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突然看到一群人盯着自己露出那种惊惧的眼神都会被吓到的,更何况顾白徵现在的情况,食人族为刀俎,她为鱼肉。
“怎么了?”顾白徵问道,此时完全忘了对方听不懂她的话。
“叽咕咕咕!”食人族的一个妇女打头对她说,表情有点谦卑。
顾白徵会察言观色的,看着那妇女的表情,总觉得事情有转机,按照最狗血的剧情就是,自己这花容月貌加上这样的打扮不小心像了他们部落的女神。
顾白徵摸着下巴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然后就被那一群子妇女簇拥着走到了一间石室里。
啥?又要关起来?顾白徵神经一紧。
她被强制着按着坐下了,然后“砰砰砰!”妇女们端进来好多盆东西,是各种颜色的颜料吧,顾白徵只能这么说,反正没有一盆的颜色是一样的。
想到这样落后的部落,又是在古代,没有化工,能找出这样多的颜色,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接下来和顾白徵想的差别不大,那些妇女开始往她的身上,脸上抹那些染料,当然不是胡乱的涂抹,她们似乎是用手指在顾白徵脸上作画,几乎抹了一个时辰,顾白徵也不知道为何要那么久,估计是抹了很多层,一层干了,才能下一层开始涂抹。
等她们纷纷停手的时候,顾白徵居然对她们不那么厌恶了,毕竟好像你大婚前,能耐心的帮你化妆的人不多了。而且还完全不求回报。
顾白徵当然不知道,那些染料当然不仅仅是染料,也是调味料,现在顾白徵在食人族人面前就像是一条腌渍好的鱼。
等有食人族的男子走进房里的时候,顾白徵清楚的看到了那人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
有那么秀色可餐么?顾白徵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涂在身上,顾白徵觉得自己一定不漂亮,食人族的审美顾白徵现在还持怀疑态度,于是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身上还好。
那些染料涂在身上,颜色居然不像是在盆子里那么鲜艳了,渐渐地和肤色融合,看起来居然很自然,有一种异域的美感。好吧好吧,她希望自己的脸也是这样。
“有没有镜子?”站了老半天,顾白徵对自己脸还是有些在意,于是她问那些食人族。
“咕咕?”食人族人问道。
好吧好吧,语言不通。顾白徵只能比划,用手伸直放在脸前。妇女们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一面铜镜端了上来。
顾白徵对着昏黄的镜子照了照,几乎照不出面容,只能看到脸上没有太多怪异的颜色。好吧好吧,姑且就这样。
顾白徵对自己的外表没有什么异议了,于是端坐着等着那一群妇女的安排。
带头的妇女歪头看着她。顾白徵耸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情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石室里只有顾白徵一个人。
一样的石室,一样的大木块的门,一样的门外守着食人族人。只可惜不一样的是没有袁清。
顾白徵被晾了好一会儿,才现,这些人是真的不打算理自己了。现在的顾白徵就像是菜谱里的那一句话:腌渍好以后,静置一段时间。
所以,这是静置一段时间么?顾白徵想。然后她捂住脸:哦no!不能这个样子。
于是她扒在窗口上露出一个头叫道:“来人啊!我要见袁清!”
