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开始低头吃饭,有银小心翼翼地说“娘,我们以后是不是天天吃白米饭了?”
“天天吃白米饭,哪有这么多钱?今天的米还是你娘去宋奶奶家借的。”宋大牛地头闷声说。
“你当女儿的面说这些干嘛?”娇娘对自己的丈夫埋怨道。
“你是为了我才借的米?那肉和鸡也是为了我才做的?”听到爹的话,宋云悠抬头问娇娘。
娇娘满脸讨好地说:“你撞了头,娘做点好的给你补补身体。”
“那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有银抢着说:“姐姐,我们平时吃高粱饭,荞麦面。”
“家里很穷吗?连米饭都吃不起?”宋云悠实在不知道天天吃精米对于一个农家意味着什么?
“不是,家里有钱,下午也看到了我那还有二十两银子呢,不穷。”娇娘怕女儿嫌弃,慌忙解释。
宋大牛见媳妇说起那二十两银子闷声说了句“那银子是要给娘的。”
“大牛,花花撞了头,我给她买点肉和白米补补身体,这钱就不给娘了。”
无视自己媳妇的哀求,宋大牛斩钉截铁的说:“我抓了药,吃了药歇几天就好,农家人哪能那么精贵,天天吃白米饭。再说了,这是二十两银子,拿出二三两银子留作家用就够了,剩下的给娘送去,去年的孝敬钱还没给呢。”
有银有些不服气,小声反驳:“奶奶和小叔他们天天有肉吃,我也想吃肉。”
宋大牛夫妻俩没听清楚,旁边的宋云悠却听的很明白,合着她这爹还是个愚孝的人啊。
当下面色一沉,问宋大牛“这钱是吴夫人给我的吧?”
宋大牛没想到女儿这么问,当即一愣,“不是,啊,算是。”
“到底是不是?不然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宋云悠步步紧逼。
“是。”宋大牛没好气地回答。
“既然是给我的钱,那我想给谁就给谁,这钱娘你收着。我回家也没带什么,改天去镇上给有金有银买点布料做几件衣服。”宋云悠强硬地安排银两的去处。
“不行。”宋大牛语气强硬的反驳道。
宋云悠看着自己爹,质问他“为什么?我们与她分家吧?”
“是分家了,可有了钱也得想着老人。”
“分了家时有说,我们家有多少钱就得给她多少钱吗?一年的孝敬钱也用不了十几两银子吧?”
“孝敬钱一年三两。”有银赶紧说道。
“既然这样,那给四两好了。”宋云悠一副大度的样子。
“你这是不孝。”宋大牛气呼呼地看着女儿。
“明天再称两斤肉给她送去,这样就不算不孝了。”
“我说给就必须给,这个家里我说了算。”宋大牛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说。
可宋云悠压根就不看他的脸,说了句“这是我的钱。”又继续吃饭。
宋大牛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道:“这是我女儿的钱。”
宋云悠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地说:“我就是你女儿。”
宋大牛被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气的胸口疼,大声叫嚷“你不是我女儿,你给我滚。”
听到这话一旁的娇娘脸色大变,满脸狐疑地看着丈夫,质问他:“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花花怎么不是我女儿了?”
宋云悠脸色一变,眼中的冷冽让人害怕,猛地站起身,“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冷冷地说:“我是不是你女儿你最清楚,是你把我接回来的。今天我把话放这,钱在我在,钱给了她,不用你赶,我自己就会离开。”
宋云悠一发火,房间的气氛骤然变得危险起来,娇娘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她竟不知自己的女儿发起火来这么可怕,这全身流露出的气势让屋内的每个人都觉得胆战心惊。宋大牛顿时没了火气,嘟嘟囔囔的说:“我气急了,瞎说的。”
“你生气也不能这样说,女儿真走了怎么办?老天好不容开眼让我女儿回来,你要是再把她赶跑,我就死给你看。”娇娘说完哭着跑进里屋,宋大牛见状赶紧进去劝。
有金有银两兄弟也要进去,宋云悠命令道:“不许去,坐下吃饭。”
俩人面面相觑,见宋云悠板着脸,只好歇了心思,小心翼翼的坐下吃饭。
“奶奶对你们不好?”宋云悠边吃边问两人。
有金看了眼她,见她神色平常,这才小声开口,“你怎么知道?”
“刚才有银说的。”
有银看了眼哥哥,小声说:“我偷偷说的,声音好小,没想到姐姐听到了。”
“你是为了我们才不让爹给奶奶钱是吗?”有金挺老成的问她。
宋云悠夹了筷鸡肉放在有金碗里说:“爹就是愚孝,自己先吃饱穿暖再去管别人吧,天天白米饭,想来也不缺钱。还有,别老气横秋的同我说话,我不爱听。七八岁的孩子装个大人似得拉着脸,不招人喜欢。”
有银吃着米饭问:“姐姐,什么是老气横秋?”
“明明是小孩子却装作大人说话,一点也不活泼。”
“姐姐,你别说哥哥,哥哥很好的。哥哥白天有给奶奶砍柴,还要煎药给娘,很辛苦的。”有银见她不喜哥哥,小声辩解。
“你哥那么小就砍柴?那你做什么?”宋云悠不怒反奇,不动声色地打听这个家的境况。
“我帮奶奶割草喂猪。”
“家里没地吗?不需要种地吗?”
“有五亩地,不过还没到播种的时候,不忙。”
“奶奶为什么对你们不好?”
“因为爹不是秀才,小叔是秀才,奶奶很疼金宝,元宝,不疼我和哥哥。”
宋云悠撇撇嘴,不满地说:“金宝?元宝?这是谁起的名,这么庸俗,还有,他们是谁?”
“金宝,元宝是小叔的儿子,是奶奶给他们起的名,我和哥哥的名字也是奶奶起的。不过金宝说,奶奶告诉他,我和哥哥的名字没有他们的好听。”
“这套路怎么这么熟悉?”宋云悠嘟囔了句,也没在意。“改天我给你们起个好听的名字,咱不叫金银什么的,没意思。”
“真的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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