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真相远远不止他想的这般简单,真相若是简单的话,那个纯贵妃就不会那般抱住五百两,真相若是简单,五百两的背上就不会刺入一根银簪,真相若是简单,纯贵妃就不可能抱着五百两跳崖,而五百两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更甚者,他们在跌落断情崖时,或许本该是五百两在下的,这般的话,五百两必死无疑,不管那根银簪是不是真的刺中了五百两的心房。
而那根银簪,并没有刺中五百两的心脏,而是从他的背,正正刺中了他胸膛正中,不知对方是有意不刺中他的心脏,还是无意?
再也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就算是五百两醒来,怕是他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而五百两若是醒来,这个问题这个事情,他会如何接受,又是否能接受?
“五百两,你这条命捡回来得不容易啊,你当真要这么一直睡着?你要真这么一直睡着,老子就得这么一直在水月县蹲着月月上来给你输真气,老子可真是交友不慎,交了你这么个还没请老子喝酒就要老子为你操劳的完蛋玩意儿朋友!”
冰刃一边喝酒,一边叨叨叨,丝毫不觉得自说自话有何不妥,不仅不觉不妥,反倒是说得起劲。
“喂,五百两,你说你哪里来的****好运,你媳妇儿肚子里居然一装就装两个娃娃,这娃娃一生下来,你就能当两个娃娃的爹,哼,老子不服,老子现在就是想追都追不上了,到时不管老子的娃是男还是女,居然都得管你家的娃叫老大,真是亏了大发了。”
冰刃又喝了一口酒,搓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嫌弃道:“倒不知道你媳妇儿肚子里装的是俩男娃娃还是俩女娃娃或是男女各一个?老子可不希望是男女各一个,这样你就更赚了,有儿又有女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喂,五百两,赶紧地起来,把你的秘诀也给老子说说,让老子一次也能撒两颗种子,好赖你我也算朋友了,你可不能有秘密自己藏着掖着不分享啊。”
“对了,还有,老子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好像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什么的,你这么疼你媳妇儿的,你要让你媳妇儿自己到鬼门关前去蹦跶?”
“这雨,真烦,好像怎么下都下不停一样。”酒坛子喝到了底,冰刃不开心了,相反很是烦躁,终于又在长凳上躺了下来,叹了一口长长的气道,“五百两,我已经来你家蹦跶了好几回了,你欠了我好几回酒了,别忘了给老子还,老子可还不想到阎王殿去找你把你欠老子的酒给讨回来。”
这个夜里,除了司季夏,没有人睡得好。
冬暖故总是醒,冰刃是醒了就没再睡着过,乔小余则是一夜都没睡着。
所以乔小余早早就起来了,因为她要蒸包子,因为冰刃昨夜嚷嚷着今天要吃包子。
蒸包子也好,包子蒸好了好裹着当干粮,走山路用。
冰刃觉得娶了乔小余就算千样不好,但有两样一定是好的。
一样是乔小余会下厨,而且厨艺不赖,他就不用天天都奔到馆子里去吃了。
再一样就是乔小余是女人,而他是个男人,是个男人总有有需求的时候,他有需求的时候呢,也不用去青楼里找哪个合眼又合口味的,自己有了女人,既省时省力,又省银子。
至于其他的,冰刃暂时还没发现娶媳妇有什么好。
乔小余要和冬暖故一同下山,冰刃不反对,因为他心里也是这么想,冬暖故这回倒是不想麻烦乔小余,毕竟乔小余下眼睑上的青灰很重,很显然是昨夜睡得不好,但是这倒不容冬暖故拒绝,因为乔小余和冰刃的态度都很坚定,冬暖故便只好笑着作罢。
乔小余一边在将包子包进包袱,一边对站在一旁一脸不耐烦的冰刃道:“大侠,我把包子放在蒸笼里,大侠饿了的话生火热热就可以吃了,大侠要是不想吃热的,凉的也可以吃的,大侠要是还想吃其他的话,小女子可以给大侠做好放着,大侠……”
“行行行,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滚蛋吧滚蛋吧。”还不等乔小余说完,冰刃便烦躁地摆摆手撵她走,一脸很是嫌弃得恨不得乔小余立马走的模样。
其实冰刃可以不站在旁边听乔小余唠叨的,他大可以转身就走,可他没有,他虽然一脸嫌弃与烦躁,但他却是没有走。
像是他忘了可以走这个事,又像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可以走一样,似乎只要乔小余说话,他就会在旁听她说,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废话。
这个时候,冬暖故在房里和司季夏说话。
这些日子,每每与司季夏说话,冬暖故都会握着他的手,生怕他感受不到她听不到她说话似的,她总要握着他冰冷的手才觉得心安。
“平安,我下山去了,你要是醒来见不到我,不用找我,等我回来就好。”冬暖故笑得温柔,说着又拉了司季夏的手来抚抚她的小腹,道,“来,今日也要让你摸摸这两个乖孩子的。”
“好了,我走了。”冬暖故在司季夏眉心亲了亲,离开了。
冬暖故跨出房门门槛时,司季夏盖在褥子下的手,中指极为轻微地动了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