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徵一惊,用力咬了一口捂住她嘴巴的那个太监的手一口,太监便条件反射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顾白徵便大叫:“臭流氓!”
臭流氓这一个叫声又是惊住了在场的众人,顾白徵便趁机甩开了捉住她的太监,然后伸手提住了自己的裤子。
顾白徵的腰牌因为想着不能随便被人看到,于是总是藏在最里面的裤带里,绑的死死的。
那个检查腰牌的太监一用力,顾白徵便觉得自己裤子都被扯脱了。
笑话,虽然面前的一大群都是太监,但是在一大群人里面掉裤子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好么?更何况顾白徵是二十一世纪的有廉耻心的美少女。
于是她做出了上面的反应。
所有人都惊呆了,顾白徵成功的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以后居然没有逃跑,没有反抗,没有伤人,只是提起了自己的裤腰带,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解诗。
解诗的眼里全是笑意。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玩的人。
“是什么东西?拿给我看看?”解诗的语气里也带着笑意,让人感觉温和和柔软。
他的眼睛还盯着顾白徵以及顾白徵的下半身。顾白徵被盯得脸红,加快度当着一群太监的面,绑好了自己的腰带。
“厂公,是腰牌。”检查腰牌的太监呈上腰牌对解诗说。
解诗脸色变了变,接过腰牌,然后看了看说:“找人去查查,这是不是真的。”
“那他怎么办?”站在顾白徵旁边的太监问道。
“带到我那边去吧。”解诗招招手,然后顾白徵也不用人押送了,自动的跟着解诗走去。
现在都什么情况了。都跟着到了人家的地盘了。顾白徵是个聪明而又识相的姑娘,她知道,现在也就只能跟着解诗再想办法了。
好在她至少看得出来,解诗不想杀她。
哦,不需要别的解释的,就是这么看出来了。
也没有什么别的理由,相比起杀了她,顾白徵想,解诗是知道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也许利用她比杀了她更好。
解诗也是个聪明人,顾白徵想,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既然这样,顾白徵一颗心就安安稳稳的了。
她跟着解诗走进了东厂的总部,应该这么称呼么?顾白徵也不太清楚了。整体的感觉和顾白徵想象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夸张到那种越皇宫的繁华。
反而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低沉暗哑。整个东厂建筑的格局都是低调的,用的色调大多是暗色,褐色,青绿色,深蓝色和黑色。
但是,现在是深夜了,这里却灯火通明。
顾白徵随着解诗绕过那个大门后的照壁,她抬头借着灯火看了看照壁上的花纹,是一个团花状的花纹,圆形的外框里是一只瑞兽,顾白徵只能说是瑞兽,因为对于古代的那些神兽,很多时候她是认不出来的。
很威风的,然后瑞兽脚下是大团大团的祥云,雕刻的很逼真,那种不写实的抽象的逼真,顾白徵忍不住上前去细看。
解诗说:“你别碰。”
顾白徵伸出的手就停住了,稳稳的停在了那个照壁前面不到两厘米的地方。然后她伸头问解诗说:“碰了会怎么样?”
