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龙飒竔正躺在月浅宁的床上,与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忽然龙飒竔听见有熟悉的暗号声音响起,这是龙飒竔与暗卫约定的需要避开身边之人见面时的暗号方式。
龙飒竔有些诧异,自己的事情大到国家朝政,小到家长里短,倒真真是少有避着月浅宁的,除非是龙飒竔这样一想,心中也有些着急,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朕去净房。”
月浅宁嗤笑一声,便毫无怀疑的点点头。龙飒竔披上外裳,步伐平稳的向后殿外的空地走去。刚刚站定,便有黑影“刷刷刷”的落下来,跪在龙飒竔面前道,“参见主子。”
龙飒竔脸色平淡,问道,“朕让你们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黑衣人脸色严肃了一些,点头道,“主子,都查清楚了,萨斯果然是皇后娘娘的亲生父亲。这次萨斯被西域皇上召回,是因为没有办成西域与北坤联姻一事,西域皇上因此大怒,以有损国家尊严的名义将萨斯囚禁了,不允许任何任探望,有市井传闻萨身边的近侍因为执意要见萨斯一面被西域皇帝乱棍打死了,但是西域皇室是不承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的。”
龙飒竔皱了皱眉,说道,“这些年萨斯也算是为了西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这西域皇上竟然因为这一件事情处理的不利便将他赶尽杀绝,也未免太无情了一些。”
黑衣人垂首,恭敬的立在一旁,本本分分不敢发表任何评论。
龙飒竔思考一番,这才对黑衣人嘱咐道,“你们几个人商量一番战略,悄悄潜入西域皇室,将那萨斯给朕带出来,你们的安全是首要的,哪怕救不出萨斯,你们也不能将自己折在里面,切记。”
黑衣人一怔,而后将头低得更低,有些感,寻思着何时将这件事情说与月浅宁听比较合适。龙飒竔觉着在冷风中自己的头脑似乎能够更加清醒的思考起来,可是直到手脚已经冰凉也未能想个明白。
于是叹了一口气,抱着侥幸心理想到,说不定不告诉月浅宁这件事才是真正对她好呢。于是龙飒竔满怀心事回到了寝宫。
揭开被子躺在床上,龙飒竔见月浅宁已经闭目熟睡,便没有吵醒她。谁知月浅宁似乎能感觉到龙飒竔的到来一般,砸吧砸吧嘴,默默靠了过来,无意识的喃喃道,“陛下怎么去了那么久。”
龙飒竔刚在想着怎么回答,却发现还没有等到自己回答,月浅宁便抱着自己的胳膊睡了过去,于是龙飒竔微微放了心,看着月浅宁甜美的睡颜,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默默怀揣心思到深夜。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龙飒竔迷蒙间听见特殊的哨声想起,这才确认暗卫已经平安救出萨斯,说不上内心的复杂心理活动,龙飒竔确实是微微有些放心了的,于是这才搂紧月浅宁深深睡去。
有晨光夹杂着微粒射进房间,轻柔的扫过熟睡的月浅宁与龙飒竔的睡颜,竟然衍生出岁月静好的感动。
也不知道为何,这几天月浅宁夜里都是会做梦,总是梦到这具体身体的原主人向自己哭诉思念母亲,让月浅宁带着孩子去见见母亲,扫扫墓。这天用早膳之时,月浅宁突然搁下碗筷,对龙飒竔说道,“陛下,若是臣妾没有记错的话,锦盛与雨笙都快要满一周岁了吧。”
龙飒竔神色动了动,温柔笑道,“是啊,已经快一年了,日子过得真快。不过你放心,锦盛与雨笙的生辰朕自然是要大办的,绝对要给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满一周年最大的一份见面礼。”
月浅宁笑了笑,“这个臣妾自然是不担心的。只是臣妾母亲还在世时,每逢臣妾生辰,母亲都回去寺庙为臣妾祈福,臣妾想将这个习俗延续下去。”
龙飒竔见月浅宁提到自己的母亲,神思不由得有些走神,但很快反应过来,也是笑道,“这是应当的,朕记得宁太妃在世之时,时常去紫金山上的一座寺庙祈福,那里守备森严,闲杂人等也少。”
月浅宁点点头,笑道,“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主要是尽了心意便是。不过”月浅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臣妾的生母墓碑好像就在紫金山一带,臣妾去寺庙祈福以后,倒是想去生母墓前再看一看,也算是感真相的权力,朕不该阻拦你的。
月浅宁在仪仗之中一路颠簸,皇家侍卫因为赶着路程所以行路有些着急,颠簸的月浅宁有些头晕。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碍于是皇家身份,寺庙主持都亲自出来迎接月浅宁,并且一系列的规矩走下来,直走得月浅宁愈发头晕,匆匆走完了一整套的祈福仪式,月浅宁便兴趣恹恹的告辞了,心中不禁暗暗下定决心,今后的祈福还是应当隐了身份,像普通香客一般去上香即可,走这么一大套程序实在是没有必要。
很快,跟在轿子外一路碎步赶着的浅川小声在窗户位置与月浅宁说道,“娘娘,快到大夫人的墓碑之处了。”
月浅宁闻言撩开窗帘,用手在眉骨处搭了个棚子,张望一会儿,满足道,“还是这里空气比较自由啊。”
落轿以后,月浅宁迫不及待的拎起裙角,对一众下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谁也不许过来。”
那些龙飒竔派来的侍卫们刚欲对月浅宁说此事万万不可,娘娘安全为重,可是月浅宁已经拎着裙角走远了。月浅宁手下的浅川与银川摆出大宫女的架子,斜睨众人道,“娘娘让你们等着,你们就在原地等着,不过是隔了这么一点距离而已,若是娘娘有危险你们都没有把握救下娘娘,说出去还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岂不是遭人嗤笑?”
一众侍卫被说的面红耳赤,不敢再争论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