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回去的路上,吹着早上的山风,沐浴着晨时的阳光,洛子轩与清音聊了一路,说的都是与战争相关的事情,多半是战场厮杀给他带来的快感和成就感,除了这些,他还对清音详述了一个人,那就是漠北静王独孤琼。
听了洛子轩的描述,清音心中大感疑惑,不过,在她看来,独孤琼这人,绝对是一个“奇人”,不说他性格变化之前怎样,只他这两年的表现,“光辉事迹”绝不少于宇国皇朝“魔圣”王爷轩辕御,“残王”称号真乃实至名归,漠北皇帝给他“静王”封号,世人看来,真的是很大的讽刺。
独孤琼是漠北皇帝与皇后的小儿子,从小生的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深得皇帝喜爱,五岁的时候便被封为漠北静王,成了漠北朝史上最年轻的王,或许最近两年的成绩突出,在漠北朝臣眼里,他们的静王就是漠北史上最“年轻有为”的王爷了,但,在独孤琼性格没有改变之前,他与“有为”二字实在联系不上,他身上的代名词是风韵、雅致、倾国倾城,所有描写美女的赞美词语,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只能说,这王爷投错了胎,身为男性,他太美了,盖过了所有女性的风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追美之情,亦可理解,所以,漠北民众为美做出的疯狂举动,亦是见惯不怪,如独孤琼这般有着倾城之韵,倾国之美的绝色,国人为了见到他,大街上为了一席之地观看美王爷,挣得头破血流,拔刀相向,真的不能算个事。
静王人美心善,学识渊博,精通音律,是闺中小姐心中的上乘佳婿,全国女子心中的梦中情人,如果可以,把他放在庙中供奉,他那香火绝对是旺盛无比,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位安静的美男子,国民心中的美王爷变了,变得他们不认识了,人还是那人,依旧还是世间无敌的美貌,变的是人们赏美的心情,不是之前的绮丽幻想,而是变得战战兢兢,偷偷摸摸。
漠北皇帝一直宠爱他这个小儿子,从小就保护的很好,生怕他磕到,累到,从小便当宝贝似得养着,幸而这静王也是喜静的性子,并未对他父皇的安排有任何的微词,倒是乐意接受,事情的变化发生在两年前,独孤琼跟随他老子漠北皇帝去山中打猎,事发突然,中途被突然窜出来的一只野猪攻击,受到惊吓昏死过去,醒来后性子就完全变了,说是变了,倒不如说,他的“另一个性子”被同样发生在两年前,漠北东边有个叫东吔的邻国,凭借自己国盛民强的优势发动对漠北的侵略,漠北军队连连吃败仗,大有亡国之势,事态严紧的时刻,美男子静王爷挺身而出,临危受命,带着漠北儿郎打退了敌人的侵略,挽救了国家被灭,保存了祖宗的基业,从此,静王的名声更为响亮,人们在谈论的他的时候,带着一份对他美貌艳羡的同时,更带着一份心悸。
独孤琼领兵打退了侵略者,角色变换,曾经的入侵者变成了守护家园的抗争者,曾经有亡国之危的人变成了赤、裸、裸的侵略者,不幸的是,东吔国在快要倾亡的时候没有出来一个“独孤琼”拯救他们,失国、失家、更是失了全族,城池破时,也就是东吔人从这个世界上全部消失的时候,不论男女老少,无一活命,即便是腹中的胎儿也未能幸免,全国进行了一个月的屠杀,不论是在东吔国客居的别国商人,还是来走亲访友别国客人,都死在了独孤琼的那一声令下:“一个月后,本王要在东吔国看不到任何活物,否则,你们就给这些人陪葬吧。”这样的一句话,竟是出自国人奉为温润儒雅的美男子静王之口,漠北民众当时有齐瞎眼之嫌。
东吔国亡国大火烧了整整三个月,独孤琼一阵造孽之后,东吔真真正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声无息,了无痕迹。
