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儿由飞奔改成了快步而行,这是马上之人以缰绳操控的结果,为的是不影响探讨正在探讨的问题。
柳思健说:“不一定,那把我们送到地狱的幽洞,只是给我们的感觉,是很深很深。而事实是不是如此,还不得而知。当然,那幽洞是有深度的,而且可以说很不浅。但是另一点我们也不要忘了:我们是从河水中那座山丘的顶部坠入地狱的。”
绿衣恍然醒悟过来,说:“哦,对了,这一点,我倒给忽略了。那座山丘,峰顶处是冒出水面的。我们其实等于是从黄泉河水面坠入那幽洞的,而不是从黄泉河底部!”
如此一来,幽洞即便是相当得深,那深度也是要打折扣的。
但是,绿衣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又问道:“深度的问题就算解决了,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哩!我们是从地狱里骑马跑到这里来的,而那峡谷又是那样高渺险峻。我们站在悬崖之上,按那样的高度,岂不是等同于回到了人间?”
“不能这么说。”柳思健说,“三界,是这样划分的,天高高在上;人间世界居中;地狱在下。而魔道则没有定型,似存在,又似不存在,缥缈隐现于三界之间。而这也正是魔道的厉害之处,一旦出现大魔头,是可以搅乱三界的!”
绿衣吃惊了,盯着柳思健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柳兄弟,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自从你我并肩作战以来,不是拼杀,就是养伤、休息,没见你得高人指点,也没见你看过什么书!怎么竟能知道这么多?”
柳思健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了,我是谁呀?我是天下,哦,不,应该说是三界。我是三界之间最聪明的人,要不然怎么能成为城主候选人?还有什么我会不知道呢?”
头仰得高高的,眼睛眯缝着,嘴巴咧着,什么叫目空一切、得意忘形?这就是呀!
但是很可爱,不是吗?
绿衣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前仰后合的,简直都坐不稳了。
好不容易忍住笑,以手握住樱桃小口,说:“好了,好了,柳兄弟,你就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你那个城主候选人,只是候选人之一,而不是唯一候选人,你就还是先别骄傲了吧!”
她当然知道柳思健不是骄狂之人,那么自吹自擂,不过只是他的顽皮罢了!
而绿衣,恰恰连同他的这一点也喜欢得不得了。
柳思健是深沉的,他有稳如泰山、深沉似海的一面,但若只是深沉、稳重,无疑会变成老古板,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像是特意为了不让他变成老古板,老天还给了他顽皮、可爱的一面,这不,刚刚一不留神,不就表现出来了?
也难怪绿衣会笑,还笑得如此开心!
柳思健见她如此高兴,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地狱一界,虽然身处其中,我们对它基本上还是不了解的!”柳思健恢复了先前的聪明睿智,继续说,“地狱,只是这个世界的核心圈。但这里有太多秘密,你想,十个大王呀,真要是简单,一个大王坐镇,足够了,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绿衣不得不承认柳思健说的是对的,“嗯,是呀!看来,我们得多多用心,争取早日对地狱一界了如指掌!”攥起了拳头,以此表达自己的决心。
然而,柳思健却给她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还是算了吧!别说你做不到,真做到了,你还危险了哩!你想,换成是你,你的秘密被别人弄到这么多,你会怎样?”
“我会杀了那人,一了百了!”绿衣毫不犹豫地说。
柳思健的笑容消失了,面部表情,严肃极了,看了让人害怕!
“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少知道为妙啊!”他不只是在警告她,同时也是警告自己,他是相当敏感的,对于身边的风吹草动。
地狱十王,是好惹的吗?他们一个个道行高深、神通广大,杀人,别说一个两个,就是千儿八百个,那都是不眨一下眼睛的!
绿衣也由此感受到了其中的利害,慎重地说:“哦,那就不问了,还是不知不觉的好呀!”
但是,柳思健却对黄泉河念念不忘,说:“我想,黄泉河那段,应该是有限的。只是进入地狱的一个入口,而且是巧妙利用了黄泉河水做掩护,一般人很难现的!”
“那为什么不从别的地方进入呢?”绿衣突然想到,突然问了。
柳思健说:“肯定别处是有入口的,而且不只三个五个,而且不知要比黄泉河那个入口高级多少倍,只不过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走的!”
“或许是的吧!”绿衣说,她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反驳了。
柳思健却相当肯定地说:“绝对是这样的,我敢打包票。你想,九王从天庭返回时,大队人马随护左右,会从黄泉河那个入口下地狱吗?真把九王摔得昏死过去,九王愿意才怪!退一万步讲,就算愿意了,挤挤巴巴的,一次三五人往幽洞里下,下到猴年马月才能下完?”
不等柳思健再说,绿衣抢着说:“所以,答案是明摆着的,九王返回地狱,绝对是从别的入口,而不是从黄泉河上!”
向着他一瞪眼睛,满面含笑,那意思是:结论不说我也明白的了!
柳思健便被她逗乐了。
“先不说这些了,还要比赛吗?”柳思健问道。
绿衣一时没有想起来,问:“比什么?”
柳思健跃马冲下一道缓坡,才大声说:“比谁先到家!”类似的缓坡已经下了六七道,每下一道,地势就顺坡降下去一两米,而且这还只是在开头部分。
降到下一个坡度,又降了多少?
柳思健虽然没有据实测量,但降幅绝对是可观的,而且,相当可观。
绿衣在后叫道:“柳兄弟,你耍诈,这回的成绩不算数!等等我!”跟着跃下高坡,疾追上去。
柳思健哈哈地笑起来,“耍诈又咋了?这叫兵不厌诈!”但只见他轻拉缰绳,放慢了度,不是等她,还是做什么呀!
直到绿衣赶上,并且过了她,他才奋马疾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