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人。”丁水盯着顾白徵看了半天,然后笑声的说道。声音很小,小得只能让习武的两人听见。
顾白徵对丁水使一个眼色,并没有否认。
三人来到城墙之下,正好遇到下城墙的太守。四人碰个正着,太守大惊,很快恢复的往日的样子,垂着头迎上来:“白公子原来你在这里。”
顾白徵勾勾嘴角:“太守怎么到城墙上来了,这样危险。”
“我,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太守说道,突然转移话题说,“哦,我去肖将军院子里去看过了,如果今夜再闹鬼,就给那些嚣阚人换个处所好了。”
顾白徵点点头,突然又故作夸张的表情说道:“哎呀,可是,要是那些嚣阚人撒谎怎么办?”
“撒谎?撒谎什么?撒谎的话就吊在城墙上好了!”太守疑惑,然后说出了这样狠毒的办法。
“好主意。”顾白徵抚掌,然后说道,“可是太守大人又如何知道那些嚣阚人关于闹鬼的事情是不是说谎呢?”
太守沉默,然后说:“请白公子赐教。”
“不如你也住过去吧。”顾白徵侧着头用手按着太阳穴说道。
太守一愣,还没来得及有别的反应,就被丁水一把抓住了手腕子。太守是个不会武功的文官,这丁水下手故意没轻重,于是太守:“啊啊啊啊!”大声的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顾白徵走到太守跟前,然后说道:“太守大人您自己说的,撒谎的人要吊在城墙上,我还没让你吊城墙呢。”
“不知道白公子在说什么。”太守皱着眉,说道,“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太守大人不是一直都想进肖将军的院子去住么,这下子就去住吧。”顾白徵说完,对着丁水挥挥手。
“白公子你误会了。”太守摇摇头说道。
顾白徵说:“哦?愿闻其详。”
太守笑了笑,叹一口气,深沉的扫了对面的三人一眼,然后说:“算了,我承认我是嚣阚和未明混血。”
顾白徵伸手制止住太守的话,她说:“如果你要告诉我你送出去的情报是什么,我就听一下,你的生平介绍就算了。丁水,你加快度把他送到肖将军的院子里,和守卫说一下,说单独找一间院子让太守大人住着。”
哎,反派在死前总是要说很多话的,顾白徵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这时候听反派把话说完的主角往往会死。
顾白徵不想死,至少现在不想死。于是她让丁水把太守带走了。至于情报,顾白徵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一切都是假象,反而借着太守的手传出去,更令人信服,也更能拖延时间。
现在又多了点时间,而且还把内鬼捉了出来,顾白徵很高兴,哼着小曲,回到军营,打算把后面的事情安排一下,戏要做足了才能令人完全信服。
而城墙之外,嚣阚众人对着手中的情报,既信服又觉得不可思议。
情报上说:那未明领袖白公子,哦,也就是那个小白脸,会玄术,拘了肖溪故的英魂来做法,招了阴兵王来借兵,现在城内,是真的有二十万大军,千真万确。
玄术,这东西,大家都还略有耳闻的,可是能用玄术召唤阴兵来打仗,这个就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嚣阚将领紧紧的拽着那个告诉他有内应的副将的手问道:“这内应真的可靠?”
副将想了想,事情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说:“这内应就是肖溪故手下的将领孟茂彦,那人父亲是未明人,母亲是嚣阚人。而且他母亲并非自愿嫁给他父亲的,如此——哎,不说这些,反正在将军身前对他是极其信任的。”
“孟茂彦!”那嚣阚将领不由得叫了起来,身旁其他的副将也倒吸一口凉气。
孟茂彦在嚣阚军队里也是有点名声的,这样的叫得上名的未明将领居然是他们嚣阚的内应,打得这样深入,这情报想来也是可靠地。
“那这样?我们怎么办?”副将问嚣阚将领。
嚣阚将领想了想,打开了第二个锦囊和第三个锦囊。他已经顾不上高人所说的时机了,于是看到两个锦囊里的纸条分别是:“抽丝剥茧。”和“箭。”
嚣阚将领皱着眉头,把那纸条放在桌上和别的副将一起看着,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大伙儿看了半天,也没有顿悟出什么,高人就是高人,说话也不说清楚,这字句看起来就是模棱两可的意思。
“抽丝剥茧的意思是让我们多多考虑吧,再下决定?”一个副将说道。
“考虑,这不是在考虑么!”嚣阚将领一拍桌子,他说,“这十五万大军打人家两万大军守的城也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服了。最后还被人家变了二十万阴兵来。哎,对了,谁再去请那个高人想想,那阴兵怕什么?鬼怪是不是怕太阳的?”