漠北还击东吔国侵略只是独孤拓的小试牛刀,威名却是大震,至此之后,独孤琼上书漠北皇帝,对周边小国频频用兵,不到一年的时间,漠北便征服了周边的国家,疆土迅速扩张,成为这片大陆上唯一可与宇国皇朝抗衡的国家。
如果只是仅仅征服国家,把别国的疆土纳入自己的版图,这是弱肉强食,历史发展的趋势,作为局外人,清音不想发表任何的说法,令人不解的是,独孤琼每每占领一个地方,不是屠城便是烧杀,不论是主动投降的,还是被迫开城门迎敌人入城的,最后都免不了从屠刀下走一遭的命运,虽然,独孤琼没有像灭东吔国那样下狠毒的命令,只是,屠刀过处,还有几人能够生还。
随着独孤琼的战功增加,漠北一朝的君臣野心膨胀,渐渐把他们贪婪的目光移向刚刚立国不久,正处在发展中的宇国皇朝。
独孤琼的行径令人发指,美到极处便是毒,这独孤琼就是妖孽在世,该被丟之地狱受烈火锤炼之苦,难怪漠北民众私下说他们的天人王爷是被野猪精附体,才会性情大变,只是,野猪精有这样的智商,带军打仗无败绩,该是修炼了多少个千年才会有这样的造化,对于此种流传,清音只是一笑,并未打断洛子轩的话。
“这独孤琼,才是真正的妖孽。”听了洛子轩对独孤琼的讲述,清音向前走了一段路,沉默了会道,之前她把轩辕御称为“妖孽”,有点抬举他了,这个世界奇葩多,奇葩之中还有奇葩稍。
“所以,这次师兄领兵,并没有把握。”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要有怎样的实力,才敢说“把握”二字,不怕无赖耍流氓,就怕无赖高智商,能在短短的两年内消灭掉这么多国家,轻轻一跃成为能够与这个大陆上唯一的大国抗衡,谁要是小看独孤琼这妖孽,就是在为他自己掘坟墓,到时候陪葬的,都是他担不起的。
“事在人为,邪不胜正。”独孤琼这朵“奇葩”的“光辉历史”镇住了她,他的残忍比之那山中精怪,有过之而无不及,清音也不知道轩辕御是不是独孤琼的对手,此刻,她只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作为敷衍,不过,她却有一种不甚好的预感,这个独孤琼,似乎与她来战场有一定的关系。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清音的预感是对的,独孤琼的确与她来战场有关,甚至可以说,她家小老头一再叮嘱让她来战场就是为了“独孤琼”。
清音跟随洛子轩回到营地,并未去见轩辕御,而是在军中逛游,或是去草料场找守草料的丁胜闲聊,或是到做饭的棚底下去和那些被李成老将军罚去帮厨的将门之后闲闹,既是在打发时间,也是在想对策,想让轩辕御释疑的对策。
一天下来,清音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外边飘荡,此刻,夜幕拉开,别人都“各回各家”了,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回自己的“家”了。
不经禀报,清音掀开元帅大帐的门布直接进去。轩辕御正在百~万\小!说,察觉有人进来,抬眼见是清音,便放下手中的书,用平静的眼光看着她。
突然闯进来,打扰了别人百~万\小!说,清音尴尬的笑笑,说道:“大,大元帅,百~万\小!说呢。”
盯着清音看了会,眼中无任何的波澜,心中涟漪却是外人看不见的,轩辕御平静的问道:“不生气了?”
“岂,岂敢!”这轩辕御,不但面孔冷,还很会给别人找难堪,过去的事就过去好了,她现在主动来示好,他偏要旧事重提。
“哦,不是不生气,而是不敢吗?”
“还,还不都,都一样吗。”清音感觉,今晚的轩辕御怪怪的,仔细的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只当他是在巡视的时候,脑袋撞柱子上了。
“还没看够?”
“额?”清音疑惑,她此刻的动作的确是在盯着轩辕御看,但她的心思却未在轩辕御的脸上,也就是说,她神游了,看似看着面前的景,其实,什么也没看进眼里,只因,她在思索轩辕御反常的原因。
“本帅就这么好看?”
