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赶忙拒绝,“那怎么可以,我们就叫你王掌柜的吧。”
宋大牛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还是叫王掌柜的好。”他们是乡下人。哪能这么没分寸直呼人家的名字?
娇娘不好意思地说:“王掌柜的,我那两个儿子还在学堂读书,你们稍等一下,让我家男人去给夫子告个假。这去临安来回时间太长,把他们留在镇上,没人照顾,我不放心,所以就想带着他们,你看怎么样?”
王掌柜赞同地点点头,“夫人确实要带着两位小公子。”又借着说:“我家公子说了,他已经在临安为你们买了宅子,两位小公子的学堂也找好了,你们此去临安就在那定居,不用再回蜀地了。”
期初娇娘以为只是去临安送女儿出嫁,最多在那里呆几天就回来。这会忽然听他说女婿让在那定居,娇娘的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顿时慌了神,心中忐忑不安。
心想:自己男人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逐州,还是为了接悠悠回来。而她连镇上以外的地方都没去过,两人都是乡下人,从未想过要离开蜀地去外面定居,尤其还是跟着女儿。
娇娘诧异不已,小心地问:“为什么要我们在临安定居?”
王掌柜对她的反应早已见怪不该,心知忽然让两个乡下人离开故土,去外面定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公子信中交代的事情,自己就必须办成,不然太对不起公子对自己的信任。
当下耐心地向两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家公子了解到,少夫人在家时对两位很是孝敬,对小公子也很疼爱。担心少夫人成亲后会想家,所以想让你们在临安定居。这样一来,少夫人就不需要蜀地,临安两个地方来回奔波。而且公子还说,大将军的夫人去世早,大将军虽为长辈,毕竟不方便。以后少夫人有了身孕,少不得劳烦你帮忙照看,所以很希望你们能答应他的请求。”
能让他们在临安定居,这将军府应该也很有钱,怎么还需要自己照顾女儿?
娇娘不解地问,“那个…既然是将军府,应该会有仆人伺候,怎么还会让我帮忙照看呢?”
王掌柜地笑着说:“仆人再多,哪有自己母亲照看的细心。换言之,你们在临安定居,对两位小公子的前途也有帮助。少夫人身为将军府的长媳,以后也免不了有诸多应酬,小公子有了好的前程,少夫人在人前也有底气,夫人觉得呢?”
娇娘虽不愿离开蜀地,可想想王掌柜的话也确实有道理,这没娘家人撑腰,在婆家就是硬气不了,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初若自己娘家还在镇上,婆婆就是再缺钱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悠悠身上,更不敢欺负自己。
现在悠悠嫁到将军府,虽说府中简单,不受气。可毕竟是做官的人家,以后应酬什么的少不了,女婿再疼人,也不能同一群女人争执什么。没个硬气的娘家,女儿少不了让那些官夫人的嘲笑。
可转过来一想,这蜀地毕竟是她跟大牛的根。田地,老宅都在这里,就这么走了,也着实舍不得。这人讲究的就是落叶归根,他们不能在外面老死啊。
“大牛,你是怎么想的?”娇娘一脸为难地看着宋大牛,想征询他的意见。宋大牛也是踌躇万分,一边是儿子的前程,一边是自己的家,还有娘,这个选择也真是为难了他们。
这时,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大哥,大嫂,娘来看你们了,你们赶紧出来接人啊。”
娇娘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暗叫:不好,他们怎么来了?随即对王掌柜的等人满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王掌柜的,你稍等一会,我先把人打发走在,然后我们再说。”
王掌柜地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眉头一皱,眼中有过一丝不悦,到也没说什么。
这会听娇娘这样说,只能笑着说:“夫人先处理事情,我们等着就是了。”
娇娘给宋大牛使了个眼神,两人一起走到了门口。看到宋郑氏在宋韩氏的搀扶下,站在胡同里,后面还跟着金宝喝元宝。
娇娘眼中露出不耐烦,口气硬邦邦地说:“娘怎么来了?”
宋郑氏看的出娇娘不欢迎自己,可她却不在意,反正这宅子是自己儿子了。
当下毫不示弱地白了一眼大儿媳,阴阳怪气的说:“你们都来镇上享福了,我这当娘的来看看儿子不行吗?”
宋韩氏见婆婆训斥大嫂,幸灾乐祸地在一旁添油加火,“是啊,大嫂,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悠悠进宫前给你们在镇上买了宅子,你们二话不说,扔下老人跑到这里享福。我同娘来这里看看,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有你这样当媳妇的吗?还是说这个家已经不姓宋了?”
娇娘听了心中怒火渐增,想起院子里有人,还是与女婿有关系。当下也不好发火,只能忍着怒火,想着先把宋大牛打发走再说。
娇娘小声对他说:“你去学堂同夫子说一声,把有金和有银先接回来。”
宋大牛知道自己在这劝不了什么,毕竟这宅子是悠悠买的,他做不了主的,只能先离开。可去学堂要怎么说,一时又没了主意,只好小声询问娇娘,“那个,同夫子怎么讲?告假还是不上了?”
别看宋郑氏人老,耳却聪敏,居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立即高声尖叫着,“在镇上学堂读书花费这么多钱,说告假就告假啊?钱多烧的啊?当初我就说让金宝和元宝两个人来镇上读书,有金兄弟俩不是读书的料。你看,让我说准了吧,现在居然要告假。以我看,干脆不要让他们读了,让金宝元宝替他们读书好了。”
听婆婆这般说,方才的那个抉择似乎变得不再难选,娇娘双目瞪大,咬着牙说:“告诉夫子,我们不上了,以后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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