众副将都皱了皱眉,这是打仗,怎么突然就变成钻研玄术了?堂堂的带兵的将领搞这些神神叨叨的,总让他们觉得压抑。
这时候一个将领说了:“不如先守着,他们不打出来就先这样,证明那些阴兵可能也有一些什么弊端,然后将军用虎符再去和王请十万的援军?到时候管他什么阴兵鬼怪,我们人多还能怕?”
嚣阚将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连忙拿了虎符,写了书信找人去请兵去了。但是他仍不放心,又私底下派人去寻高人。
这局面一时居然僵持在两方军队都在等救兵的局面,而且除了刚开始肖溪故还在的时候两军打了几场意外,都没有任何的刀兵相见的。没有什么伤亡,这是打得最憋屈的一次仗了。这次战役,日后也为所有的嚣阚将领留下来不可磨灭的记忆伤痕。
正在大伙做好要长久僵持的准备的时候,突生了变故,一个小士兵骑着马慌慌张张的冲到了嚣阚将领面前。
为了躲避连退几步的嚣阚将领也急了,他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点规矩也没有?”正要命人把那不守规矩的小士兵拿下,却见那副手拦在了将领与小士兵中间。
“且慢!”副手说道,“这士兵是——”他话还没说完,却见士兵连滚带爬的翻身下马。
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将军!这是新的情报!”说着他递上了手中的酒瓶子,和之前嚣阚将领他们看过的那只一模一样,也是绳子捆了瓶颈,绳子末端系一枚树叶。只不过树叶的颜色却不是绿油油的新鲜的样子,而是鲜红鲜红的叶子。
“情报?哪里来的情报?”嚣阚将领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问道。
副将接过瓶子说道:“红叶报,加急情报,这个士兵是之前将军安排在那护城河尽头守着的士兵。”
其实用护城河来传送情报确实不是一个妙法子,可是也没有办法,毕竟就像目前的情况能传出消息的方法本就不多。
虽然这个方法慢了点,但是却不失是个安全的好法子。
只是——“一直让人守着护城河的尽头?”嚣阚将领不可置信的问道。
“和未明肖家军对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确实是一直守着的,这是早些时候和那内应的约定,没什么办法。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用到他。”副将说道。
确实,往日的对战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说危急吧,也危急。可是要是说危急的话,双方几乎连刀兵都没有相见,就是这么相互的对立着,似乎也算不上危急。
这时候嚣阚将领的思绪突然飞了,他说:“我们的粮草还够用么?我觉得这样一战,是要比持久的,后方可别跟不上。”
这时候专管后方的副将走到两人跟前说:“这将军可别担心,我们虽然离国家远了些,但是并没有人阻挠我们后方粮草的跟进,一切都还好,倒是这尚思城里面的人,说是多了二十万人,他们即使之前屯了粮食,但是现在尚思城被围城,加上百姓的消耗,他们才该担心不持久,说不定后面就自己降了?”
“阴兵要吃饭么?”这时候嚣阚将领突然问道,显然他对那二十万的阴兵十分感兴趣。
拿着情报的副将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将领如此封建迷信,比起之前的将军,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叹一口气,解开酒瓶子上的线绳,拿出情报,突然脸色变了。他叫住嚣阚将领说:“将军!”
“怎么?”嚣阚将领把思绪从什么阴兵身上抽回来问道。
“情报说,所谓阴兵都是假话,整个尚思城内的兵力不过两万。”副手说道,“这正是我们攻打的好时机啊。”
“消息可信么?”嚣阚将领这么短时间内连收两个小心,一下子接受不能,更何况消息还是相互矛盾的,他也有点矛盾了。
副手也在怀疑,怎么有两个矛盾的消息?但是手头瓶口线绳末端鲜红树叶的颜色刺眼的提醒了他:“将军,我们应该立刻出兵攻打尚思城!”