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夜却摇头道:“是我失言了,不该说这么多。”
风倚鸾和霜夜的对话或许是被屋内的人听到了,因此那两个女子的哭声渐小,也不敢再出声说话,只剩下了低微的抽泣。
霜夜又微微皱着眉头,说:“内宅这里只能探得很微弱的南雾萝门的的灵力气息,而且时有时无……有些奇怪。”
风倚鸾心想,舞姐姐说得没错,因为寇重五把卧房内的一部分法宝放在储物空间里了。
霜夜随手抓住了一个慌张乱跑的家丁,问他寇重五住在哪个院子,家丁当场吓得尿裤子,晕倒在地。
霜夜“……”
风倚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还是我来问吧。”
她在附近走了几步,叫住了另外一名乱跑的家丁,语气温和地问路,家丁终于哆嗦着把他们带到了寇重五日常起居的院子门口。
其实很好找,内宅中最大的院落就是寇重五的。
院子里居然还有十几名不知什么身份的女子,都是没有修炼过的白身,还戴着孝,正哭成一团,让人恍然以为寇重五早上才死。
看到霜夜,所有女子一齐止住了哭声,只剩下竭力隐忍的抽泣,却都呆愣在原地。
霜夜不耐烦道:“你们都去换衣服,收拾各自的东西,禁声,出府去。若再哭出半声响动,惹得本官心烦,就全都杀了埋在此地!”
风倚鸾悄声说:“大人,不能虐杀白身啊。”
霜夜恶狠狠地说:“杀了她们又如何?”同时,他又传音入密对风倚鸾说道:“我是吓唬她们,让她们赶紧走,呆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哦。”
风倚鸾便不再说什么,心想,这霜夜还挺有意思。
那十几名女子果然被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各自去换衣服整理包裹,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风倚鸾和霜夜推开正屋的门,左拐,步入寇重五的卧房。
下一瞬间,霜夜忽然很及时地抬起了手臂,用他的衣袖替风倚鸾遮住了眼睛。
风倚鸾眼前一暗,没有彻底全黑,懵道:“什么呀,霜夜大人?为何要把衣袖糊在我的脸上?”
她抬起手,想扒开霜夜的衣袖和手臂。
霜夜却很执着地用衣袖遮住风倚鸾的脸,说:“要不公主还是在外面的院子里等我吧,眼前这些东西,不见为好。”
“什么呀什么呀?让我看看,是不是一屋子的尸首,尸首有什么可怕的?”风倚鸾试图跳着躲开霜夜的胳膊。
“不是尸首,并没有尸首,而是鸾公主不该看、不能看的东西。”
然而霜夜越这样说,风倚鸾越好奇,她身法一动,绕开了霜夜,闪到了一旁,随即打起了十二分的好奇,睁大了双眼往四周看去。
只见寇重五的卧房很大,是正常人家的五六倍,也就是说,卧房比正常的厅堂还要更大。
而且在一间卧房内,放了好几张床榻,最大的那张,比普通床榻大了三倍。
但这些虽然奇怪,都还无关紧要。
霜夜不想让她看到的,是……
墙璧上挂着足有十几幅春“功”宫图,由于感应到有人走入,春功图中的人物已经自己开始动起来,有一男一女,有一男多女,还有几男几女的群像,全都摆着各类极浪的姿态,甚至还能隐约看到画中之人喘至香汗淋漓。
风倚鸾顿时面红耳赤,这一次,她自己捂住了眼睛。
她虽然还未出嫁,但看到这些,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画!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东西!”
霜夜面色如常,淡然地说:“刚才就说了,让公主不要看。”
“大人直说就是了,我肯定不会好奇要看,大人何必遮遮掩掩啊。”风倚鸾反而怨起了霜夜。
霜夜很无辜地表示:“我也没有想到,寇重五竟会把卧房布置成这样……不过,我刚才的确反应迟钝了些,这些画,卷起来就是了。”
说着,他一挥袖,把十几张画依次卷起,收入囊中。
风倚鸾说:“大人你不把这些画毁掉,还收起来,莫非大人也有这等爱好?”
“你不是捂着眼睛么?还能看到?不许偷看。”霜夜又解释道:“并非我自己有此爱好,拿回去送人也挺不错的。”
“大人,你居然要用这种东西送人?谁会好意思收这样的画啊!我虽然捂着眼睛,但还能听到画纸卷起来的声音啊。”
霜夜略尴尬道:“小姑娘不懂,不要大惊小怪,皇都中也有偏好这口的人,我拿去随手做个小人情也不错;再说这些画的价格也不算低,因为画里的人自己会动,所以叫动画。这种画不是普通画师能画出来的,正派画师更画不出这种画,所以有价无市,据传也是出自过去某些野修门派的邪术秘法……”霜夜尴尬起来的时候,语速比平常快了许多,一口气说个不停。
“大人,我并没有问这些事情啊!大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风倚鸾仍然捂着双眼,比霜夜更尴尬。
“额,这寇重五还真是……抱歉,鸾公主……”霜夜第一次言不成句。
与此同时,提到会动的画,风倚鸾想到了冽蕊前辈,冽蕊前辈在画中也是会动的,还能说话、施展术法,不过不同的是,冽蕊前辈是被别人封印到一张特殊的画纸内的,而这些画……没有看清楚,应该只是画上去的“无生命之画像”吧。
收完了墙上的画,霜夜为了缓解气氛,随手打开了靠墙的大柜子,再一次,又呆住了。
他心说:这寇重五,果然比传闻中更甚!
风倚鸾已经放下了捂着眼睛的双手,好奇地看着柜子里陈列的物品,问:“这些又是什么?”
只见柜子里陈列着很多奇奇怪怪,造型奇特之物。
有马鞍形状的跨枕,上面却竖着一根用玉石雕刻成的圆头石棒,正好卡在中间,石棒通体圆润光滑,打磨得细腻,在底座旁边还有机关,拨一下应该就能动起来,底座的侧面能打开,似乎可以放入灵石。
另有长约一尺五、外表细腻圆润的中空水晶棒,中间直两头圆,大约有三根手指那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