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铁锤正在气头上,一听这骨瘦男孩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干淦娘啊!!!”
上前,抬起右脚狠狠的踩在狗杂种的脑袋上骂道:“你还有脸提你娘?你娘平时怎么教你的?”
“教你偷鸡摸狗,欺负女娃了是吧?!”
涨红了一张国字脸的铁锤,恨铁不成刚的咆哮道:“狗杂种,老子今天就要替你娘好好教训一下你,省的你哪天被队里拉去剃头游街住牛棚!”
“砰~”
说着,国字脸汉子铁锤抬起脚,对着狗杂种那瘦得几乎前后贴紧的肚皮就是一脚!
“呕~”
狗杂种只觉自己的肠子都快断了,一口粘稠的深绿色液体夹杂在唾液中被他呕了出来。
这是真的打得胆汁都吐了出来!
一时间,狗杂种只觉眼前昏天黑地,喉咙上头直冒腥气,视线渐渐模糊。
“砰!”
忽然,他听到一声闷响,身上一轻,感觉被人抱了起来。
“爹你没事吧!!!”
“锤哥!”
“铁锤!”
“你没事吧?”
在一声杂乱声中,狗杂种听到一阵低沉却又咬牙切齿,似乎压抑着什么一般的温和男声。
这时痛苦渐去,他终于攒够了力气睁眼看去。
这才发现自己被一个体格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因为视角问题,男人的脸被毒辣的阳光所覆盖,狗杂种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
随后,心神一松便晕了过去.......
.....................
“狗杂种,狗杂种!你在听叔说话吗?!”
“嗯?”
帝都东四环中路40号,天河商务住宅一体楼16层161的客厅里,大个儿王昊猛的被右耳手机旁传来的询问唤回神来,他一边抬起左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边回话道:“嗯嗯~叔,您继续说,我在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鲁话极重的苍老男声道:“俺跟你说,刚才晌午头里,正跟着你石头叔嘎子叔崩没根,你猜怎么着了?”
“警察来咯,问俺们步先生和你地事,问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俺辛斯辛斯总觉得不对劲,那证件上的字不像是警察,虽然俺不识字,眼睛也咋么了,但我晓得那是三个字,所以问了隔壁临事界王老师,他说,这是国家安全局地,不似警察,管的都是间谍!”
“俺又辛斯辛斯就是不放心,狗杂种,你说,你似不似为了捞摸,做了对不起党和人民地事儿滴哟?!”
“如果是,那你快呼地把一切交代咯,不要做对不起党和人民,你要晓得.....”
大个儿王昊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谆谆说教声,铜铃一般的眼珠子却越过了身前的白色大理石方桌,直直的放在了靠墙而立的神台遗照上,那位笑容甜美,流着一条粗粗麻花辫,清秀温婉的女人。
他看着遗照,本以止住了泪,慢慢溢出,口中无意识的喃喃道:“你放心吧,我没有对不起......你放心吧,我没有对不起....”
视线被眼泪迷糊,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五十多年前的中午......
................
一位身着黑色中山装,脸颊微黄,眉弓虎眸,英俊不凡的平头青年站在玉米地里,低头看着已经受伤昏过去的半大少年,感受中那咯手的体感,他压制住心头的怒焰:“这孩子跟你们有什么仇?!”
国字脸的汉子一听,忍着胸口几乎窒息的疼痛叫骂道:“干淦娘,你给俺把狗杂种放下!!!”
平头青年闻言,一道道青筋从他高高隆起的太阳穴上展露:“我再说一次,这孩子跟你们什么仇?为什么....叫他狗....杂种?!”
说话间,他饿虎一般的眼眸渐渐发红,一根根血丝浮现。
“哪个老娘们裤裆没关好,把你个鳖孙放出管老子王家屯的事?”可已经血性上头了的王铁锤可没在意这些,而是辱骂道“老子今天要不干死你,就不叫王铁锤!”
倒是一旁搀扶着他的马脸壮汉和敦实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不对。
眼前这个抱着狗杂种的男人,谁也注意到他怎么来的,只是眼前一花,他们中身体最壮的王铁锤就被撂倒了,再一看人家已经把狗杂种抱起来了。
平头青年这次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微微蹲下将狗杂种轻轻的放在玉米地中,这才站起,嘴角肌肉抽动着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吸~”
平头青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握起双拳,“咔咔~咔咔~”指节间不断的传出骨骼交错的脆响声,冰冷的视线落在三大一小四人身上。
四人在热辣的六月太阳之下,竟然感到了一股寒意,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冒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这一刻,虎妞不哭了,而王铁锤等三个大人则悬了起来。
因为这种感觉他们体验过。
屯里有位老人,年轻的时候给清朝打过仗,杀过人,回来之后就做起杀猪屠夫的勾当。
因为没有子嗣,都七十多岁了还在杀猪,但每次见到他杀猪时候的眼神,他们这些壮小伙都是这个感觉。
“这个人,杀过人!!!”
王铁锤三人心中自语道。
“等等!步同志,误会了!”
就在平头青年将要动手的时候,一声大喊声打断了这一切。
“误会?!”
平头青年一愣,松开了拳头,看向王铁锤三人的身后。
“沙沙~”
下一秒,只见一位身着军绿色干部装,体格高大的中年谢顶男扒开玉米杆子,双手按住膝盖上,喘着大气道:“步同志.....你肯定是搞错....了!”
“这孩子不是王大发的?”平头青年步同志眉头一皱,道:“就是不是大发的种,他们这么对一个孩子也不合适吧?还叫他狗....”
“呼~呼~”
中年谢顶男顺过气后,看了一眼头上满是土灰,嘴角还挂着胆汁的狗杂种,有些尴尬道:“步同志,你不是王家屯的人,你知道情况。”
本来已经安分下来的王铁锤,听到了两人间的对话,厉声道:“王大牙,他是谁?认识王大发那个杂种?!”
平头青年步同志闻言,眉头一挑,冷冷的看向他:“你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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