如果食人族的人会说外语,一定也想叫道:哦no!那个女人又开始惊慌了。
看到顾白徵惊慌,每一个食人族人的嘴巴里立刻泛起酸涩的肉的味道。于是大家都学着顾白徵双手抱脸的模样,然后满世界的找袁清。
现在食人族的人因为袁清的关系,到都多多少少学一些外文——未明国语。别的不会,袁清这个音是会听的。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顾白徵在找袁清。
“她在找你呢,你的妻子。”食人族族长看着袁清安稳的坐在那里品茶说道。
“我们未明人在成婚前是不允许见面的。”袁清吹吹杯子里的茶叶说道。
有时候袁清都很怀疑自己,怎么在这样的环境居然还能坐怀不乱的喝茶,茶具不好,茶倒是好的,于是袁清又开始端架子。
食人族食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带着兽性,野兽的话,对不了解的东西总是有好奇和畏惧的。袁清的目的就是要食人族族长对他产生这种感情。
食人族族长焦头烂额,顾白徵的惊慌和袁清的冷静让他难以判断这该死的未明人究竟想要怎么样,好在,食人族也是有军事的,一个看起来像是祭司一样的人带着大大的鸟羽做的冠走向前来,对着食人族族长耳语几句。
因为袁清懂食人族语,所以,其实食人族是很被动的。
祭司和族长耳语了几句,声音很小,似乎还用上了食人族的古语,古语就像是文言文一样,不细细的理解,即使本族人都不太能立马听懂,更何况这对袁清来说本就是一门外语。纵使袁清伸长了耳朵还是没有听懂什么。
等祭司退下以后,族长的眼睛里充满着自信的光芒。袁清就想,这是作弊啊,两人的对弈怎么还能有外援。
但是地方是人家的地盘,而且规则也不由袁清自己来定,只得作罢。
“嗯?”袁清故作镇定,放下茶杯饶有兴致的看着食人族族长。
食人族族长开口了说:“你们未明有你们的规矩,我们尊重你。但是我们很怀疑你根本就是想弄酸了你的未婚妻的肉,让我们放弃食用她。”
你看,果然是作弊啊,袁清想,居然把自己的小算盘了解得清清楚楚。
袁清装模作样的摇摇头说:“不啊,你错了,你本就不该盘算好她能成为你的食物,因为我会娶了她。既然这样,她的肉酸不酸就不重要了。”
食人族族长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思维又被袁清带偏了。
“好吧。”食人族族长说道,“你是决意不去看她么?”
袁清点点头。
“可是她在哭哦。”食人族族长眨眨眼睛含笑看着袁清。
袁清的表情果然有了变化,但是他马上掩藏住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那么我给她留言吧,麻烦你找人送过去给她。”
说罢,袁清走到食人族族长的书桌前开始给顾白徵写信。
食人族族长看着袁清,知道袁清对顾白徵是真有感情的,但是似乎还有什么秘密藏着掖着,这才不去看顾白徵,甚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袁清写好字,吹干了墨,然后递给食人族族长。族长便感到了自己的被动,吃个人真是不容易啊。
袁清的信完全没有藏着掖着,因为食人族不仅仅有自己的语言,还有自己的文字,而食人族也看不懂未明正统的文字,所以袁清一点也不担心。
食人族族长倒是不能从信笺上看出什么,于是就叫人把信给顾白徵送过去了,只希望顾白徵消停一点。同时,他自己也在考虑,是不是食人族也该多和外面的世界接触了,这样一场博弈下来,他才现,自己似乎输给袁清太多东西了,可是要详细的说,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比不过。
但是就是觉得自己弱了,心里堵着一口气。
顾白徵抱着窗子持续的叫着:“我要见袁清!我要见袁清!”喊了一会,口渴了,喝两口水,继续喊。
于是,方圆十米内,一个人也没有,连之前看守她的守门的食人族男子也跑开了。
终于,的终于,顾白徵在视线内看到了一个人。
顾白徵欣喜:“快让我见袁清!”
那人本来表情木讷,然后从窗外把信笺塞进石室,然后跑开了。度飞快,像是顾白徵在他眼里像是鬼怪一样。
顾白徵疑惑,然后捡起信笺。落款是袁清。顾白徵就想,袁清也是有点厉害啊,那么快就策反了食人族的人么,居然有食人族的人来给他们传递信息。
完全是顾白徵脑洞太大了。
等她仔细看了信笺,大概就明白袁清的意思了,先是叫她不要闹,保存体力。
顾白徵看了这点,然后就闭上了嘴,又喝了一口水。
第二,和顾白徵说了目前的情况,两人是要成亲的,袁清现在想拖延一下时间。袁清在写信的时候就想了很久,到底告不告诉顾白徵事情的真实情况,终于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顾白徵。
现在能救她的唯一的方式是两人成亲,然后上床。
意思就是,死和上床顾白徵要选一个。
哦,顾白徵当然不想选死。
可是下一句,袁清说:“食人族的人要在一边看着,保证我们已经行了同房之事而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才行。”
顾白徵开始犹豫了。
“我会争取更多的时间,但是最多三天,给我一个答案吧。你好好考虑。”袁清在信笺的末尾说道。
哦,三天,决定自己究竟是要做别人口中的美食还是别人床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