说?”
龙飒竔无奈道,“朝臣意见不一,一派认为西域来者不善,万一在来访过程中产生矛盾,引发我们北坤与西域的战争,就是得不偿失了。另一派却认为,若是躲着不见,才会损失我们大国风范,让西域小瞧了咱们。”
月浅宁看着龙飒竔说道,“两派意见不一,但是想必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臣妾也不敢胡乱言语扰乱陛下所想。”
龙飒竔笑着看月浅宁,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月浅宁也是笑道,“有一句话不知陛下听过没有,随即应变。”
说完,月浅宁与龙飒竔相视一笑,都懂得了对方的意思。
很快便到了晚膳时间,龙飒竔起身要走,月浅宁急急唤道,“陛下去哪里?”
龙飒竔回头笑道,“你用了晚膳以后好好休息,朕便不打扰你了。”
月浅宁有些羞恼,说道,“陛下惯会打趣臣妾,可是在恼臣妾这两日都未与陛下亲近?陛下怎么会这样小心眼,臣妾认错还不行嘛!”
龙飒竔本也只想逗逗月浅宁,这下却是没绷住便笑了,说道,“好好好,朕留在你这里用晚膳便是。不过先说好,菜色不好朕可是要罚的。”
浅宁这下才笑了,赶紧唤丫头婆子传菜上来。因今日皇上过来宁月殿中的丫鬟婆子惹了祸事,于是现在服侍的甚是殷勤。龙飒竔一顿饭吃得甚是满意,倒不是因为菜色,而是因为今日吃饭身边总算坐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龙飒竔感叹道,总算体会到英雄难过美人关是怎样的了,确实难过。
用完晚膳,龙飒竔理所当然的歇在了月浅宁宫中。月浅宁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波澜,不过前阵子宫中盛传的关于皇后娘娘失宠的传闻却是不攻自破了。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皇后娘娘被幽禁在宫中了,这皇上,不是对娘娘宠爱的很吗?
没过几日,那西域的使臣便到了。百姓对这件事情也有所耳闻,纷纷拥挤在路旁,等着一睹西域使臣的风采。那西域使臣也不是个低调的任务,此次前来北坤,说是以藩属国身份觐见,实则马车排场,一点不落。更有那异域的美娇娘,身着露脐舞衣,脸蒙轻纱,浑身透着一股异香,在马车上掀开一角,眉目顾盼流离。
百姓皆是惊叹这异域风采,发出啧啧赞叹声。使臣见状,更是得意。
龙飒竔的眼线也混迹在人群之中,见此情景,纷纷回去如实禀报给龙飒竔。龙飒竔冷笑一声,果然目的不纯,如此觐见,究竟是来缔结两国友好情谊,还是炫耀西域雄厚实力?
况世良见龙飒竔咬牙要怒的模样,连忙出声道,“万岁爷千万别气着了身子,既然那使臣目的不纯,不妨奴才代万岁爷去探探虚实,也顺便迎了那西域使臣过来。”
龙飒竔强忍怒意答应了。况世良匆匆出门,心中又是一叹,恐怕这安生日子不多了
话说月浅宁在使臣到来前一晚上便心神不宁,且受到诺娘来信,大意为炼制丹药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不可控制的问题,她与那个高人皆是焦头烂额。于是三更天的时候,月浅宁便睡不着了,披了衣裳在下面坐了许久,才开口唤丫鬟们进来服侍。
丫鬟们也都是睡眼惺忪之时被叫起来,心下诧异之时,也不敢过多言语。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月浅宁稍稍用了些吃食便觉得恶心反胃。走了几步又觉着头疼的厉害,坐在床边干呕了许久。
浅川看着甚是揪心,却也只能是干着急,派不上什么用场。最后见月浅宁实在脸色不好,只能忧心忡忡道,“娘娘实在身子不舒爽,今日西域使臣宴会娘娘就别去了吧。皇上看在娘娘身子的份上也不会追究什么的。”
月浅宁皱眉,用纸巾擦了擦泛白的嘴唇,说道,“这样的宴会本宫却是不能缺席的,先不谈皇上大摆筵席,本宫若是不露面,外人定会乱作猜疑,让北坤生乱。其次,本宫若是不去,扫的也是西域使臣的脸,一国之母都不露面,是不是也太过不重视北坤与西域两国邦交了?”
浅川拧紧帕子,带着歉意道,“娘娘恕罪,是臣妾想的简单了。”
月浅宁也未说什么,只道,“你下去准备本宫今日宴会之时着装,切莫出了差错。”看着浅川连忙应声退下,月浅宁也是叹了一口气,想当初灵初还没有去了的时候,身边有个人能够说说话,也有个人能够帮着你拿捏起主意。如今,丫鬟虽有,只是灵初那样的,却是没有了想到这里,月浅宁也是一阵恍惚。
终于,月浅宁的轿辇便备好了,几个力气颇大的下人稳稳的抬着轿子往皇帝大宴的地方而去。月浅宁正坐在轿辇之中闭目养之时,只觉得一直小有颠簸的轿子稳稳的停了下来。
月浅宁心下诧异,掀开轿辇的帘子便问道,“怎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