同时,她的手“啪叽”的拍上照壁。
然后——“小心!”顾白徵耳畔传来解诗的叫声,然后她被人扑倒了。
顾白徵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被扑倒了。她翻个白眼,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解诗,要不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小太监,她真的很怀疑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垂涎她的美貌,故意来吃她的豆腐。
你说,比起扑倒,难道没有更好的方式了么?顾白徵想。
然后她仰面躺着,看着头顶上飞过去的一波一波的暗箭。
照壁有机关,解诗确实是救了她,否则顾白徵现在就是一个筛子。
好吧,顾白徵看着那些射到墙壁里深入的暗箭,决定承认是自己手贱,然后确实被解诗救了一命,于是她说:“谢谢你啊。”
解诗愣了愣,然后站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白徵说:“不是叫你不要碰么?”他的语气有点冷了,很严肃,这让顾白徵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位置。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眨巴眨巴眼睛,带着一点泪光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解诗看着顾白徵的样子,叹一口气说:“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顾白徵瘪瘪嘴说:“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好像人就是这样的,遇强则弱,遇弱则强。
解诗虽然是东厂的厂公,却给顾白徵一种很强大的感觉,气场强到顾白徵只能像个小女孩一样的莫名其妙的示弱了。
解诗伸手,拉了顾白徵一把,顾白徵稍稍用力,就被解诗拽起来了。
她侧着走路,想个螃蟹一样。解诗疑惑的看着她。顾白徵笑笑说:“我还是离你们的东西远一点。”
解诗说:“没关系,那个暗箭还没装进去。”
“原来是一次性的。”顾白徵说。
“一次让你死个透彻。”解诗笑着说。
顾白徵咬着手指说:“走吧走吧,别再待在这里了。”
“里面也有机关的。”解诗开始逗顾白徵,他觉得这个小太监实在是太好玩了,说是天人吧,一点也没有那些书中的天人一样不可一世,所向披靡,她看起来怯懦,弱小,简直像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
顾白徵听了,皱起了眉头,她说:“你不是想弄死我吧。”
“所以你要听话。”解诗说。
“好吧。”顾白徵点点头,伸出手。
“干嘛?”解诗看着顾白徵的动作,不太懂了。
顾白徵说:“你把我绑起来吧,我觉得我的手有点贱,怕又乱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解诗又笑了,他觉得今天似乎特别开心,即使这个小太监不是真的天人,也可以留在身边,好像他特别的聪明,也特别的蠢,反正解诗觉得,自从待在这个位置以后他就这样开心的笑得不多了。
他的每一个笑都是虚情假意的,笑给别人看的,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自己知道。他不开心。
于是解诗一把抓住了顾白徵的手腕子,他说:“我拉着你就好。”
顾白徵斜眼看着解诗握住她的手,脑子里一直在想,别人看着两个太监手拉手是什么想法。
然后他们穿过前堂里的那张巨大的椅子。
顾白徵问:“这是你的椅子么?”
解诗看看,点点头。
顾白徵便用一种很夸张的语气说:“好厉害!”
椅子高大,垫着动物的皮毛,扶手上卧着两只貔貅,椅子背上盘着一条巨蛇。和个动物园似的。顾白徵很难苟同这种审美,但是不得不说,这椅子真的做得浮夸又巨大,确实给人压迫感。
顾白徵于是问:“你们有没有那种密牢,关押犯人,对人用刑逼供的地方。”
解诗看看顾白徵,怪异的说:“你怎么知道?”
顾白徵心想,看电视知道的。但是不能告诉解诗,于是她说:“我们家乡那边有提到。”
“提到?”解诗又开始追根溯源。
顾白徵才现,解诗似乎对他们所谓的天人很感兴趣的,顾白徵只要一提到二十一世纪也就是她所谓的故乡,解诗就开始恨在意。
顾白徵想了想说:“嗯,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我们那里的过去和你们这里的现在有点像。”顾白徵不知道自己这么模糊的会所解诗能不能听明白,但愿他能听明白。
解诗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是说你活在未来?”
顾白徵摇摇头:“不,我不是活在你们的未来。”
“嗯?”解诗疑惑。
顾白徵一摸额头,想了想说:“大概就是说,嗯,我们的历史里是没有你们这个时代的。”
解诗眨眨眼睛:“那你从哪里来。”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顾白徵想不明白啊。这要怎么解释,解释起来就要从平行世界说起来了,太复杂,于是顾白徵故作深沉的说:“我从来处来。”
“到去处去么?”解诗笑着说,“算了,到我房里来吧。”
顾白徵觉得一切都像是在重复,自己见到了各种没有见过的不同的人,却生着各种她见过的相同的事情。
现在,厂公大佬要她去他的房间。
妈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顾白徵盯着解诗还抓着自己的手腕,内心狂乱的想到。
虽然自己真的是个女孩子,但是顾白徵相信大佬是还没有看出来的。看来太监的性取向还真是值得商榷的。不过两个太监在一起,究竟是谁在上谁在下?
顾白徵越想越远。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厂公,这牌子是真的。”那个被解诗打去验证顾白徵腰牌的太监回来禀报道。
“嗯。我知道了。”解诗拿过腰牌。
然后他一转身对着顾白徵说道:“这么说,你真是我们东厂的人了?”
“是的老大!”顾白徵点头。这时候只能和解诗先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那你为何不认识我?”解诗歪嘴笑着问道。看着邪魅。
顾白徵一怔。是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