“还,还好啦!”应该不是最好看的吧,至少没有独孤琼的美名响亮,不过,清音发现,对于此刻不正常的轩辕御,她变得有点口吃了。
轩辕御不说话,也不再看他的书,就这样盯着清音看,清音被他看得心底发怵,她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原来,轩辕御对她这个“奸细”改变战术了,硬的不行改为“色、诱”了,只是,这法子行得通吗?清音摇摇头,至少在她这里行不通。
见清音一个劲的摇头,轩辕御不明就里,问道:“你怎么了?”
“你的美人计行不通。”别枉费心机了,清音好意提醒,只是,她忘了,这只是她根据轩辕御的“反常”进行的猜测。
“美人计?”轩辕御莫名。
“唔!”
“谁使得?”似乎想到了什么,轩辕御的脸色已不太好看。
“你,额,不是,那个,大元帅,我是来表诚意的。”清音见轩辕御脸色有变,立刻清醒,真是口无遮拦啊,怎么想什么就说什么呢,于是献殷勤的把青鸾剑奉上。
“你这是做什么?”轩辕御看着放在面前周身泛着红光的青鸾剑,脸色稍有缓和,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想,美人计?他会对她使美人计?荒唐!他只是见到她高兴了点,脸色比平时好了那么一点,绝对和那什么“美人计”扯不上关系。
“为大元帅释疑,给自己加诚信的筹码,表一下对宇国的忠诚。”清音对着青鸾剑不无嘲弄的道。
轩辕御不再看青鸾剑,复又盯回清音看。
“大元帅不是想知道这把剑的秘密吗?如果这把剑能够消除元帅对随意的怀疑,随意愿意奉告。”
轩辕御看了眼清音,又盯着桌子上的青鸾剑看了一会道:“为什么?”
“被人怀疑,令我不舒服。”
“本帅不应该怀疑吗?”
“应该,绝对的应该,所以啊,我要用诚意来消除大元帅的怀疑。”
“就凭这把剑?”
“你什么意思?”怎样?他还看不上这把剑了,天知道她有多宝贝这把剑。
沉默了会,轩辕御道:“不必了,一个不愿以实名相告的人,本帅是不会完全信任的。”即便知道了这把剑的秘密,他还是不放心她,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说,免得到时候他有骗她之嫌。
清音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双手攥成了拳头,又松开,没事,没事,缓缓就过去了。她诚心来释疑,他竟是不领情,本想着他对付独孤琼那个变态已经够累的了,想免他的一些心思在她身上,她是来军中帮忙的,又不是来添乱的,轩辕御若一直把她想成是漠北的奸细,应付独孤琼的同时还要防着她这个“奸细”,委实有点力不从心,没想到,这人竟是狗咬吕洞宾。
调整了下气闷的心情,清音若无其事的收回桌上的宝剑道:“即是如此,是随意多事了,大元帅明察秋毫,想来这点小事也难不倒大元帅,若没什么事,随意告退了。”她大人大量,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见清音要走,轩辕御幽声道:“你是本帅的侍卫。”
“是,我会在外面侯着,随时听从大元帅的吩咐。”还是要“绑在”身边盯着,逼急了,她主动投敌,就是要和他较量一番,看看这盘棋谁输谁赢,成天疑心她是奸细,她做好事成全他算了,想想,自己都笑了,她要是有选择,这战场都不会来,还当什么“奸细”啊。
“本帅已经习惯了你随身护卫。”
清音已经无语了,什么随身护卫,他元帅的就是看不得她有个安稳觉睡,他就是想看她在角落里坐着不舒服他才舒服。
“是,属下明白了。”说过,清音便走进里间,找到属于她的角落,继续她的打坐入眠生涯,她的这种睡姿,向来只有外出历练时才用得到,既然轩辕御那么变态的想让她不舒服,那她就当自己是在历练好了,其实,她也就是在历练,只不过,这次跑的离家远了点罢了,夸时空的历练。
清音进去后,轩辕御盯着桌上燃着的蜡烛看了会,那火苗一闪一闪的晃动着,第一次不明白自己做事的目的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怀疑她才把她留在身边的吗?难道就真的不想知道那把剑的秘密吗?还是在等待她把真实身份告诉自己,继而这把剑也不是秘密了。(本文首发晋江原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